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

    打扫干净消了毒，也没选什么日子就开了张。

    魏庄总共也就千把来人，大病肯定是要上医院，感冒发烧这些小问题才会来卫生所，乡里乡亲的，魏时下子就找到了感觉，比以前在医院里紧张而又忙乱的生活要自在的。

    没病人上门的时候，还能找几个人凑桌麻将。

    小日子过得别提滋润了。

    连那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发生的事，似乎也没那么让人暴跳了。

    魏妈妈的病情直在好转，魏昕虽然还是死气沉沉的，至少人在他眼前，没再失踪，魏时觉得阳光灿烂，花是香的，草是绿的，隔壁打牌输了钱不肯认账的牛哥都没那么碍眼了。

    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魏时还时不时打几个电话给自己的死党魏宁，炫耀下自己的新生活，让在b市拼死拼活奋斗着的魏宁各种羡慕嫉妒恨，魏时每次放下电话各种得意和满足。

    只不过，人难免会有乐极生悲的时候。

    这天，他跟往常样，穿着拖鞋，踩着夕阳，叼着根烟，拖拖拉拉的往家里走，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哐啷声巨响，大门被用力的拉开摔在了墙上，粉墙上被砸了几个坑洞出来，魏时吓了跳，赶紧跑过去打算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魏妈妈蓬头垢面的从家里面跑出来，看到魏时就尖叫了起来。

    叫声尖利得就好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毛玻璃上刮着，耳朵生痛生痛的。

    魏妈妈跌跌撞撞，跨过门槛的时候，头就栽在了地上，魏时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魏妈妈抬起头，满脸疯狂，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紧紧抓着魏时的手臂，深深的陷进了魏时的肉里面，魏时痛的个哆嗦，忍着没有把她的手拉开，而是温声说，“妈，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魏妈妈呆滞的目光埋着点怨毒，“都是你，都怪你，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都是你，都是你。”

    她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魏时听得头雾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这种从父母口中说出的“不该生下来”的话，总还是有点让人心里过不得想，只不过魏妈妈本来精神方面就有点问题，也不好再刺激她，所以他柔声跟魏妈妈说，“好，都是我的错，我们先进屋，有什么事进屋再说。”

    魏妈妈脖子上的青筋暴突，秀美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脸上全都是汗水，她扯着嗓子用尖利的声音疯狂的大喊，“你爸爸死了，他死了，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左邻右舍全都围了过来，你言我语地说着“这是怎么了？”“魏家婶子不是又……”“魏时啊，快把你妈妈扶进去，要不要上医院啊，要人帮忙就喊声。”魏时勉强答应了几声，他在旁边几个婶子的帮助下，扣住了魏妈妈的手臂，把她强行带进了屋子，也许是刚才的大力挣扎让魏妈妈用去了过的力气，现在她被人扶着瘫软无力的倒在张椅子上，嘴里还在念着，“家成死了，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她无神的看着四周，“都是他的错。”

    魏时深呼吸了口气。

    他爸爸魏家成已经失踪了十几年了，家里人都默认他已经死了。

    现在魏妈妈这么闹场，难道是另有隐情？

    这时，门外拥挤的人群突然让开了条路，隐约的咳嗽声传来，魏七爷也来了。

    第275章 问询

    魏七爷拄着根拐杖,敲着青石板地面,发出“笃笃笃”的清脆声响,下下的,敲在人心口上，虽然看起去是个七老八十,半截身体入土的衰弱老人，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很是威严,他扫了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的魏庄人，“都在这里干什么，散开去,散开去，留两个人在这里照看下就行了。”

    魏庄人哄而散，留下来两个中年女人。

    魏时皱起眉头看着脸色苍白，头冷汗的魏妈妈，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人送到医院去检查下，这精神状况时好时坏的，要是继续恶化下去就难办了。

    魏妈妈嘴里反反复复念着刚才那几句话。

    魏时想起来，其实他不是第次听到魏妈妈这么说了，几年前，魏昕失踪的时候，魏妈妈也说过差不的话，说他害死了魏爸爸又要来害自己的亲弟弟。

    那个时候，魏时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魏妈妈因为魏昕的事，精神状况太差了，每天恍恍惚惚的。

    但是，现在魏妈妈旧话重提，魏时就不得不怀疑起来。

    魏七爷在魏妈妈面前，用破风箱样的嗓子大喝声，“好了，你个当妈的，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不知道了？”

    魏妈妈被他这破锣嗓子吓唬，身体抖了抖，嘴巴嗫嚅着，真的安静了下来。

    话刚喊完，魏七爷就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下，他的身体似乎下秒就会散架，魏七爷摆了摆手，“你们把她扶进去休息下，我还有点话跟魏时说。”

    留下来的两个中年女人搀着魏妈妈往房间走。

    屋子里就剩下了魏七爷和魏时，时安静了下来。

    魏七爷叹了口气，“你别把你妈的话放在心上，你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她个女人，把你们带大，不容易。”

    魏时木着脸，“我知道，我没放心上。”

    魏七爷又说，“本来还想找你谈个事，今天这情况就先不说了。你先顾好家里的事，那个事等以后再谈。”

    魏时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我听你老的。”

    这么不咸不淡的扯了两句，魏七爷就走了。

    魏时去看魏妈妈，那两个中年女人看魏时来了，跟他说了声之后也离开了，魏妈妈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子，暗淡的光照进来，打在她的脸上，魏时才发现，魏妈妈真的已经老了，她的脸上已经长了很皱纹，她的头发已经斑白，她整个人的精神气已经像个迟暮的老人，而她的实际年龄却还不到五十。

    魏时在魏妈妈身边蹲下，握住她冰冷而枯瘦的手。

    魏妈妈用空洞的声音说，“他们都说家成死了，我不信，我知道他没死，他们骗不了我，他们都说我疯了，我呸，他们才疯了，我脑子清清白白的，他没死，他没死……”她的手用力的抓着魏时的手，手背上青筋毕露，“他没死，我知道他没死，你去把他找回来……”

    魏时用另只手拍着魏妈妈的手，安抚着她，“好，我去找。”

    魏妈妈转过头，“现在就去。”

    魏时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