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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作者:深海先生
我也真如个被震骇的看客般,时间呆立在那儿,不知所措,注视着这出戏的幕后主角走出帷幕,逐渐走到这舞台中心。
他深深的扫了我眼,又与我擦肩而过:“禁卫军!保护元老与大臣们!”
背后冷冷的喝令充满着属于王者的震慑力,与他往常的慵懒不羁判若两人。
尖锐的哨声由远及近,就在这时,有只手抓紧我的胳膊,将我拖到根柱子后,是伊什卡德。人群如受惊的牛羊,四散奔逃。提利昂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又头栽倒在地,我知道,他的药效发作了。
禁卫军冲下阶梯的时候,游船靠近了滨水的码头。
身着希腊戏服的演员从船上的木马里跳下来,参与这出惊心动魄的戏。
他们各个身手矫健,与禁卫军厮杀作团。顷刻间刀光剑影,鲜血四溅,天堂似的殿厅沦为屠戮的战场,切像重演着几个世纪以前的特洛伊之战。
烛台被碰翻在地上,四面火焰腾然窜起,遮掩了殿堂中心的那个身影。
我的心猝然的恐慌起来:“弗拉维兹!”
伊什卡德牢牢制住我的身体,像护城河的方向拖去:“该离开了!阿硫因!跟我回波斯!”
整个人被扛抱起来,以从未有过的霸道力度。
就在悬空的那瞬间,我的视线越过大火,看见那身影在混战厮杀的人影间穿梭,他像是从地狱血海里脱身,走到那洁白的大理石拱门内,黑袍边缘泛着光,宛如浴火重生的神诋,曳地的长袍下却留下道长长的鲜血的轨迹。
不知是他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然后他回过身来,低头凝望着我,仿佛年前在片火海之中,朝我伸出手来。他的手上流着血。
我猛地挣开伊什卡德,朝火光中跌跌撞撞的冲去,如奔赴年前未曾来得及跨越的咫尺天涯。
那阶梯只有几步之遥,又似遥不可及。
我拼了命的扑过去,像经年挣出厚茧的赴火之蝶,翩然飞向那至烈的焰心,哪怕他会将我焚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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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lxii】抵死缠绵(高能)
我抱住他的身体,听见背后传来阵弓弩射击的破风之声,回过头去,便看见伊什卡德的身影闪,扎进了水里。“伊什卡德!”我惊呼了声,脖子被紧紧勾住,肩膀沉,脸颊濡湿片。
鲜血染湿了他的胸膛,那道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心阵绞痛,恍惚间,我又感觉自己搂着年前他的病体,下意识用肩膀架起他,步步往那灯火通明的走廊里,犹如踏入往昔的回忆。他倒真放松了伏在我背上,那重量压得我钝麻的下半身顿时软,差点半跪在地上。
腰被只手猝然搂紧了,身体轻,整个人就被打横托抱了起来。冰凉的面具贴着我的脸,底下是焯烫的唇。黑压压的眼睫宛笼罩着我全部的视线,丝毫也脱逃不得。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这抱孩子似的姿势让我感到窘迫。我舌头打结,试图将他推开,却如溺水般全身发软。
“不会放开了。”他贴着我耳畔低语,臂弯收得紧,像道施了咒语的桎梏,将我牢牢锁住。
这时串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是又对禁卫军,但没有人阻拦我们,全都副毕恭毕敬的姿态让他条道,让我们从中通过。
走廊的尽头是皇帝的内殿。
整个殿堂空荡荡的,深红色地毯仿佛浸透了鲜血,两面的镜廊反射出肃杀沉寂的月光。有不远处厮杀的喧嚣比对,这里安静的怵人,仿佛是座诺大华美的墓地,金碧辉煌的外表之下,掩盖着经年累月数不尽的森森白骨。
那把金交椅高高伫立在王座的高台上,在交相辉映的烛火中,像头静静蛰伏的雄狮。我停下脚步,注视着他缓缓登上王座,犹如位优雅沉笃的驯兽人,修长的双手平放在雕刻成狮爪的椅柄上,将它掌控在掌心。
他的头上未戴冠帽,全身袭夜幕似的黑袍,只有那张金属面具作为饰物,却已俨然是名睥睨众生的王者。
假使他是我的王,我必会为他的气势折服,跪下来亲吻他的戒指。
但我生而为波斯人,及至死去,此生只会忠于我的国王与光明神,即使是弗拉维兹也不能改变这点———罗马帝王不能。
我兀自立在那,忽然觉得片刻前才跨越的几步又成了天涯,我们在这王座之间相对,隔着段永远无法缩短的距离,离得无比之远。理智提醒我该及时离开,可全身上下每个部件,乃至呼吸毛发,都被心中激烈的情绪所控。
“阿硫因。过来,来我身边。”
他盯着我,温柔而不容置喙的轻唤似摄魄的魔音,促使我抬起灌铅似的脚,踏上台阶。我的鞋不知何时掉了,赤着的足面挨上台阶,冰凉之意便沁入骨髓。我来到他身前,凝固般地在那儿,与他咫尺相对。
这王座似是层屏障,我时竟不敢靠得过分近,他却俯下身去,拾起我的腰带垂坠下来的根饰绳,将我拉近。
本就轻薄的衣袍霎时便松了,从肩头垮滑下去,我没来得及拽住,全身只余根腰带还挂在腰间,勉强挡住了下半身。
心跳上喉口,我下意识的退了步,股力道将我拽进柔韧有力的臂弯间。馥郁的香气混合着血腥味扑进鼻腔,唯恐弄伤他,我不敢挣扎,浑身不由僵住。
“别动,我只想好好抱抱你。”他埋首在我颈间,浓密的长发流泻在我光裸的皮肤上,搂紧我的腰,使我整个人不得不跨坐在他腿上。他的呼吸似股岩浆,瞬间将我冰冻的心室溶解,连流泪似乎都变成了件易事。
我的眼眶有点潮湿,深嗅了口他的体味,汲取记忆里久违的气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极力压抑着,我的声音仍因哽咽而颤抖起来。
张了张嘴,想唤他的名字,却不知该叫他“尤里扬斯”还是“弗拉维兹”———他于我曾是最亲近的人,也是我最陌生的人。
他抚摸我的后颈,张开手掌,手指嵌入我的发里,像纠缠的蔓藤:“我担心你再次逃走。”
我望着他说不出话来,抬起只手小心翼翼的触碰那张面具。
这次他没有再阻止我,任我将它揭下。面具下那张脸映入视线的瞬间,昨夜缺失的记忆股脑裹挟着浓重的羞耻充斥大脑,我支起身体离开他的腿。膝盖跪在王座上,铬得生疼。现在,对我而言他还是“尤里扬斯”。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眯起眼,仰起头靠在椅背上,眉心烙印妖异魅惑,“我这个样子让你觉得不喜欢?我以前的模样好?”
尤里扬斯的语气似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