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咏叹调 作者:圣骑士

    痛楚，这痛苦仿佛将他的灵魂撕裂了出来，看着自己的肉体麻木地继续叙述：叙述自己如何被亲生父亲登记为名孤儿，又如何被苦心培养成名修士，在十七岁时就成为了正式牧师，又被派去埃姆登的教堂培养和历练……

    当他的话终于告段落时，场中鸦雀无声，没有人知道该怎么继续这场审判。

    这是亲生儿子作证指控自己的父亲，也是修士在指控高贵的红衣主教。

    劳森闭了闭眼，平静地说道：“修士，你犯下了‘不可撒谎，不可作伪证’的戒条。我是名枢机主教，这生我已经全部奉献给了父神，我既不可能与人发生不可告人的关系，也不可能有任何后代诞生。你说你是我的儿子，如何证明？”

    塞西斯无法证明这件事，清楚明白地知道：劳森对自己失望已极。

    他时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修伊特却上前步，淡淡说道：“很简单，崔摩尔的沙蜥就能够判断血液的类别，现在就搜寻城中的药铺，只要只存活的沙蜥，我有办法通过两个人的血分辨他们是否有亲缘关系。”

    “派胡言，这是旁门左道。”劳森冷冷地呵斥道，“这种方法我从没有在任何地方听起过，如果不是邪恶的巫术，显然就是你们精心设计出来的圈套！”

    修伊特嘲讽地笑了声，接着说道：“很好，那我有简单的方法，你想听？”

    法师双手低垂，从袍袖中忽然伸出了把匕首，他将这匕首慢条斯理地抵在塞西斯的脖颈上，淡淡道：“他如果不是你的儿子，那我现在在这里杀了他，你也应该没有所谓。”

    劳森瞳孔骤然缩，紧接着道：“不要伤及无辜！”

    “无辜？你不是说他作了伪证，是我们的同伙？”修伊特扯起嘴角，露出个残酷的笑容，将匕首渐渐刺入塞西斯的脖子中。

    即便知道他绝对不会杀死塞西斯，但这刻，即使埃文也忍不住有些担忧。圣骑士心中无奈地想道：真是邪恶的表情……修伊特的演技确实不错。

    塞西斯动不动地立着，任由自己的鲜血顺着锋利的刀刃向下流淌。

    几人在沉默中对峙片刻，修伊特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他将刀刃略松开些，接着猛地使力刺入——

    “住手！”

    劳森猛然大喝道，与此同时，他挥手劈出道白色光芒，将匕首打落下去。

    修伊特手上根本没有少力道，任由这匕首脱手而出，掉到地上。

    声清脆的响动过后，场面便再次沉寂下来。

    劳森额上青筋直露，怒不可遏地厉声道：“不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修女，未成年的修士，还有什么铁匠，物证……你们想要对付我，就不要伤害别的人！”

    “啪啪”！

    修伊特双手鼓掌，慢条斯理地说道：“好说辞。这样就解释了你为何这么在意塞西斯的性命？果然是仁慈善良的红衣主教。”

    “但你表现得太急切。”埃文接过他的话，沉声说道，“看看你自己的表情，没有人会因为无关的人受到生命威胁而露出如此愤怒的表情……”

    劳森赤红的面色逐渐消退，他喘息了两声，陡然有些慌张地四处张望——观众席上、法官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那目光中带着困惑和狐疑。

    “还有，我从未提起过铁匠，我只提到过物证都是铁具而已。”埃文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急切地否定个从未被提到过的‘铁匠’？”

    他问出了在场大数人都有的疑问。

    话音落下，劳森的面部微微抽动，许久后终于长叹了口气，跌坐回椅子上。

    红衣主教似乎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强烈的攻讦，并且对方证据确凿，而自己已经回天乏术。

    是抵死不认，被动防守，赌自己的威信足以压制住民众的怀疑？还是……

    劳森面色不定，许久后，才重新开口。

    “对，我和个女人……有了个儿子。”他从喉咙中挤出了这句话。

    红衣主教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仿佛在艰难地承受着什么痛苦。他面带痛楚和悔恨之色，目光中却似乎又有丝迷离：“这个女人，名叫‘蕾莉安娜’……她是名法师，个来自东比尔伦斯的、邪恶的元素师。”

    场中片寂静，今天所有人受到的震撼已经够，但没想到临近结束时还会有新的震撼席卷而来。

    “我是个主教，但我爱上了那个异教徒……”劳森目光遥远，似乎停留在塞西斯身上，却又穿透了他看向那个最初与他相爱、最终却以死亡逃离了他的女元素师，“我爱她研究着元素奥秘时候的模样。她记录着邪恶的巫术的时候的模样。她的理性……她的睿智和优雅，她的……追求着真理的目光，还有她对愚信的鄙弃。她是我这生所见过，唯个因智慧而格外美丽的女人……”

    “我深爱着蕾莉安娜，直到今日这种感情也没有消减过，我爱她的对真理的执着，但我却恨她的邪恶！”劳森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些女人是蕾莉安娜要求我抓来的，她想要研究人类的内脏和骨骼，用以发展法师赖以为生的巫术！我当时……我太年轻，我爱她爱得失去了自己，所以为她找来了太受害者。是，我有罪，从开始我爱上个法师，就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你在胡说！”塞西斯陡然抬起头说道，“母亲从没有这样做过……不，从我诞生开始，她就直被拘禁在地下室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修伊特抬起拐杖，示意塞西斯后退，边对劳森说道：“你打算将罪责推到已经死去的蕾莉安娜身上？她是名元素师，根本不需要研究人类躯体，遑论诱拐和绑架女性，奸淫并囚禁长达数年——你认为这是名女性会要求别人做出来的事？！”

    “她是名法师！”劳森大声怒喝道，“名邪恶的法师做这些事难道有什么别的理由吗？！就在半个月前，埃姆登发生的惨案难道不就是因为个法师吗？他毁灭了我们的海岸，减少了赛比伦今年半的渔业产出，你们找到了什么理由吗？！”

    两人针锋相对，法庭内因为他们的话而响起了片议论声。埃姆登发生的事切实地影响了在场大数人的切身利益，这让很人开始下意识地迁怒于法师。

    有人开始认为邪恶的异教徒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过也有人却认为名女性，无论什么身份，都不可能这样做。

    “这是愚昧的偏见！”修伊特冷冷说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