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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门 作者:priest
们家那么大,不请人怎么收拾得完?将来日三餐谁来做?
这些琐碎的生活烦恼说起来都不算事,可是真遇上了就愁人,徐西临无处倾诉,都倒给了窦寻。
窦寻也痛快,听完以后给他回了俩字:“我做。”
徐西临直处于“窦仙儿竟然会干这么凡人的事”的惊诧中,不过等周六下自习回家时,才知道那货果然是吹牛的——窦寻正手举着抽油烟机和煤气灶的说明书,边高深莫测地倾听杜阿姨给他科普什么东西应该怎么用。
徐西临扶着门框笑成了狗,窦寻愤怒地用后背对着他。
“阿姨您歇着去,”徐西临把杜阿姨轰了出去,自己把书包扔,挽袖子钻进了厨房,把窦寻往旁边扒拉,“不会早说啊,二货。”
窦寻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异样的宠爱,血色顿时上了脸。
徐西林熟练地端起锅,仿佛是在厨房十分游刃有余的样子,对窦寻说:“阿姨买面条了,稍微煮煮,打个卤切点菜码就行了。”
窦寻被他糊弄得愣愣的,连杜阿姨都十分意外,不知道徐西临什么时候获得了这项技能。
然后就听他指挥窦寻:“你去切菜码,黄瓜切丝,芹菜和豇豆洗干净切丁。”
杜阿姨:“……”
果然只是装得很会。
她刚要进厨房指导,就被赶出去了,只好先给徐外婆拿了盘点心,省得晚上吃不上饭。
徐西临在窦寻切听指挥的态度下自信心爆棚,感觉自己好像拿了个新东方学位,倒上油,他就姿态优雅地直接把鸡蛋打进锅里了,时间,飞溅的热油和鸡蛋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此起彼伏,徐西临把胳膊伸了三尺长,拿炸东西用的长筷子捡蛋壳,在片混乱里对窦寻嚷嚷:“抽油烟机!”
窦寻慌慌张张地把厨房各种灯都开了遍。
西红柿鸡蛋卤不出意外地糊了,刚焦头烂额地盛出来,窦寻:“你没放盐。”
徐西临镇定自若地抓起瓶酱油倒了进去。
窦寻:“……”
两个笨蛋把面条煮成了锅糊糊,好不容易捞出来,徐西临尝了筷子被窦寻剁成碎渣的生豇豆,又吐出来了——味不对。
两人商量了下,把锅懒菜扔进锅里煮。
徐西临:“怎么捞?”
窦寻很专业地拿着笊笠:“这个过滤器孔有点大。”
徐西临:“哈哈哈哈!”
杜阿姨开始看他们俩好玩,在厨房外面笑,笑着笑着,笑不出了,偷偷回屋抹了把眼泪。
他们趁着短暂的轻松玩过家家的时候,蔡敬回到了自己家,他在衣柜的最底下藏了个小饼干盒,里面是他全部的积蓄。
蔡敬惹不起混混,也解决不了问题,想狠下心买个安静,切等高考结束后再说。
他在衣柜里摸,脸色骤然变了。
饼干盒是打开的,里面的钱不翼而飞。
☆、第34章 高考
蔡敬从小没人管,没有人关注过他应该准备什么,没有人带他长途旅游,也没有人想着去给他办未成年人身份证。这年因为高考报名,他才刚刚有了那张小小的卡片。那会坐火车还没有实名制,飞机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蔡敬不知道这小小的张代身份证除了高考还能做什么用,他也不知道银行的门向哪边开。
零用钱或者大笔的压岁钱从来和蔡敬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无财可理,在蔡敬的印象里,“□□”与“银行账户”这种东西,是徐西临这种殷实人家的孩子才有的东西。
他只能像小脚老太太样,攒了堆有零有整纸票硬币,然后把他的全部家当都藏在小盒子里,每次取放的他都要小心翼翼,要特意选他那人渣叔叔不在家的时候,取放完,还会谨慎地用东西压住。
可是哪怕他这样殚精竭虑,到底还是没能留住那点微薄的财产。
蔡敬被雷劈了似的在原地呆了片刻,猛地冲出门去,正好在门口撞上了他叔叔,那烂酒鬼哼着小曲,股臭气迎面而来,形象可鄙,简直不配叫人。
那酒鬼嫌他碍事,伸手推了蔡敬个趔趄,随口骂:“赔钱的小兔崽子。”
蔡敬攥紧拳头,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二叔,是您动了我衣柜里的饼干盒子吗?”
酒鬼眯缝着眼,脸酒糟红,斜了他眼:“我动了你什么东西,累赘?”
“钱,”蔡敬的声音都变了,勉强压抑着,透出点仿佛哽咽的颤抖,“我放在柜子里的钱,叔,不是不孝敬您,但是那钱是上学用的,我下个月……”
“上学?”酒鬼冷笑了声,抬起根手指着蔡敬,“宝贝,你上学有什么用?你是那块料吗?”
蔡敬被他话里的恶意冲了下头,他用力咬住牙,控制着自己没搭腔,只是说:“二叔,我考上大学,将来就能有个正经工作,到时候也能孝敬您了,不好吗?求求您先给我,等高考完我再想辙给您挣,我这个是……是有正经用处的。”
酒鬼笑盈盈地抬起臭乎乎的手,用手背下下敲着蔡敬的脑门:“贱东西,叔今天好好教教你,学……是给那些人模狗样的人上的,你这种人,只配让学上。这他妈什么狗娘养的世道?大学生比树叶子都,你上了大学能管什么用?你没有钱,没有人,好工作就跟你没关系,别他妈做白日梦了,快给老子弄点吃的去。”
蔡敬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上前拉住他酒鬼二叔的手,哀求:“二叔,我求求您……我求求您了……我那钱是拼了命攒的,我……”
酒鬼不耐烦了,回手给了他巴掌:“滚!”
人喝醉了,情绪起伏加激烈。那酒鬼打了巴掌还不过瘾,好像停不下来样,又上去连踹了蔡敬好几脚,脚踹中了他的肚子上。蔡敬就抱着头,蹲在布满黄色污迹的墙角里,听着他赌鬼酒鬼叔叔扯着嗓子怒骂,从他那嫌贫爱富的老婆骂到蔡敬,骂他天生贱骨头,然后依然意犹未尽,又捎上了蔡敬的父母,口气骂了十分钟,把死人骂出坟墓数次,他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
蔡敬抱着头,从胳膊缝隙里看着旁边的男人,他须发怒张,眼将脱眶,密集的血丝从他脸上脖子上路爬到了眼白里。
像是要吃人。
酒鬼骂过了瘾,疲惫地梗着脖子走了,看也没看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弱侄儿。
这件事的起因,不过是李博志想打他的仇人们顿,打不成骗点零花钱也行。
而蔡敬的所谓“软肋”,也只不过是念之差后藏起了封信。
他只要坦白自己干过些什么,跟他的朋友说声,总有人能收拾那几个小混混,而那点被混蛋二叔偷走的钱,也实在是个不值提的数目,短期困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