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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男为 作者:埃熵
我,是你、是你啊——你、你恐怕是摊上大事了……还是快些收拾东西,我和平安带你走吧……”
“……什么事?”
“陛、陛下龙驭宾天,宁王爷和朝中亲贵都冒雨赶过去看了,太医说陛下是纵欲过度、以致心悸而死。宁王当下就命人杖毙了李美人,我去的时候赶巧儿、正好听见王爷说遗诏上要主子你殉葬呢……”
如意的话才说完,外头声惊雷炸开,轰鸣声后,却是大的雨声。
文以宁在书案前,看着晋王请求与苗疆的公主尽快完婚的上表:
晋王生戎马、不喜诗书,从前的奏折字迹潦草,可是如今“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八个字,倒写得十分工整。
殉葬又称陪葬,以死者生前最喜爱人、事、物等陪同葬入墓穴,以保证死者的冥福。活人陪葬虽然听起来残忍,可是古来就有此传统,锦朝也有几位皇帝命人勒死宠妃陪葬的先例。
只是“最喜爱”三个字,怎么听来都像是种讽刺。
因为天阴着,文以宁反而思起来,时间对如意所说的话,没有了该有的反应。
如意看文以宁出神,跳起来把拉着他道,“主子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当真等着宫里人送来了白绫、毒酒什么的,去给皇上殉葬吗?!主子你才几岁!你、你怎么可以——”
说着说着,如意竟然“哇”地声哭了出来,是自暴自弃地坐在了中室殿的地上。
“老天爷瞎了眼!主子您为了这个天下做了那么,皇上倒好,个人享福享乐!”
“十年了!您看看您的身子都差成什么样了,还要帮他批奏章管理前朝,还要照料后宫中的女人!那么年您累都要累死了!”
“临了竟然还想要您陪葬!平日里没见他来过中宫次,那么的女人怎么不找她们去陪葬!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哇哇哇哇哇——”
十年?
文以宁听见了这个词却反而释怀般地笑了,弯起嘴角的时候,左眼角下的泪痣反带了丝脆弱的意味。
原来,从那个雨夜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年。
十年了,他在这里、在这种不尴不尬的男后位置上,竟然也撑了这么久。
那男人是死了,可锦朝还没有亡。
只要这王朝存在天,帝位就需要有人承继。皇帝并非无嗣,可是那唯的孩儿……
想到这里,文以宁只觉得夏日里闷在胸口的那口浊气重了些,殉葬不殉葬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条残命而已。若非是十年前父亲的苦苦相求,他又怎么会苟活至今。
人旦活着就有责任。
皇帝的责任是“受命于天”,那么他文以宁的责任,便是保这天命、存这天下。如十年前先帝所说的那样:
“济济士,文王以宁。锦朝安定,盖信乎以宁也!”
眼看如意闹别扭坐在地上大哭大叫的样子,文以宁倒觉得这十年来没有白辛苦,至少还有人关心着自己。
“好了如意,”文以宁自嘲地弯了弯嘴角,“你这些话在我和平安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旁人听见了,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唉哟我说主子,我们都要亡命天涯了,我还管这许!再说了!明明就是皇上对您不住,还不许我说了不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倒是说说,如意,你要带我逃到哪里去?”
“总、总有地方吧?喔!对了!平安!平安他来自江湖,我们就去江湖好吗!平安做大侠,主子你就当师爷,我做你们跟班的!”
“人在江湖,依旧身不由己。”
“那、那——”如意毕竟年纪还小,被文以宁几句话就给反问得说不出话来,着急、小脸红起来就哇哇哭了,“我、我总之不要主子您死!我不要您死!”
“好歹是宫的首领太监,哭得小花猫似得。”文以宁叹了口气,皱着眉走过去挽起袖子替如意擦了擦脸。
“呜。”
“好了。如意、平安,随我去明光殿吧。”
☆、第二章
外头的雨势愈发大了,盛夏天里倒是极少有这样的雨。锦朝的王都定得偏北,京城百姓当然十分喜欢酷夏之中来这样场妙雨,文以宁坐在轿辇里却只担心着江南的洪涝会否因此闹得加不可收拾。
前年江南织造和两江的两位镇守联合上表修了条运河,虽然粮食收成提了不少,可是到雨季,运河造成的河道移位、尘湖积水,遇上连日的暴雨,往往冲垮桥梁、倒灌良田,得不偿失。
事发之后,虽然宰相和三权的首领想尽了办法补救,却终归是无济于事。将江南织造和两江镇守革职查办也无法挽救百姓的损失。
下面的人怎么办事文以宁不能左右,可是批了这道折子的人到底是他文以宁,每每到了雨季他总是忧心自责。加之,夏天的雷雨夜本来就是他十年的噩梦,夜的惊雷闪电,就是夜的难眠。
中室殿距离明光殿并不远,从大殿门口出来往西步行需要约莫两柱香的时间,走上锦廊、穿过宣政殿就可到达,远远就看见大雨之中宫灯明灭,明光殿门口聚集着黑压压片人群,像极了十年前他初次入宫之后的场面。
只是,那时是他跪这满殿的朝臣。
“臣等给皇后主子请安。”
从轿辇中出来,看着那齐齐跪拜下去的人群,文以宁还是忍不住淡淡叹了口气,“你们都起来罢”。
“皇嫂怎么来了?”
这时候殿中走出来人,此人见了文以宁也不跪,只直接问了这句话。文景朝中,能在皇宫之中如此放肆的人,也便只有他了。
文以宁知道,眼前的人原是尊贵的二皇子,心高气傲、智勇无双、堪称当世鬼才,却因为太祖皇帝句“有锦朝日,便有顾氏万世为王”,终归只能落得成为他姓王爷、永无继位可能的下场。
文以宁皱眉看着宁王,“怎么,我来不得么?”
“当然不是,”宁王勾起嘴角,“只是怕皇嫂你因为皇兄过世,悲伤过度,伤了身子而已。”
文以宁看了宁王眼,默默向前走了步、到大殿门口,冷冷地开了口,“既已决定了要让我给你皇兄陪葬,宁王殿下难不成是怕在下贪生怕死,给你添什么麻烦不成?”
此话出,文以宁立刻能看到朝臣们面色微变,方才他们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躲躲闪闪的样子,也坐实了如意的传话,看来那个男人当真是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