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卫 作者:Priest

    呆愣了下。

    阿尔在他后背上轻轻推了把，然后别有深意地对凯文说：“懂得传承的意义的，并不只有克莱斯托族。”

    即使权力对于他来说，曾经无比重要过，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有时候阿尔回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的执着，就觉得像每个人回忆起自己幼时尿床捣乱的事情样，除了啼笑皆非之外，当时的种种刻骨铭心……似乎都已经淡得看不见了。

    这场谈判整整进行了三个小时之后，路易和凯文才分别代表各自的阵营，签订了人类和克莱斯托的第二份契约。

    凯文拿出了个尺见方的小盒子交给路易：“第二次合作，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把男孩带走，离开的时候，凯文突然叫住了卡洛斯：“卡尔。”

    卡洛斯住，回过头去，脸上的疲惫几乎遮掩不住——他已经天两宿没有休息过了，无论是影子魔的界中界还是该死的克莱斯托神殿，全都是不让人高兴的经历。

    凯文知道，此时，自己最想狡猾地说句“我是为了你才让步的”，他那个脆弱的、小男孩的灵魂已经被纷杂的记忆压迫得近乎扭曲，好像只有这样说，故意让他难过，才能证明个叫凯文?华森的小男孩是真实存在过的，是有过朋友的，是会有人念念不忘地怀念的。

    可是话到嘴边，他终于还是苦笑了。

    卡尔也许会难过，但是除此以外，是不会相信的吧，他直直……就是这么个温暖又无情的人，生命中有条叫做圣殿的底线。

    “我的守护神棕熊先生怎么样？”凯文歪过头问，“帮上忙了么？”

    卡洛斯挤出个笑容：“嗯。”

    “那以后就由你来照顾他吧，他是功臣，要对他好点，”凯文嘱咐说，最后补充了句，“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卡洛斯说，凯文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那样的似曾相识，就像曾经海格尔先生的语气。

    那个吵着要去游乐场的小男孩，是真的死了吧？

    他们黯然离开了安兰尔河畔、那重新被冰冷的水面淹没的克莱斯托神殿。

    走上陆地的刹那，卡洛斯强打的精神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他被晨曦的光刺，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下，眼前紧跟着黑，精神好像突然和自己的身体失去了联系，膝盖无法控制地软，就这么头栽了下去。

    阿尔当场吓得心跳都停顿了下，把捞住他，由于用力过度，差点把自己也带趴下，往旁边闪了步才稳住脚步：“艾美！艾美?伯格！”

    好吧，算他终于“叫对”了艾美次。

    “别围着他，想观赏野生动物去动物园，病号不适合提供这项服务！”艾美不耐烦地把周围的闲杂人等挥开，“还有你！让不让他喘气了阿尔先生，你把手放松点，想勒死他么？”

    阿尔手都凉了，胸口狠狠地起伏了下以后，才俯身把抱起卡洛斯，轻轻放在了他们的车上，解开他领口的几颗扣子。

    艾美上下其手地检查了遍，然后拿出瓶已经放得冰冷的矿泉水浸了块湿巾，拍了拍卡洛斯的脸：“点意识也没有了么？”

    卡洛斯耳朵里嗡嗡作响，隐约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却好像梦游似的，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突然被冰冷的东西刺激了下，刹那间离开身体而去的灵魂被拽回了几分，虽然还是睁不开眼，却下意识地做了个轻微的躲避的动作。

    阿尔擦干净他脸上冰冷的水渍，面色不善地瞪了艾美眼。

    “好吧好吧。”艾美耸耸肩，“没什么大问题，虚脱了——你知道界中界里造成的是纯精神伤害，那之后他又直硬撑着，几乎没怎么休息过，吃点药睡觉就好了。”

    艾美随身带着不少药，在药箱里翻了翻，找出瓶黑乎乎的药水交给阿尔：“把这个让他喝了。”

    阿尔拧开药水瓶子，立刻被里面刺鼻的药味熏得皱了下眉，每个嗅觉细胞都在告诉他，这玩意的味道十分让人发指。他试着轻轻地抿了口——果然。

    然后阿尔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自己喝了大口药水，“亲口”给卡洛斯度了过去。

    “哦，”艾美傻愣愣地说，“我看到了什么？”

    路易脸色绿，对着周围帮傻愣愣的猎人们说：“还愣着干什么？准备撤离！”

    个没节操的，个没下限的，圣殿的前途究竟在哪里？现任行政长官脑神经跳跳地疼，感觉自己再这么下去，真要死于脑出血了。

    而卡洛斯再次短暂的醒来，是在个急刹车之后，他被晃了下，额头狠狠地撞在阿尔坚硬的胸口上。

    阿尔立刻伸出手掌盖住他的额头，遮住他睫毛颤抖了几下、好像就要睁开的眼睛，轻声说：“没事，抓紧时间休息你的，回去还有事。”

    这句话出口，卡洛斯立刻老老实实地躺回了他腿上，闭上了眼睛。

    即使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不短的段时间，卡洛斯看起来切适应良好，他的灵魂却依然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骨子里缺少安闲的髓。每分钟的休息时间，每口补充体力的食物，都是珍贵的……尽管在这里他们看起来廉价得可以随意挥霍。

    曾经他无数次听到阿尔说过类似的话：“抓紧时间休息，会替下我。”这让他几乎产生了某种条件反射——立刻在紧张里最大限度地放松，抓紧切时间恢复体力。

    阿尔低头看了他会，虽然表情依然悲喜莫辩，眼神里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安宁。而后头也不抬地对路易说：“能不能想办法先过去？”

    他们直接回了萨拉郡，从半山区的商业区通过，却遇上了堵车，整个公路都给堵死了，有无奈的司机下来等在边，干脆在路边吃起汉堡来。

    警车停了路，跟随着游行的人们。

    好在游行的人们虽然造成了定程度上的交通阻塞，但在警察的路维持下还算比较文明，虽然拥堵了道路，但是并没有造成大的混乱。

    路易亮出了特殊安全部门的工作证，句“紧急任务”就立刻获得了最高优先权，很快，游行队伍就在警察的疏散下有序地让出了条通道。

    阿尔看着这些打扮得怪模怪样的人，还有他们举着的横幅愣了愣，问：“他们在干什么？”

    “游行吧。”路易回答，他也显得有些疲惫，扫了眼个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