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请闭眼(含书版番外)_ 作者:丁墨

    匿在人群中，寻找猎物……

    “霍小璐案呢？”薄靳言又问。

    简瑶这回答得没那么快了，脑海中闪过那个案子的许内容：刀毙命、伤痕累累、三角关系……

    “不要东想西想。”薄靳言打断她的思路，目光锐利清澈，“第个涌进你脑子里的鲜明特征是什么？”

    “嫉妒。”简瑶干脆的反过来打断了他，“死者脸上的毁容伤口。”就是这点最突兀的行为，牵引他们画出——凶手可能是心理偏激的女孩，而不是为钱而来的男孩。

    薄靳言的长指在旁边的矿泉水瓶上轻轻弹，发出“咚”声轻响。简瑶看着他的小动作……噢，他挺愉悦。

    果然，他斜眸瞥她眼：“还不感谢我？你已经变聪明了。”

    简瑶忍着笑，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继续啊。”

    薄靳言瞟了眼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素手，不紧不慢的说：“这个案子，目前你看到的现场特点是什么？”

    简瑶微沉思，答：“混乱、凶残。”

    薄靳言微抬起脸，眸色浅淡的望着她：“看，答案如此简单。”

    简瑶被他说得心头微微荡，也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他却扬眉，流水行云般开始了推理侧写：

    “形容这个犯罪现场，准确的用词，是：‘毫无逻辑、欲望爆发’。

    在‘杀人机器’案的画像里，我提到过，心理变态的杀手分为两类：有组织能力和无组织能力。杀人机器孙勇，属于有组织能力——精心策划、言语哄骗、有固定的杀人仪式。而这个凶手——现场混乱、没有逻辑，从证物看，他很可能还去吃了屋子里的剩饭、换了衣服。有这个时间，他却完全没有去清除那些会暴露身份的痕迹——连小学生都知道要抹去指纹。所以，无论他是否认识受害者家，无论他们是否有过节，他都是属于典型的‘无组织能力’杀手。

    这种人通常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推测他体形削瘦、营养不良，是因为长期严重精神病患者几乎都会食欲不佳，并且美国科学家研究结论证实——体形削瘦的人容易患精神分裂。

    这种人因为长期承受幻想和精神压力，不可能太注意整洁，你会发现他的外形、住所，全都是混乱不堪；

    年龄2535岁，这点我在‘杀人机器’案提到过。精神病患者发病般在青少年期，潜伏发展期通常十年以上，才会严重到现在这个程度。年龄不会大，因为那样的话，他的精神或许已经崩溃，或许早已犯下其他案子。但附近还是首次发生这类案件，这是他第次犯案；

    因为精神方面的问题，他考上大学的可能性很小，也难以从事连续的工作，当然，也很难找到女朋友；

    当然，开车对他来说会是极其危险的活动。周围邻居也证实当时没有机动车的声音，他是步行抵达现场。由于他已经丧失了组织能力，处于幻想中，他完全不会考虑这次谋杀的危险性，也不会像孙勇进行计划和观察，他的杀戮是随机的。所以我相信他就住在附近。

    最后，他对死者实施的种种暴行，尤其是对男主人的斩首，和女主人性~器官的侵害，是他内心极度压抑的欲望释放的结果。目前当然还不知道他幻想的内容——但我推测，斩首很可能与‘复仇’的内容有关；攻击□官，则反映出他内心强烈的性~饥渴——虽然没有发生性~行为，但意义相同。”

    大段话，他眨眼就讲完了。然后就望着简瑶，薄唇微抿，眸色清光明亮如波。

    简瑶却在发愣——他今天的语速实在太快了，中间都不带次停顿喘气，听的人晕乎乎的。怎么这样啊？有点莫名其妙。

    “太棒了。”她还是例行夸奖了下。

    薄靳言唇畔滑过丝极淡的笑意。

    哼……当然。

    雄性都喜欢在雌性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大。譬如孔雀喜欢开屏；譬如高中男生在有女生围观时，篮球总是打得格外卖力。

    还譬如薄靳言先生，在“床事技巧”方面自我感觉稍稍受挫后，下意识就要在破案这个强项上，彻底、强势的再征服遍心上人的心。于是推理的时候，自然而然带上显摆的意味，速度比平时还要快上好几倍……

    见她发怔，薄靳言眸色轻敛：“还等什么？写下来给刑警队。”

    简瑶：“不行，你得再讲遍，慢点，刚才完全没听清楚。”想了想还补了句，“下次不要推理得这么快了。”

    薄靳言：“……”

    ——

    整理好分析报告，简瑶个人下车，找到名刑警交给他。

    彼时她在院落墙根下，恰好看到工作人员将个个黑色冰冷的尸袋抬出来。

    有的时候，身体会比大脑做出真实的反应。尽管刚才她格外镇定，冷静控制着思绪，只让自己关注案情。但现在暂时闲下来了，脑子空了，想到刚才看到屋内的切，她的胸口阵滞涩，之前被她强行抑制的身体机能，仿佛又重新运作。

    还有她刻意不去想的，记忆中那些画面。

    她扶着墙，弯腰干呕起来。

    这时围观群众几乎都散了，夜色变得越发幽深，只能听到散落各处的刑警们的脚步声、低语声。她阵反胃，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有些仓惶的抬头，却恰好看到农舍对面的树林里，黑影绰绰，风吹树摇，隐隐竟像是有个人影在闪动，可凝神，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想起薄靳言的话：“他很可能还在附近游荡”，心里猛的惊了下，后背竟渗出层冷汗。

    “怕什么？”道熟悉冷冽的嗓音，突然在背后响起，“继续吐。”

    极度冷傲嚣张的语气。

    简瑶不知怎的，下子笑了出来。心里那点惊惧和不适感，齐烟消云散。她拿水漱了漱口，转身望着他：“我没事了。”

    薄靳言这才淡淡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往车边走，简瑶看着他近乎平静的脸色，想了想，问：“你最初帮fbi办案时，吐过吗？”

    她是想起傅子遇曾经的话，说薄靳言开始办案，看到成堆的尸体，也曾经呕吐。

    薄靳言微沉思，答：“有次吐得很厉害。”

    简瑶的心微微提，有点好奇，又有点心疼。

    结果就听他轻蹙长眉说：“那天早上，误吃了不新鲜的鱼，吐了整天。”

    简瑶：“……哦。”

    真相原来是这样……

    她看眼他清冷俊白的侧脸，这个人，也许生而就是个犯罪心理学家。

    他的内心真是太强大了。

    或者说……神经实在是太粗了。

    回到车上，简瑶问：“接下来做什么？”

    薄靳言把两人的椅背都调整放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