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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
厚的纸包塞进了魏宁手里,看着魏宁个劲儿地点头,接着,又摸了摸那块牌位,抹起了眼泪,幸好,她虽然脑子已经有点问题,但是却始终记得这是她儿子魏惜的阴婚,绝对不能出声,最后,她被身边直陪着她的女人送进了房里。
魏宁也被那两个老年女人带到了魏惜家那间卧室里。卧室明显最近才简单的粉刷了遍,白色的墙面上还透着股湿润,个白色的大喜字贴在墙上,在喜字前则是张供桌,桌上放着两个烛台,点着两根长明烛,旁边还摆着些花生之类的果盘。
这就是他的新房。
魏宁暗暗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这真是漫长的夜,他大概辈子都忘不了。
就在他刚刚松开了领口,打算坐下来休息会儿,顺便吃点东西的时候——他这整天都没吃东西,魏妈妈说今天这餐定得留到男方家里才行,所以强迫魏宁禁食——门又被推开了,魏七爷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阿宁啊,走吧——”
魏宁不明所以地看着魏七爷,“这——去哪?”
难道这场阴婚还有什么步骤没进行的?小阴婚倒是还需要并骨合葬,大阴婚又用不上,魏七爷这是唱的哪出?
第8章 结阴
魏七爷佝偻着腰,捂着嘴,身体抖得跟筛糠样,沉重的咳嗽声被压抑在了喉咙底,光是看着,旁边人也跟着难受起来。
跟在魏七爷身边的,是个阴阳先生,穿着件洗得发白,打了补丁的道服,他有张眼白过眼黑,因而显得尖酸的脸,此时正吊着眼角看向魏宁。
魏宁身上还穿着白色新服,被魏七爷行人围在中间。
白纸灯笼发出黯淡的、蒙蒙的光,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在黑暗中,阴阴的,间中又浮着些烟雾,乍看上去,没精打采的,空气中弥漫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气。(此处源自《荷塘月色》)
魏宁深脚浅脚地往山谷深处走去。
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已经年没有行过山路,此时已经快到午夜十分,魏宁非常疲倦困累,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路还很长,很远——
这条路魏宁是熟悉的,往他家的坟地去就是走的这条路。小时候,逢年过节,他都独自提着个小竹篮到山里去祭拜祖先。魏妈妈往小竹篮里放上瓶米酒,几个酒杯,外加三道供菜,收拾妥当之后,把魏宁送出门,自己却倚在门边,远远望着——按着魏庄的习俗,嫁进来的女人是不能,也不用去坟前祭拜的。
魏宁心里有些打鼓,这大阴婚看来也是有些他不知道的名堂。
五个人埋头苦走,在魏宁脚都已经有些发软的时候,终于到了地头。这里是魏庄的坟场。几乎魏庄死的人都会埋在此处。根据魏姓的分支,划分了地盘。整个小山坳,数里的山地,眼望过去,全都是低低矮矮的坟头。
因为这山坳周遭全都是山头,兼且林深草密,即便是阳气最盛的时节,太阳也仅仅只能照会儿,所以就显得格外阴湿,除了需要祭拜祖先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到这来。
魏宁的爸爸就埋在属于魏宁家的那块地上。坟前立着块低矮的青石墓碑,魏宁在经过的时候,不顾魏七爷的阻止停了下来,跪在墓碑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魏宁他爸死的时候,魏宁还只有五岁,其实也不太记得关于自己爸爸的事情,然而,在脑子深处,总有个浑厚的男声,在逗他哄他。
他们直走到了山坳坟场的最里边,那是沿着山壁的处小平地,只有座孤零零的坟。
“咚——咚——咚——锵——”魏七爷手中拿着面小锣,连敲四下,打破了周遭的万籁俱寂,却因为突兀显得凄厉。
这刺激的声音让魏宁的心脏狂跳起来,只觉得心脏在被这声音撕扯,脑子阵阵发昏,不知是饿、是累、是惊、是慌,抑或是恐。
阴阳先生让跟随的两个男人,把带来的供品摆在了这座坟前,布置妥当后,他拿着碗酒,边绕着坟墓走,边用手指在碗里沾点酒,洒向坟墓四周,口中念念有词。
“阴是阴,阳是阳,阴阳不颠倒;生是生,死是死,生死俱天命——魏家新人魏宁在此叩拜,请各路鬼神毋惊毋怪,用三牲六畜供你,香火纸钱享你,请起棺咯——”
当念到“魏家新人魏宁在此叩拜”的时候,魏宁就在他的示意他,跪在了供桌前。
这是魏惜的坟——每年,魏宁前来拜祭祖先的时候,都会顺便拜祭下他。
在起棺之前,那个阴阳先生和他的两个手下,脸凝重,手中拿着几样东西,魏宁也看不大分明,棺木埋的并不深,土也并不坚实,很容易就挖开个深坑,露出了具黑色的棺木,这棺木比之般的棺木要略小些,想来是比照着魏惜当时的身量做的。
魏宁看着那个覆满了泥土的棺木,手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了些鲜血。
这时,魏七爷咳嗽了声,贴近了魏宁,用几乎只有魏宁能听到的声音说,“阿宁,过去,扶着阿惜的棺木。”
魏宁扭头看了他眼,佝偻着腰,喘着粗气的魏七爷,目光浑浊,似乎已经是个垂垂老者,不知何时就会从哪儿吹来阵风,把他的那盏命灯吹灭,然而,就是这样个魏七爷,却是魏庄的族长。
在魏庄人心里,魏七爷这支是最神秘的,也是与其他魏庄人往来最少的。
当年,迁徙到魏庄的魏家祖先,制定了条族规,长子这支永为魏姓的族长,代代相传,若是断嗣,则由血缘最近的支过继嗣子到这支,承继族长之位,后人如有违逆,则天打雷劈,祖宗不佑。同时,魏家祖先,还指定了这支住的地方,至于其他的零碎规矩,是不胜数。
也正是因为如此,魏七爷这支在其他魏姓人眼里就显得高高在上,神秘难当。
他们对魏七爷这支,既恐惧,又服膺,历来的家族纠葛,也只有魏七爷这支置身事外,因这超脱的地位,反倒使得魏七爷这支逐渐地控制了魏庄的大小事务,就好比,解放前,魏七爷这支对外说是族长,解放后,则摇身变,成为了村长——总而言之,魏七爷这支就好像魏庄的股潜流,不知会带着魏庄人前往何方。
从魏庄几百年的历史来看,魏七爷这支倒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主持庄中事物,全都是依照着魏庄原本的风俗习惯,以及大家公认的人性道理,结局也大能令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