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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凌熙(娱乐圈) 作者:莫里
炉;第二个退出战斗的是朱琳琳,她浑身都是血浆,托着腮在镜头外,看反派演员剁下了道具假人的手脚;至于男主角鲍辉,他在师尊的掩护下怀揣门派至宝翻墙离开,现在他被经纪人请去旁休息……
于是大家都惬意的捧着水杯,在藏宝阁(其实是道观的座偏殿)外,围观安瑞枫的这场以对的血战。不过演员之间还是泾渭分明的——最近黑料缠身、在剧组里声名狼藉又高傲自大的鲍辉被其他演员排除在外,个人占据了个角落。
刚开始大家围观的心态还是挺轻松的,毕竟这是最后场戏,拍完后就解放了,可以从这个信号不好的地方回到科技社会了!但随着打板声响起,安瑞枫表情肃,举着剑挽了个干净利落的剑花,气势徒然变了。
明明安瑞枫私下里是个温柔爱笑又很心细的人,但在镜头之下,他仿佛真成了那个仙风道骨的师尊,他感情内敛,不怒自威,武功高强,心志坚定。即使他的两名爱徒已经战死,名爱徒踏上逃亡之路,他却不会想着舍下门派出逃,誓与这山、这殿、这草木同进退!
安瑞枫经验丰富,身体强健,每日都会锻炼身体,些武打动作中基础的起转腾挪他都无需替身就可以完成。他舞剑而起时,身姿潇洒,动作飘逸,青衣如林,白发如瀑,即使身染鲜血也不影响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围攻他的人足有十几个,很快他就落了下风。
片场外,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但仍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希望师尊能够逆转劣势,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眼看着名反派挥舞手中的长剑就要刺向安瑞枫的肩头,只听声尖亮的狗吠声自旁响起!电光火石之间,只黄毛大尾巴的神犬腾空而起,从旁边的侧殿穿出,口咬住歹人持剑的手腕!
“死狗!”那人痛呼声,却甩不开那只恶犬。
明明平日里是只娇憨可爱的萌狗,这时却凶性毕露,低声哼叫,牙床都裸露在外,看着极为可怖。
但狗的力量毕竟和人无法比拟,被它咬住的人拽住它的尾巴,脚踹到了它柔软的肚子上。它呜咽声松了口,来不及跑,便被旁人刀斩断背脊,紧接着拎着他的尾巴狠狠甩,就把它扔向了旁边的围墙。
“老四……!!”安瑞枫眼见着自己最为珍惜的徒弟因保护自己失去了性命,他心神大动,面白如霜,手中的招式也失了准头。
……
明明知道这切都不过是拍戏,围在旁边的工作人员们情绪都无法自制的低落下来。他们被安瑞枫的演技带入了戏,仿佛他真的是个高高在上的仙人,被心思恶毒的凡人用鲜血与罪孽拉下了神坛。
尤其是演技如神的小祖宗,绝对把这出戏的悲情感烘托出个新高度,把大家虐的难受极了。
喜欢狗的朱琳琳快崩溃了,眼泪哗哗:“导演和编辑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好莱坞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是‘小孩和狗不能死’嘛!”
她经纪人在旁拼命拽她:“姑奶奶,咱这不是好莱坞……”
安瑞枫情绪拿捏的极准,之分就显得做作,少之分就显得寡淡,把这个角色演的入木三分。当他被人剑穿心,力竭倒地时,整个片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他的演技折服了。
小祖宗演技也很精湛,别看它又是被踹、又是被杀、又是被扔的,其实剧组里早就做好了防护措施,就连它撞上的围墙也是海绵做的,保证不让它受点点伤。待小祖宗下场后,它的训导员迎过去给它喂了不少好吃的。它摇摇尾巴起来,神气活现的像是拿了影帝样。
训导员不无自豪的说:“不是我王婆卖瓜,如果奥斯卡有最佳动物演员奖的话,我们小祖宗早就拿下十个八个奖杯了。”
他越是夸奖小祖宗,旁的凌熙就越紧张——如果他是只狗的话,估计连叼拖鞋都不会。小祖宗珠玉在前,而他演技那么糟,他怀疑自己能不能配合好安瑞枫,把最后幕演完。
开拍最后幕前,导演把凌熙叫去角落说戏。凌熙紧张的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在导演面前头都抬不起来,他不是专业演员,在表演事上又缺乏悟性,他极其担心自己出错,把最后幕演的狗尾续貂。
导演倒是很有耐心,把这幕戏掰开了揉碎了给凌熙反复讲了几遍,见他还是紧张,导演想了想,说:“你如果实在拿捏不好那种心情,那你就换个角度这么想……”
其实导演说的例子有些不恰当,可是确实说到了凌熙的心尖上。他眼睛闪闪亮,连连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导演!”
旁的鲍辉远远看到他们两人说话,很不屑的说:“导演居然让个歌手来演感情难度这么大的戏……呵,可别把‘爬向师尊’演成‘丧尸出洞’。”
幸亏他还知道自己最近名声不好,声音压的很低,要不然让别的人听到了,估计又要掀起阵腥风血雨。
他本来抱着看凌熙热闹的态度在旁,还想等凌熙接连吃ng后可以嘲笑他,没想到经过导演的点播,凌熙的表现让他出乎意料。
在“a”响起之后,凌熙自墙边缓缓睁开眼睛,摄像机推过去,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初时是迷茫而痛苦的,迷茫于想不起刚刚发生的事情,痛苦于身上的伤痛。
盘踞在他整个后背的可怖刀伤,几乎快要把他斩成两半,汩汩的鲜血自背上流出,在地面上汇聚,填满了个浅浅的土坑。
他抬眼,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刚刚的恶战留下了地狼藉,而在这片狼藉之中,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是那么刺眼。
四徒弟想要起来,可是下肢早就失去了知觉。他茫然的看了眼自己的脚,再看看倒在藏宝阁外的师尊,选择了个他最为熟悉的方式到他的身边——爬。
每个动作,都加剧了他背上的伤势,可他却像感受不到那份疼痛样,双眼望着师尊的方向,撑住身体,缓慢而坚定的爬过去。原本干净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土,因失血过而苍白的脸上滚落无数汗珠。青石板地面上,拖曳出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终于,他爬到了师尊的身边。他没有费力气去探探师尊的鼻息,因为他心中已经知道了结局。他只是像小时候样,像是自己第次被师父从山门外捡回来那样,把自己团成团,挤进了他的臂弯里。
他的眼中没有对死的惧怕,只有对身旁这个逐渐失去了温度的躯体的无尽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