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卫 作者:Priest

    迪腐的精神力比身处其中的人要强大，很少能有影子魔强大到这种地步。

    他沉吟了会，发现自己时也想不出其他好的办法：“所以你遇到过这种情况么？”

    “嗯。”卡洛斯简短地应了声。

    阿尔皱起眉：“在哪？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知道？”

    “死亡谷。”卡洛斯好像不大愿意提起这个话题似的，沉默了好会，才回答，“传说中的亡灵之都，我在那碰到过只影子魔，比这只还要强大……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当时比较弱。”

    “你个人？”他流浪的那段日子对于阿尔来说，是完全空白的段，阿尔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的信息。

    要是放在平时，卡洛斯是不会回答他的，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脚步频率，居然正在无意识地向前面那个没张开的小鬼靠近的时候，突然起了点逆反心，故意用说这些过去的事来提醒自己。

    “不，那个赏金猎人组成的临时兵团，进入死亡谷的时候加上我，总共有三十六个人，不过那只影子魔之后就只剩下我个人了。”

    前面那两个少年人蹦蹦哒哒，走路也不好好走……确切地说是卡洛斯不好好走，上蹿下跳地像个动症儿童，而旁边那个少年老成的只能伸出只手抓着他的手腕，以防他又想出什么奇怪的走法。

    阿尔看看前面那个，又看了看身边这个——这个成年的卡洛斯却能在说着九死生的故事时，也依然眉目不惊。

    阿尔却依然忍不住学着前面年少的自己，抓住了他的手腕，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这个人确实在自己身边样。

    “你还去过哪里？”他问。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回忆的影响，卡洛斯任由他拉着，好像忘了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似的：“你应该问我没去过哪里——凡是你想象得到的地方，我都踏足过……恶魔森林，阿拉古图的绝壁山，沉船之地的海妖弯，先前直以为唐格思古堡已经是世界上最诡异危险的地方，后来才发现那里也就算是个儿童乐园。”

    少年卡洛斯尽管被拉着，还是蹦跶到了花圃外围的石头码成的边栏上，左摇右晃地单腿走路。

    跟在后面的卡洛斯觉得这个行为傻透了，他完全理解不了，走平地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和那个年轻的自己结仇的……然而他却也跟着不自觉地抬腿迈上了石栏。

    “我不是故意的，有些控制不了四肢了。”尽管动作滑稽，卡洛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依然非常冷静，“我想我们开始深入记忆了。”

    “我知道。”阿尔非常理解这种感受——正常状态下，阿尔觉得自己是不会用力地拽他的衣服，企图把他从那玩意上面弄下来的。

    他也忍不住和前面的少年阿尔做出了样的动作……只不过与他的淡定不样，少年的阿尔还气急败坏地喊了声“你快给我下来！”

    跟在后面的卡洛斯和阿尔终于忍不住同时笑了。

    就在这时，个人突然从前殿的方向跑过来：“你们在这里！快，普拉提集市出事了！里奥，拉尔德先生叫你立刻去见他！”

    卡洛斯震，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剑……可他直提在手里的剑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

    “拉尔德？”他眯起眼睛，不易察觉地带出点杀意。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分开。”阿尔以最短的时间找到了重点，“我们是跟着同个人，还是……”

    他这话没能说完，少年的那个他已经跟着来人走了，阿尔也情不自禁地松开了卡洛斯的衣服，跟着“自己”往另个方向走去，看来不用选择了——但这显然是最坏的结果，如果两个人在起，即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至少看着旁边这个成年的同伴，脑子是清醒的，可是……

    阿尔试图克制住自己不断往另个方向走去的腿，然而这除了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有点半身不遂之外，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结果。

    他终于放弃，回过头来对卡洛斯打了个手势——千万小心。

    然而这回头，阿尔却愕然地看到，身后的卡洛斯面孔有些模糊，人似乎矮了些，还带上了那种青少年快速长个子的时候特有的、身体比例不大协调的消瘦，只有那双深潭样的眼睛，仿佛依稀还是刚刚和自己说着“唐格思古堡简直就像个儿童乐园”的那个身经百战的男人。

    阿尔心里沉，此时他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少年的自己转了个弯，已经看不见卡洛斯了。

    少年阿尔旁边的猎人在飞快地交代着普拉提集市的事，直到两个年轻人的问答听起来越来越清楚时，阿尔才发现自己正情不自禁地离他们越来越近。

    等等，刚刚他听到了什么？普拉提集市？

    瞬间阿尔脊背上窜上层凉意，像是有人把冰凉的雪水塞进了他的衣领样，他下子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脚步也几乎是立刻就停住了。

    是的，他突然记起来，普拉提集市的那场战役作为个重要的政治资本，对他得到主教权杖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同时也是……卡洛斯被迫离开圣殿的前夕。

    阿尔马上就明白了卡洛斯说的“陷进回忆”是怎么回事，回忆泉并不是普通的记忆，它是个人心里记得最清晰，附带的情绪最的那段。

    那么刚才卡洛斯有没有听清楚？他有没有意识到……

    阿尔的心几乎被揪了起来。

    他已经守了结界千年，寻常的喜怒已经很难撼动他，可唯有这段……是他遍又遍重复的噩梦所在，那么年，他冒着生命危险做时间禁术的实验，就是为了赶在这件事没有发生之前，挽回切！

    至此，阿尔用强大的意志力生硬地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因为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停下的脚步又情不自禁地跟着那个少年的自己走了起来，并且近了……他几乎是贴在金发少年的身后。

    然而……

    “里奥，快过来，我说服了莫卡洛斯，这件事交给你了！”个男人高亢、粘腻的声音响起来，那成了敲开所有尘封的记忆的最后块砖。

    阿尔抬头，就看见了那个有些秃顶的、小眼睛的丑陋男人。

    那是拉尔德。

    他走过去，原地再没有两个阿尔，他自己恍然未觉。

    47、第四十七章 掉进回忆泉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