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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门 作者:priest

    感觉到徐西临后心上传来剧烈的心跳,像是要把肋骨洞穿,撞出条血路来。

    ☆、第57章 新年

    老成赶紧大呼小叫地赶来帮忙,窦寻眼神微微沉,到底松了手。

    徐西临尴尬得没敢回头,指挥着醉了半的老成扛起醉死的蔡敬上车,这才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回头问沉默的窦寻:“我送你程还是你自己打车?”

    窦寻夹起外套,退到安全距离以外,矜持地说:“都行。”

    徐西临卡了下壳,没想到年不见,窦寻居然学会了“随和地让你自己来两难”。

    徐西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太晚了,还是我送你吧。”

    “都行”的窦寻先生欣然跟了上去。

    窦寻的心从包房里出来就直在狂跳,猝不及防的接触后,他触碰徐西临的渴望骤然被激活了,并且呈几何级迅速膨胀。

    他看着徐西临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想把自己的手覆上去,看着徐西临坐累了,用手指捏自己的脖子,他就很想代劳。

    窦寻还想用手背蹭他的脸,想把他肩头翘起来的毛线按下去,想顺着他微微弓起的脊背路抚摸下去……他甚至想占领徐西临的浴室,把他私自乱换的沐浴液换成原来的、熟悉的味道。

    窦寻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觉,徐西临对他不是无动于衷的。

    他们俩把哭哭啼啼的蔡敬和哼哼唧唧的老成送到姥爷花店,恍然间发现,路线居然跟那天顺路搭窦寻回酒店的那回重合了。

    上次,两个人中间如隔坚冰,徐西临路恍恍惚惚地也没跟他说两句话。

    但此时,那层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剩下了薄如窗纸的层。

    徐西临偏头看了窦寻眼:“喝酒了吗?冷就把空调调高点。”

    窦寻“嗯”了声,眉目间依然是英俊得逼人,灯光昏暗处,轮廓显得尤为优美。从徐西临的角度看,他正微微皱着点眉,似乎在烦什么事。

    徐西临有诸问题争先恐后地想捅破那层薄冰,又纷纷在他眉间浅淡的褶皱前望而却步,只好没话找话说:“今天本来说好的,也没能带你去看房。”

    窦寻其实就是在发愁怎么开口提这个事,他很想厚着脸皮把徐西临再约出来次,结果正瞌睡对方就送来了枕头。

    窦寻精神震:“要是不麻烦……”

    ……你明天能带我走走吗?

    可他还没说完,徐西临的手机就响了。

    徐西临没接,问窦寻:“什么?”

    窦寻摆摆手,示意他先忙自己的。他面朝前方,透过车窗玻璃点晦涩的影子,贪婪地盯着徐西临投在上面的倒影看。

    打电话来的是宋连元。

    宋连元问:“怎么还没回来,你那边还有什么事吗?打算订哪天的票?”

    “哦,本来打算今天走,”徐西临把车停在路口等红灯,在片静谧里说,“今天有点事,改签到明天了,晚上到。”

    窦寻扭过头,胳膊肘抵在车门上,撑住自己的头,无声地叹了口气,挺直的腰杆微微垮了下去,暗自苦笑了下——幸亏没来得及说,说了大概徐西临还不好拒绝,又像个不懂事的不情之请。

    宋连元嘱咐了他几句,徐西临心不在焉地应了,加入到稀疏了不少的车流里。

    窦寻见他挂了电话,才问:“怎么这时候了还要去外地吗?”

    徐西临:“没有,催我回去过年。”

    “回”这个字下戳中了窦寻,方才雀跃不已的心好像被当空浇下来的团泥沼绊住,渐渐跳得没那么欢快了。明明已经拉近的距离忽悠下又远隔天南海北,窦寻强行压住心头的不快,忍不住落寞地问:“你怎么把房子也卖了?”

    人都不在了,自己住那么空荡荡的大房子干什么,养小鬼吗?

    但是这句话此时摊开说不合适,徐西临闭眼就想起窦寻离开以后杳无音讯的日子,还有与外婆遗照朝夕相处的日子。

    “过去”这玩意真像敌占区,三步两个地雷,历史遗留问题太。

    徐西临只好故作轻松地说:“那两年国内房价涨太疯了,我觉得市场有点危险,相对小点的户型流动性强,抗风险能力也好点——而且当时正好想辞职创业,朝不保夕的,总得有点经济来源,换几套小房子收租金。”

    窦寻时无言以对。

    那么回忆、那么感情的个家,是因为冷冰冰的“流动性”三个字就能抛弃吗?

    窦寻的嘴角绷紧了,他开始怀疑起方才包间里瞬间的亲密都是自己的错觉。

    这时,徐西临又问:“你总不能在酒店过年吧?要不……”

    窦寻口气吊了起来,期待地等着他的下句。

    “去我家落个脚吧”这句话在徐西临舌尖上来回了好几次。

    但是唐突是方面,另方面……徐西临觉得自己那个纪念馆似的家似乎也不太适合收留窦寻,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他自作聪明地出了个馊主意:“要不去老成那吧,他花店那边有空屋子,今年正好蔡敬回来,也热闹。”

    窦寻神色彻底冷了下来,淡淡地说:“再说吧,我有地方去。”

    然后两个人再没有话了,徐西临敏感地发现窦寻的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不敢随便开口询问,只好稳稳当当地开着车。

    这么段路,窦寻欢快的心气点也不剩了,觉得自己的期盼像是侥幸心理。

    曾经有人说“我不会跟你生气”,最后也还是拍两散。

    曾经有人说“这间屋子永远给你留着”,也还是变成句“要不去老成那吧”。

    还有那句“回去过年”,他都不知道徐西临现在家在什么地方了。

    窦寻有心想静静,漠然开口:“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就行了,不用过去了,前面不好掉头。”

    徐西临默默地把车停在路边,窦寻大衣的下摆划过寒冬夜色,头也不回地往寒夜中走去。徐西临瞬间有种无法言喻的直觉,好像短暂的相逢之后,这背影在预示着下次离别的远行。

    他蓦地拉开车门下车:“窦寻!”

    窦寻回头看了他眼。

    徐西临的灵魂分为二,左半边想:“别太那个了。”

    右半边想:“你听他说的,是走是留都那么模棱两可,这些年身边很可能没人呢?”

    然后左半边又回击记:“你忘了他临走的时候跟你说过‘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吗?这么年没回来过次,他都恨死你了!听说过因爱生恨的,你听说过因恨生爱的吗?做什么梦呢。”

    右半边差点被击必杀。

    徐西临嘴唇轻轻掀动几下,没能说出话来。

    窦寻的眉尖微微地往上翘起,徐西临熟悉这个表情,那是他有点不耐烦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