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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作者:深海先生
了眼尤里扬斯———他大概窥见了这个变态对我的骚扰之举。
我心里尴尬,朝他摇了摇头,以示我暂时能够应付。不想让伊什卡德因为我的原因而失责,他的注意力该放在控制大局势之上。
“噢,我亲爱的堂弟,我差点因为这美丽的贵客而忘了赏赐你。你重大的功勋是么不容忽视啊!来,上前来,年轻的凯撒。”君士坦提乌斯在金交椅上冲尤里扬斯招了招手。
他改刚才玩世不恭的派头,走上前去,毕恭毕敬的半跪下来,行了个世俗的折腰礼:“神圣伟大的奥斯古都,尤里扬斯不胜惶恐。”
尽管假如尤里扬斯被为难,对我们的计划必然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看见此时有个人能镇压他,我仍然感到有点幸灾乐祸。说实话我无法想象这变态假如真的坐上罗马皇帝的位置,事态会朝什么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他的性情难以捉摸,行为乖张,而且是邪教徒,说不定会超越历史上任何个罗马暴君。
但那对于波斯来说也许是好事。我们的最大夙敌罗马越糟糕,波斯就越能从中得利。这样想,我不禁有些理解国王陛下的意图了。
纵观史海,无论是尼禄、卡利古拉,抑或提庇留,他们没有个使罗马变得强大,他们就像是巨大的水蛭,汲取着它的血液,反而大大削弱了它。
我冷笑了下,又摘了颗樱桃扔到嘴里。
御座旁边的宦官拍了拍手,几位侍从露台侧的暗红帷帘之后徐步走出,呈上来副盔甲。它的华丽程度让人吃惊,仿佛通体鎏金般金光闪烁,厚实的盔壳显得坚不可摧,是典型的罗马式战服。
“这是我们的先帝,我们的祖父,伟大的君士坦丁大帝曾穿过的盔甲。将它赏赐给你,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的‘凯撒’,再合适不过了。”君士坦提乌斯望着御座下的尤里扬斯,脸上换上了欣慰的虚伪面具,“但愿你穿着它,能比我们的祖父走得远。”
他举起御座边的权杖,指向了东方,目光落在云深不知处,微笑起来。
我拧了拧眉,依稀辨出这话里的某些隐含意味。
————君士坦提乌斯有意将尤里扬斯调到东方战场上。
1侯任者:即执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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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奥斯古都的莫大恩典,尤里扬斯必将不负所望。”
提利昂望着尤里扬斯深深地朝金交椅上的御者鞠下躬,阴险地笑了。他知道这所谓象征功勋与荣耀的盔甲,实质上是皇帝为他精心准备的死刑具。它就像是那布满尖刃的铁处女,只要穿上,就好比跳进了死神的陷阱。
尤里扬斯的哥特人军队在战事结束后,大部分还留在莱茵河对岸,跟他回来的仅仅只有三分之。旦被调往东方战场,那么他的兵力就等于被抽离了大半,想要暗杀他是轻而易举的事。那时候不用他的养父下令,他也会亲自带人去动手,以绝后患。
“向我们说说看吧,年轻有为的凯撒,您是如何收服野蛮的哥特人,让他们为你所遣的?有人传言你做了他们的祭司,举行邪恶祭典遣使那些死而复生的哥特亡灵武士,还亲手剥下战俘的皮祭祀它们。”提利昂假作半醉地大笑,“太可笑了,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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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提乌斯举起手,示意众人倾听。露台上安静下来,顷刻变得鸦雀无声。我感到室内的空气仿佛结冻似的凝固住了,股无色无形的硝烟以尤里扬斯为中心弥漫开来。
因为亲眼目睹过祭坛里的那幕,我毫不怀疑那骇人听闻的“传言”是真的。不知尤里扬斯会怎么应对呢?在基督教大行其道的罗马,被指证为异教徒可是足以致死的。
我颇有兴趣地观察着尤里扬斯的神态,却见他神态从容的起来,从侍从的手中拿起杯酒,缓步踱到御座下着的个中年宦官的身边。
他的面相温和,身上斜挂着条深蓝色的绶,似乎是身居高位的文臣。尤里扬斯轻轻碰了下他的杯子,向他微微颌首,我立刻注意到那人露出了种恐惧的神情,朝他恭敬的回礼,再抬起头时,就被种风度翩翩的笑容所掩盖了。
“那自然要感谢我曾经的老师欧比乌斯的教导。是他向我传授阿里乌派深奥伟大的教义,让我沐浴了天父的荣光,聆听到天使们的教诲。”
尤里扬斯缓缓举杯,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完全不似对着我说话的那种语调,而仿佛是在吟唱。火光在他的面具上跳跃,泛起层虚幻的光晕,使他唇角的笑容神秘莫测,“当在哥特蛮人的土地上,我曾感到害怕,但我坚信上帝的恩泽能感化切。”
他说这话时,白色衣摆被阵掠过露台的风吹动,紫色绶襟上下飘飞,如淬染着火焰即刻便要燃烧,整个人要在火中翩翩起舞般,美得惊心动魄。
这幕使我有些怔忡,正巧这时他的目光梭巡而来,让我瞬间差点失神,幸而他的视线只停留了极短的刹那,就向宴桌上的其他人投去。
“人们由于自己的痛苦而诅咒天神,他们没有忏悔自己所犯的罪。于是天使喊道,谁崇拜野兽和他的形象,他必将饮神的愤怒之酒。谁饮用他愤怒之杯酿的酒,将在天使与羔羊面前,在火与硫磺中受煎熬。他们痛苦的烟将永世升起,世世代代不得安宁……那晚我就是向他们宣扬《启示录》里末日之景,让他们因敬畏伟大的天父而臣服,让他们相信罗马的军是神的圣骑,皈依罗马即是皈依耶稣基督的感召,参与这苦行般的战争洗涤自己的罪。”
他仿佛唱着曲咏叹调般低声沉吟着,声音如同艾捷克弓琴的乐音那般空灵悠扬,似乎能瞬间穿透耳膜,直抵灵魂,充满了摄人心魄的煽惑力。
四周犹如万籁俱寂的静夜般沉默,仿佛尤里扬斯正在他口中描绘的战场上,而众人成了那群哥特蛮人,为他令人折服的演说似的传教所倾倒。
我似乎刹那不认识尤里扬斯了,好像他摇身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个人。假使我是在这儿初次遇见他,我必会被他此时的举手投足的姿态所蒙蔽,误以为他是位圣徒或者位主教。我无法否认这变态身上的确有种魔力,诚如伊什卡德所述的那位曾因受到尤里扬斯的蛊惑而自焚的主教说的,这魔力并不来自于他的邪术,而是他本身。
我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尤里扬斯定会坐上帝位,而且他是个命定的、空前绝后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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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没有看错你。尤里扬斯,你比加卢斯了不起。”
也比加卢斯难以控制。皇帝自然去略去了后半句,他铅灰色的眼珠缩了缩,凶光闪而逝,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微笑道:“我相信你能替我将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