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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作者:深海先生

    之间隔了另个人,个手持枷锁的魔头,他缚住了弗拉维兹,也缚住了我。

    如果能做点什么。

    如果,能立即去为他做点什么……回去再次面对尤里扬斯吗?

    胸中杂绪纠作团,仿佛被丢进沸锅里煎熬。

    这时,远处却忽然传来阵不寻常的喧哗。余光扫到海面上的道云翳般的影子,我不由心中惊,定睛望去。

    那是艘正在抛锚的船。

    种不寻常的预感攀上心头,我起身,眯起眼观察不远处停泊的船。它的体积并不大,但即使是在夜里,仍可看出是帆是漆黑的。心里咯噔动,我暗忖这难道就是国王陛下派来接引我们的船吗?

    得去通知伊什卡德他们。

    正这样想时,背后便忽然传来了细碎的响动,我立即架起弗拉维兹,藏到块岩石背后,却见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正是伊什卡德他们。

    “阿硫因!是你在那儿吗?”伊什卡德低声喝道。

    “别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我压低声音对近乎半昏迷的弗拉维兹道,他双目半翕,点了点头。我擦干他脸上的汗珠,深吸了口气,了出来。

    我朝他走过去:“我在这儿。”

    他点了点头,背后跟着另外两个人影。塔图将兵器袋扔给我,阿尔沙克则如影随形的贴着伊什卡德,脚上拖着镣铐,副弱不禁风无枝可依的模样,浓黑的眼眸却仍然很亮。他懒洋洋的打量了我番,冲我眨了眨眼,微微笑。

    我跟这个与我容貌经历都有几分相似的家伙相看两生厌,撤开视线,懒得搭理他。我尚且如此,尤里扬斯与弗拉维兹这对孪生兄弟,大概是憎恶彼此。

    憎恶彼此折射出的自己孱弱的影子,厌弃命运在过去留下的丑陋凿痕,痛恨自己所犯下不可弥补的罪咎。越是渴望救赎,向往新生,就越是对类似自己的影子弃之如蔽。

    “走吧,我们准备上船了。”伊什卡德迎面走来,有力的手臂将我环住。

    “伊什卡德,请你允许让我带个人走。他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我转过身,郑重地请求道。伊什卡德有点诧异,显然是对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朋友”感到意外。我忐忑不安起来,这个决定大胆得荒谬。以他的下属的身份,我绝无可能得到他的应允,但为了弗拉维兹,我不介意以王子的名义压他筹。

    不待他回答,我已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回到了那块岩石边。可再看,哪里还有弗拉维兹的身影?就这么会功夫,他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谁从这儿离开?”我循望四周,可根本找不着弗拉维兹的踪影,仿佛刚才的切只是我的幻觉。

    伊什卡德盯着我,摇了摇头:“你说的朋友什么人?”

    “难道是海妖,藏到海里去了?”阿尔沙克打趣道。

    怎么回事?我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心疑自己真的是做了场梦。但有关弗拉维兹的记忆却那么真实,驳斥着我的这种想法。

    心空落落的,像挖走了大块,我摇摇头。

    伊什卡德抓住我的胳膊。仿佛是生怕我突然逃走般。

    理智使我已也无法放任自己提出任何要求。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密林,目光流连于片茫茫黑暗中片刻,艰难地迈开了腿。

    接下来的段路似乎漫长无比,又出奇得短暂。我盯着脚底的沙滩,沉默的跟随伊什卡德前进,直到脚下的路变成灰色的石面。

    这是个废弃掉的古老码头,它的入口还贮立着手持三叉戟的波赛冬的雕像,但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船静静的泊在我们面前,仿佛引渡亡者们通往冥府的舟。漆黑的帆布在风中摇曳,猎猎作响。

    登上梯子的刻,风刮得猛烈起来,天上又飘起了雨,隐隐有场暴风雨来临的势头。不安随降落的雨水浸透衣物。

    这里似乎是海峡最狭窄的区域,眼望去,就能看见对岸模糊的轮廓,伊什卡德告诉我,这里是罗马的边缘地带,常有海盗们在这儿打劫过往商船,但这里半属于罗马,半属于波斯,是两国的停战区域,从这出发抵达波斯非常近,是最安全的路线。

    他这样说时,我却愈发不安,而这种不安很快被应验了———隐约之间,有什么动静顺风传来,像是大队人马逼近的声音。

    ———尤里扬斯!

    这个名字在颅内炸响,我的心都快要窜出胸口。

    ☆、第86章 【lxxvi】剑拔弩张

    ———尤里扬斯!

    这个名字在颅内炸响,我的心都快要窜出胸口。

    “快点!”

    伊什卡德冲正在收锚的水手们低吼了声,可从那声响听来,追兵已经很近了。我循声望去,稀稀寥寥的火光从夜幕里透出来,然后越来越,很快汇聚成片,犹如燎原之火。来的人数足足有百人之。

    汗液沁出背脊,目视着火光愈来愈近,紧张感密密匝匝地将我擭住。你逃得掉吗,阿硫因?那个低沉蛊惑的声音似在耳畔诱问。

    我抓紧船桅,手心不觉间已湿透。三列身着甲胄的追兵占领了海滩,道紫色身影宛如凯旋的王者从黑暗中纵马冲出,转瞬已逼至近处。道亮弧划过上空,三根利箭正正钉在波赛冬的头颅之上,使它四分五裂地坍成了片废墟。

    即使看不见,我也听见了数把弩箭齐上弦的声音。

    “你们趴下!”我步跃上船桅,夺过伊什卡德背上的弓箭,抬起手臂拉满了弦对准尤里扬斯。他不会对其他人手软,但他至少需要我的命。

    “陛下!”

    几簇火光将他围绕其中,夜色中的人影身上的锁子甲反射着粼粼的冷光,他仰起下颌,那张诡异的面具忽明忽暗,宛如轮乌云中的残月。我手里的反曲弓,能在三百米之外射穿敌人的甲胄,而他不闪不避的面对着我。

    “这么隆重的阵势……王子准备离开罗马?”他的声音缓慢幽沉,根本无视我的警告,策马逼近了几分。

    起锚的刺耳声响似警钟敲打我的耳膜,却无法阻止海滩上的追兵们的动作。

    纷纷袭来的铁钩似野兽的爪牙,攀住这笨拙的如同只水牛的船身,使它难以动弹。船身下下撞击码头,发出受伤的哀鸣。

    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想怎么样?”

    “下来,阿硫因,你到船舱里去!我来与他交涉!”伊什卡德厉喝了声。

    “你不明白。”我摇摇头,挡在他身前。

    尤里扬斯勒住马,接过把弩箭,对准了我。

    刹那间我心中跳,又见他弩头又稍稍偏,直指向我的身后,又不知怎么放了下来。

    “罗马之主啊,你就是这样迎接客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