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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6

      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

    他的动作极快,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或者该说是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只看到黑影子闪而过,本来在灶膛外边的养尸人就突兀的出现在了灶膛最里边,枯柴样的手掐住了瞎老头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中,比养尸人要矮小点的瞎老头,穿着打补丁的黑棉裤的双腿胡乱的踢着,就是够不着养尸人。

    魏时仔细看,才发现养尸人的下半身是被具埋在土里的尸体抱着举起来的。

    瞎老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嘴角有白沫子流出来。

    养尸人把瞎老头直接掐晕了过去,接着,把他扔给了刚才抱住他下半身的尸体,那具尸体从土里面钻出来,像抱小孩子样又抱住了瞎老头,养尸人转过头去,慢慢地说了声,“走吧。”

    于是,魏时跟丁茂树就离开了温暖的火堆,走出了屋子。

    这次,到了古墓的入口之后,养尸人没有任何迟疑地低头钻了进去。古墓入口处是个米三四高,半米宽的窄洞,进去的人得低着头,弓着腰。魏时跟在养尸人后面,第二个进去了古墓。

    他手里拿着从瞎老头家里面顺出来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在黑暗的山洞里明灭不定,这个山洞明显是人工挖出来的,洞壁上还有些施工的痕迹,凹凸不平,显然施工的人并不太讲究,这跟魏时开始想的有点不太吻合。

    按照丁茂树的说法,这个古墓是大有来历的,里面的随葬品是丰厚,如果是这样的话,好歹也要把面子工程做好点,看这洞壁的粗糙程度,魏时还以为见到了自己家里面那个胡乱挖出来的地窖——这个地窖是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用了个星期的时间亲手挖的。

    山洞越往里面就越宽敞,走了分钟之后,就已经可以直起腰,并排走上两三个人了,这里面非常的潮湿,洞壁上湿漉漉的,地面是有些泥泞,魏时差点因为脚底打滑摔了跤,紧要关头把抓住了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的魏昕,才稳稳地住。

    魏时拍了拍魏昕身上被他抓皱了的衣服。

    被他提在手里的油灯晃了晃,火苗子窜了两下之后,熄灭了。

    顿时,山洞里面陷入了片压抑的黑暗中。

    前后的脚步声立刻停了下来,魏时赶紧说了声“等下,我找下打火机”,他在身上的口袋里顿乱摸,几次三番碰到了旁边着的魏昕冰冷的手,急慌忙乱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的手胡乱挥动碰到了魏昕——还是魏昕的手伸过来,被他的手碰到了。

    终于,魏时在外套口袋里找到了打火机。

    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洞,打火机从那个破洞里溜到了里衬,难怪摸半天都没摸到,魏时用僵冷的手指试了几次,总算把打火机打上了火,豆大的火苗子照亮了周围小块空间。

    就在火苗亮起的瞬间,魏时眼看过去,吓得声惊叫噎在了喉咙里面,憋得脸发青,口气倒抽回去,连头发都跟铁丝样炸了起来,眼前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本来空无物的洞壁上,嵌进去了个个的陶瓮。

    陶瓮上是个个的人头。

    这些人头有新有旧,年代最久的,已经化成了具白骨,个骷髅头搁在瓮口上,而年代最近的,好像才下葬不久,腐烂的人头上些白色的蛆虫在黑红的烂肉里爬来钻去,让人毛骨悚然。突然魏时听到了声骨碌的响动,只老鼠从个半腐烂的人头的口中钻了出来,老鼠被油灯的灯光惊动,动作大了点,那个人头大半掉在了瓮口外,只靠着头杂乱的长发才没有掉到地上去。这个陶瓮里的尸体是个女人。

    这些黑褐色的陶瓮,大概半人高,口小肚大,肚子上装饰着些图案,魏时刚才匆忙之下看了眼,觉得好像是群人围着个高台跪拜祭祀、载歌载舞,高台上放着的那个东西,似乎就是眼前这些陶瓮,而图案中的陶瓮里面,已经坐进去了个人,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天——他进陶瓮的时候还是个活人?!

    难道是生祭?

    第223章 百煞

    瓮棺葬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物,这是古代种墓葬形式之,至少新石器时代到汉代这段漫长的时间,直都存着,常用来埋葬幼儿和少年,成也有用瓮棺的,不过比较少见。

    之所以要给幼儿和少年用瓮棺下葬,是他们没有成年,故而不能按照成年的埋葬方式也不能葬入家族的墓地;二是夭折的幼儿和少年身上怨气比较重,为了封住他们的怨气,不至让活着的家受到影响而不得不为之。至于成年用瓮葬的,很都是用于二次葬(比如迁葬)和非正常死亡者。

    而道法上,瓮棺也有其用处,而且通常都是用邪路子上。

    比如东南亚那边流行的古曼童,用来养这个的器具其实就是来自于瓮棺,徐老三曾经跟魏时提起,他年轻的时候见识过具“煞”,很是厉害,能让徐老三说声厉害的东西,通常都是轻易能要了命的。这“煞”的制作方法极其惨无道,先要找到个火罡极重的男,年纪要刚好二十九岁,然后砍断其手足,毁掉其眼耳口鼻,做成“彘”,置于陶罐中,再放入各种毒虫,想办法吊着他口气,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生不如死的折磨后才让其断气,到了这时候,怨气和煞气已经重到方圆里的活物无幸免的程度,“煞”才算初步成功。

    魏时当时听得面无色。

    这世上总有些做出来的事,使出来的手段,残忍得超过想象。

    魏时的脸色就跟那天听徐老三说起“煞”时样,惨白惨白的,从心底深处涌出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不光是面对眼前这个恐怖山洞的惧怕,也有自从进入了这个与世间表象刚好相反的阴暗世界的恐慌以及厌倦。

    他并不是个喜欢有事没事折腾的,也不是个好奇心过于旺盛的,也许是从小到大的经历,父亲的早逝,母亲的精神状况,年幼的弟弟,生活的重担过早的压他身上,让他失去了少年的跳脱和浮躁,过早的成熟起来。

    魏时渴望种宁静的,不出什么大意外的生活。

    他厌恶各种超过他预计的波折和困难,即使每次面对这些波折和困难的时候,他都会尽量冷静克制的寻求解决的办法,而不是自暴自弃或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魏昕——

    魏时抬起冰冷的,满是冷汗的手,脸上搓了把。心底深处发出声疲惫的叹息,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现可不是想这些没用的东西的时候。

    眼前这些古怪的瓮棺,让魏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