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卫 作者:Priest

    电线杆子上贴得小广告，阿尔饶有兴致地眯着眼看了会，笑着用手指弹了那上面愤怒的男人像下：“‘把生存的空间还给我们’，这是什么？迪腐代言人？”

    埃文松了口气：“哦，您大概没有看新闻的习惯，现在政府闹债务危机，各国经济都不景气，很人没了工作，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很人在游行抗议。”

    “有用么？”阿尔惊奇地看着这些勇敢的民众——他那个时代，百姓和农奴可不敢这么公然反抗国王。

    埃文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总要有安抚措施的。”

    阿尔摇摇头，突然觉得他沉睡千年，其实不算完全没好处的，比如与他起战斗过的那些伙伴们，就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个神奇的世界，没有机会……重新遇见曾经的爱人。他心情明朗了些，愉快地指使起埃文：“再去给我拿瓶净化水来。”

    而卡洛斯则被留下来，在他们的临时指挥部里照顾伽尔——其实刚刚如果不是因为影子魔正进食到半，面对毫不遮掩自己气息的光明天赋携带者，它绝对会第时间避开。因此万能的弗拉瑞特先生显然干不了搜索这活。

    卡洛斯坐在床边上，抓了把伽尔的头发，后者脸色苍白地对他露出个吃力的笑容。

    “怎么样，”卡洛斯看起来有点幸灾乐祸地问，“脑子里的口水控干净了么？”

    “别开玩笑，”伽尔轻轻地说，微微往他的方向歪了下头，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感官交给嗅觉，低声说，“我都快虚脱了，这是我第次有快要死掉的感觉。”

    卡洛斯沉默了会，终于酝酿足了情绪，沉下脸来尽可能严肃地说：“伽尔，我直以为你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伽尔没睁开眼，嗤笑了声，呓语样地说：“你？得了吧，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儿子么？说真的，我已经做了十年的猎人，甚至可能比你本人还要年长。你不觉得奇怪么？”

    卡洛斯把这个问题思考了会，确实觉得非常违和，他本来就很难维持严肃的表情，终于也忍不住笑了：“但是从血缘上说，你是我哥哥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

    伽尔抬起手打了他下。

    两个人起笑了。

    “卡尔，”过了会，伽尔突然说，“帮我个忙吧。”

    “嗯？”

    “训练我，用什么办法都行，你们小时候经过的那套，随便拿出来，哪种强度都可以。”伽尔缓慢地说，“我觉得……我觉得……”

    他连说了好几个“我觉得”，闭着眼睛的脸上肌肉绷得紧紧的。

    每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喜欢用这种示弱的方式，恳求对方……特别还是隐隐喜欢着的人的帮助，每个字说出口，都像是在他的自尊上划了刀，使得他在片头晕目眩中，依然能感觉到那种揪心的疼痛。

    “等你养好伤。”卡洛斯说，他把手放在伽尔头上，轻轻地说，“现在你得睡会。”

    过了好半天，伽尔皱起来的眉头才慢慢松开，终于抵挡不住疲惫和虚弱，慢慢地闻着某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里入睡。

    卡洛斯看着他，突然感慨——伽尔性格上像极了查克哥哥，温柔细心，看起来副靠得住的样子，关键时候却都那么能逞强。

    卡洛斯歪着头打量了下睡颜平静的伽尔，手肘撑在床头上，轻轻地笑了笑——也该是我这个浪荡败家子守护你们的时候了。

    他视线移动，又次扫过自己的手心，光洁的皮肤和怪异的感觉再次涌进卡洛斯的脑子。

    周围除了个睡死过去的，没有人打扰他的思考。卡洛斯抱起双臂，想起就在刚刚，在和影子魔对交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当时撒旦的黑色权杖穿透了他的身体，虽然事后艾美直用心帮他调理，但是毕竟没有那么容易痊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连疤痕都消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股黑暗力量侵蚀的伤害仍然在皮肉下面，直在疼。

    特别是每当对上强大的迪腐的时候，那种疼痛的感觉就会变得格外明显，简直成了道暗伤。

    然而刚刚，那种掣肘与别扭、甚至疼痛的感觉却减轻了不少，轻到……卡洛斯甚至觉得，也许过阵子自己就能和以前样，活蹦乱跳地痊愈了样。

    是怎么回事？

    蓦地，卡洛斯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被他自己斩下来的影子魔的角上，瞳孔皱缩。

    影子魔的角——还有那些古怪的梦……

    44、第四十四章 过去与现在 二

    卡洛斯猛地起来，动作大得险些惊动了伽尔，他这才回过神来，强作镇定地转身走进卫生间里。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低地念出了个分成了两段的咒文，第段结束的时候，卡洛斯发现自己的锁骨下面，出现了个若隐若现的鹿角似的图案，他皱起眉，接着念出了第二段，鹿角处的皮肤上就伸出缕细白的、烟样的丝，飘荡在空中。

    卡洛斯盯着那道白丝，脸色晦暗不明，好会，才试探似地轻声问：“里奥?阿尔？”

    丝线应声断开，变成了灰色，毫无生命力地垂了下去。

    卡洛斯手捂住脸，背靠在卫生间光洁的瓷砖墙壁上，喃喃地说：“果然是你。”

    三个小时之后，搜索工作全面停止，群精神高度紧绷的猎人们回到旅馆暂时休整，阿尔和埃文是最后回来的，阿尔进屋就坐下了，尽管他的面部表情看起来非常正常，直等着他的路易还是发现，阿尔在坐下的那刻，脸上有纵即逝的疲惫过后的放松。

    路易趁着众人不注意，走到阿尔身边，弯下腰低声问：“阁下需不需要休息下？”

    阿尔摆摆手，轻声说：“影子魔非常狡猾，尤其被我们重伤之后，我叫人把监控器都撤了，外围换上了新的法阵，不会惊动它，它再次出现的话，我会知道。”

    所幸他平时说话也很少大声，时把虚弱掩了过去。

    唯有在角落里的卡洛斯抬起头来，目光笔直地落到阿尔脸上。阿尔似有所觉，抬起头，正好与他的目光撞上。

    卡洛斯看到，这个总是叫人看不出端倪的男人，眼神里写满了某种呼之欲出的期待，像是个快要饿死的人渴求着口热汤，却又没有得到此间主人的允许，碰都不敢碰下的……那种无声的期待和乞求。

    不过就在这时，只煞风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