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7
过门 作者:priest
老太太腿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得晚上——腿还那样,老人磕磕碰碰了,恢复得太慢。”徐西临掐了掐眉心,又含糊地说,“哥,你下次来别带东西。”
宋连元身上带着股江湖气,看起来比同龄人深沉很,没理他,直接把东西都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把柜子都占满了:“还拿我当哥?”
徐西临皱眉:“这话从哪说的?”
宋连元:“有些话,当哥的说法和熟人的说法不样,你想听哪个?”
他从小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都会去找宋连元,宋连元说过,将来要是徐进老了,他管养老,徐进没了,他来送,往后替她看着儿子。
徐西临不假思索地说:“哥。”
宋连元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抬手给了他个大耳光。
宋连元早早出来混社会,曾经职业取向成谜,小流氓们全怕他,手劲大得能扇死牛。徐西临差点被他这巴掌扇背过气去,踉跄两步撞在墙上,眼前都黑屏了,整个人木了片刻,嘴里才泛起股血腥味——舌头被牙划破了。
徐西临被打傻了、也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被打出来了。
宋连元冷静地问:“知道哥为什么打你吗?”
月半弯是宋连元的地盘,外面有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传进他耳朵。
徐西临手捂着脸,手扶着墙,胸口剧烈而无声地起伏着,半晌点了点头。
“你自己照照镜子,像个男人吗?还有人样吗?”宋连元顿了顿,又说,“哥当时知道你考上重点大学,觉得挺高兴,我初中都没毕业,也不懂你们上大学都学点什么,大概是很深的知识,你将来学完能成就点事业,有头有脸,出去不给人看不起,这就够了——然后呢,你在干什么?”
徐西临说不出话来,脸疼,心也疼。
宋连元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徐西临:“今天要是老太太在家,我不敢打你,不然老太太得跟我玩命。”
他伸手用力拍了拍徐西临的肩膀:“想想你妈,想想你姥姥,想想你自己,啊?兄弟,不小了,大人了!”
宋连元送了东西,打了徐西临巴掌,说了两句话,客厅都没进,就来去匆匆地走了。徐西临呆呆地在空无人的屋子里了会,吐出口舌尖上的血沫来。
傍晚窦寻难得没有被留下加班,他满怀期望地回了家,看见徐西临正在给鸟换水。
徐西临听见门响,回头看了他眼,窦寻不由自主地定住了,紧张地盯着他,等今天的判决。徐西临放好水壶,洗干净手,开口对他说了句话:“楼上说吧。”
窦寻如蒙大赦,瞬间差点喜极而泣。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徐西临上楼,前前后后地围着徐西临转,坐下的时候发现徐西临直用衣领子挡着的半边脸好像有点肿,于是探手过去看:“脸怎么了?”
“没事,别碰。”徐西临截住他的手。
窦寻手掌单薄,手指修长,非常漂亮,乖乖地伸着,任凭徐西临有下没下地捏着他的手指。
好会,徐西临抬起头,对他说:“窦寻,咱们算了吧。”
☆、第52章 决裂
窦寻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徐西临松开他的手,微微坐正:“我说咱们算了吧,窦寻,我坚持不下去了。”
窦寻像是懵了,呆呆地在那,反射弧好像时出了问题,每个字都听懂了,连在起没明白什么意思,徐西临看了他眼,起身要下楼,窦寻如梦方醒地把抓住他的胳膊肘,情急之下,他居然脱口说了句:“对不起。”
徐西临愣了愣,因为没怎么听过,居然听出了几分酸涩的新鲜来。
窦寻像是故事里说的那些二百五侠客,套功夫半辈子都学不会,只有生死线间的时候突然灵光闪,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无师自通地拉断了舌头上道紧锁的闸门,句“对不起“出口,剩下的话突然顺了很。
“我道歉好不好?我错了,我……”窦寻紧张地抿了下嘴,“是我脾气不好,口不择言,你原谅我这次,没有下回。”
徐西临瞬间感觉这不像窦寻会说的话。
但是后来转念,又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可笑——中国话谁不会说?几岁的孩子都能熟练运用日常用语三千句,表白的话怎么说,道歉的话怎么说,哪怕没人教,电视没看过吗?书没看过吗?幼儿园小学的老师没教过吗?
再不济,没听别人说过吗?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愿不愿意说而已。
窦寻半天没听见他的回答,抓着徐西临的手紧了些,把徐西临的袖子搓成了把咸菜干,又自作聪明地加了句:“再有次你让我去死。”
……这句倒是窦兄的风格。
徐西临弯了弯嘴角,抬手在窦寻头上摸了把。
窦寻动不敢动,屏住呼吸看着他,然后徐西临不由分说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该我说对不起。”
窦寻脸上刹那间像被人踩了脚,犹在挣扎着负隅顽抗:“我对不起,我……”
徐西临抬手,窦寻就训练有素似的闭了嘴。
“我的错。”徐西临对他说,绝口不提头天晚上的事,他的目光在窦寻干净整洁的屋里转了圈,最后落在了桌角上——那有个空巧克力盒,里面的巧克力早吃完了,只剩下打压得挺平整的金箔纸,塑料盒上还贴了个其丑无比的桃心。
“我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不能再跟你走下去了……我有点爱不起你了。”徐西临很温和地说,“跟以前说的不样,唔……我背信弃义,不是东西。”
徐西临有种全然没道理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心里居然会好受很,说着说着,他仿佛陷入了某种自我催眠,自己都开始坚定不移地相信,他们两个走到现在这步,完全就是他的问题,是他对不起窦寻。
强加的罪名还没来得及想好名目,他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然而其实也不必说明白,只要让自己坚信不疑就行。
大概否定自己比否定这段感情来得痛快点、也轻松点吧,他是两权相害取了其轻。
窦寻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本能地摇头,徐西临说什么他都摇头,什么都没听进去。
徐西临的语气和平时开玩笑哄窦寻玩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平平淡淡的,语速很慢,听起来个字是个字,显得特别讲理,窦寻却好像被掏空了样,所有的体温都从心口漏了出去,漏得他形销骨立、无所有。
徐西临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又开始耳鸣,不知道是不是被宋连元巴掌打的,好像比早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