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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作者:深海先生
储君交给你?”
我屏住呼吸,尤里扬斯沉默了瞬,慢悠悠道:“那么我可以理解为,沙普尔陛下执意要带走王子,不惜向罗马宣战了?”
我心中惊。
“如果你打算横加阻拦。”国王指了指那些宛如雕像般动不动的暗卫,“他们身上携带着火药,个个都会以死相搏。”
他的话音未落,为首的个暗卫便拉开了衣衫,我惊诧的发现他的腰间赫然绑着串铜球。他取下个扔进海中,炸开圈燃烧的漩涡。海滩上响起片机弩上膛声。这下不止我,连伊什卡德也露出了种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存在有天会变得如此重要,值得国王陛下这样大动干戈。
【
两方时僵持不下。灰暗的天空淤积着厚重的云霾,宛如大军压城。
尤里扬斯搁在桌面上的手攥握成拳,那颗紫戒指闪烁着种剧毒的光芒,像毒蟒的瞳。
刹那,我直觉他立刻要做什么可怕的决定,而他只是了起来,目光扫过那些身藏火药的暗卫,停留在我的身上:“你会后悔你的决定,波斯王。”
“如罗马之主有意成为瓦勒良皇帝第二,我不介意效仿先王沙普尔世,将舒什塔尔的囚牢大门打开,迎接你的到来。”国王淡淡道。
这话显然立即刺激了尤里扬斯。他了起来,掀起了那张地图,缓慢地将它至上而下的撕了开来。
这样高傲不可世的家伙,怎能容忍自己被敌人与沦为沙普尔世的奴隶的落马皇帝相提并论?瓦勒良被囚禁在舒什塔尔半生,为萨珊王朝带来了许罗马人先进的建筑与工程学知识,实为波斯之幸,却是罗马之耻。
国王陛下会说出这种话,看来是对罗马长期的骚扰忍受已久,本来就做好了重新开战的准备。
“沙普尔陛下,我今日纳进手里的领土,便是你波斯将来要割让给罗马的疆域。等那天到来……”尤里扬斯的笑容敛去,手交叠搁在权杖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要你看着,你唯的继承者变成我终身的囚徒。”
这露骨言辞令我感到阵羞耻。我提起弓朝他放出箭。寒光擦着他耳侧而去,切断了他的缕头发。这举动却丝毫没有威慑到他,他拾起肩上的断发,若有所思的凝目望着我,嘴角微微勾着,又仿佛悲伤到了极点。
这情形就像是初入圣宫的那晚。假如那天我没有前去,没有脚踏入他的陷阱,切是否会不同?
终于得以逃脱这魔头的手心,难道不该欢欣鼓舞吗?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冲他露出个冷笑。
“我们会再次重逢……阿硫因。”尤里扬斯与我擦肩而过,暴风雨中他的声音清晰低沉,“我生从不像命运投降,惟独这桩除外。”
“那么我也不会向你投降。”我针锋相对的回道,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会的。我在你身上留下了独无二的印记,你逃不了我。”他近距离地凝视着我,继而目光落在我的腹上,眼神里透出的柔情让人心悸。我直视他的双眼,种莫名的情绪爬上我的胸口,像蝎子的锥子扎在心上。
毒性扩散开来,深入肺腑,那毒名为“尤里扬斯”这个名字。
四周响起弓箭涨弦的细响,但他置若罔闻。我与他的距离很近,呼吸交织。走过去时他的权杖顶端滑过我的小臂,在我的皮肤上激起道焯烫的热意。
我抬起手,看见被他碰过的地方浮出团红纹,细看之下竟是个蛇护卵的图形,里面包含着串小字。他的名字。
“这是什么?”我反应过来,回头冲他喝道。
但尤里扬斯就像没听见般,头也不回地走下了船。
直觉告诉我这标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定跟我肚子里的邪物有关。我想追上去将这始作俑者立即拦住,但个不容抗拒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擦干掌心的冷汗,朝身后的人半跪下来。
“国王陛下。”
雨下得大了。双手落到我的肩上,用温和的力道将我扶了起来。
“你以后不必向我下跪,我的儿子。你该称我为父王。”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看向这个世上,我仅存的、陌生的、遥不可及的亲人。他亦凝眸看着我,向来沉静的眼里泛起种怅惘,仿佛透过了我看见另个人。我想他定想起了我的母亲。幼时我曾无数次的企盼他的出现,曾在母亲死去时怨恨他,甚至在被收养后度强行否认他的存在,而当他真的在面前时,我却感到了强烈的无所适从———父亲。
这个词于我而言,是么的奢侈啊。
“是。”我点了点头,却终究是没能将“父王”这词念出声。我的语气无比平静,胸腔里却翻江倒海。船身如同笨重的巨兽在脚下震荡起来,乘着风浪朝海峡的另端驶去。离开岸边的时候,我不自禁地望向了雨幕中渐行渐远的军队,那个紫色的人影,直到他渐渐隐没于夜雾之中。
☆、第88章 【lxx】隐藏暗面
天际响起声可怖的轰鸣声,大雨倾盆般落下来。在武士修习时我总习惯于在大雨中静坐,以求冲刷走心中杂绪。而此时我却无法获得丝毫的冷静。
这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夜里,暴风雨侵袭着我的睡梦。恍惚间,我像回到了最初遇见弗拉维兹的那夜,爬着那漫长的无止境的阶梯,投进他的怀里。他逼我在阿弗洛迪德的雕像前立誓,可我没来得及向他许诺,神殿里就燃起了轰轰烈烈的大火。他顷刻化为焦骨,而我变成了只离巢的雏鹰。我展开双翼,飞过山川,飞过海峡,彷徨无所归依,双足却被条蟒蛇缠缚。
我向下坠去,随漫天烟火起坠进深谷,宛如飞蛾扑向烈火。身体灼烧般发起了烫,我又成了人的模样,手无寸铁,赤身裸体。我的手脚拴着镣铐,腹部像女子样隆起,肚皮上印出个小小的婴孩手印,似挣扎着想要出世。
“这是我们的子嗣,阿硫因。”低沉魅惑的声音响彻耳际,双手臂将我拢住,宛如弗拉维兹当年样将我轻柔抱起:“我会保护你的。”
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自上空炸响,我惶然惊醒,全身像淋了雨样沥满了汗,浑身害着高热。抓起枕边水壶,我大灌了几口,将头埋在双膝间,极力平复紊乱的呼吸。
我捂住肚子,肚皮里蛰伏之物便犹如初春醒来的蛇,下子有了动静。我立即缩回手,想起那梦境中景象,汗濡湿了掌心。突然“砰”地声,将我吓了大跳,门大敞开撞在墙上,哐啷作响,似有鬼怪在海中疾哭。
脚踹开被褥,我冲到门前,刚要关上,却猛地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