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卫 作者:Priest

    ‘钥匙’，你怎么看？”

    “我要是知道就好啦，”卡洛斯非常痛快地耸耸肩，“我当学徒的时候就不是那种喜欢阅读课本、按照上面写的东西做的人，你最好去问阿尔。”

    “好啦，别酸了，”伽尔笑起来，随口开了个玩笑，“你在我们心里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我们小时候都是要在床头上贴张你的照片才能安心睡觉。”

    “靠那个‘方脸大叔’吓跑噩梦么？”卡洛斯皱皱眉，似乎不喜欢这个话题，过了会，他声调了无起伏地说，“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英雄。”

    “你在那场著名的战争里的作用举足轻重。”

    “那是因为其他人都死光了。”卡洛斯面无表情地说，“而且举足轻重的也不是我，是头儿，也就是住在你家的那位，我建议你可以回去把他供起来，给他照几张照片，拿出去当圣殿纪念品卖卖什么的。”

    “可你杀了帕若拉。”

    “得了吧，帕若拉是那么容易杀的么？”卡洛斯偏头看了他眼，“你都大了还听童话故事？那是个设计了很久的圈套，到最后总要有个全胳膊全腿的人去拉起那个套，不巧那就是我。”

    “我可不是埃文，卡尔，我历史及格了，”伽尔据理力争，“杀死帕若拉的是个禁术。”

    “哦，真稀奇是吧？”卡洛斯眼睛也不眨地说，“说实话，在我们那里，你不会两个禁术，简直就像是不会翻墙的学徒样，都不好意思混下去。”

    个禁术的毛也不会的金章猎人感觉自己膝盖中了箭。

    “不管怎么说，”伽尔看着打定了主意，门心思跟人抬杠的卡洛斯说，“你那个时候回到圣殿，在战争的最前线，总是个不争的事实。”

    卡洛斯稀奇古怪地瞟了他眼：“哥们儿，我可是干这个的。”

    伽尔顿时对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无话可说了。

    “好了，”卡洛斯摆摆手，“我知道你是在为了早晨那件事安慰我，不过吃亏的又不是我，你可以把你的肩膀借给那个谁，让他痛哭流涕地抱怨下我始乱终弃什么的。”

    伽尔觉得当他仔细思考这句话里代表含义的时候，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惊吓。

    然后他们俩走进了医院，不约而同地同时压低了声音，这里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医生和护士，股药味扑鼻而来——医院就是个不那么让人愉快的环境，每个来这里的人都心事重重愁眉苦脸。

    卡洛斯的时代是没有这种集中医疗的，他先是在那里有些茫然，然后差点挡了个急诊的路，慌忙跳到墙根，看着那个可怜人在病床上不断抽搐，帮医生护士大呼小叫地呼啸而去。

    这样也能活下来么？圣殿保佑这可怜的家伙。

    “住院部在这边。”伽尔拉住卡洛斯，“另外你确定现在是探视时间么？”

    卡洛斯眨巴眨巴眼，茫然无知的表情明显昭示着他是个生活九级残废。

    “哦，老天。”伽尔由衷地感叹。

    就在他们俩走到住院部门口的时候，个小男孩清脆的声音叫住了他们：“约翰！”

    “嘿！”卡洛斯终于露出了这格外倒霉的天里第个笑容。

    那是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脸上长了些雀斑，他欢快地从台阶上起来，用力地向卡洛斯挥着手：“我等了你好长时间啦！”

    他熟稔地拉住卡洛斯的手，带着他往住院部里走去——好像他们不是刚刚认识晚上，而是很久的老朋友似的。

    伽尔双手插/在衣袋里，跟在他们俩身后，觉得有些奇妙。

    如果不是卡洛斯，谁会在乎和个萍水相逢的小男孩的承诺呢？他有时候觉得卡洛斯像个孩子，有时候又觉得，凭自己的阅历，实在无法理解他。

    他就像是把泼在水里的神奇的火，永不熄灭，同时又随波逐流，他心里似乎有个不样的世界，总是看重别人忽视的东西，对别人苦苦挣扎的，却能举重若轻，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他永远不会无聊，永远会给自己找乐子。

    他不是没心没肺，却从不沉迷于不好的事。

    “他怎么了？”卡洛斯看着病床上的老人，他的鼻子上戴着个奇怪的罩子，呼吸下下地喷在上面，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我不知道。”凯文说，把个变形金刚放在了老人的枕头旁边，“爷爷直在睡觉。”

    “你父母呢？”伽尔问。

    凯文摇摇头：“我爸爸在公司里工作，我妈妈出差了。”

    伽尔看了卡洛斯眼，卡洛斯不大能意识到这个年代“猎人”这个工作的保密性，他蹲下来，问凯文：“你爸爸妈妈……知道猎人的事么？”

    凯文摇摇头：“是罗杰叔叔告诉我的，他给我讲过猎杀恶魔的故事。”

    “所以你昨天才会去圣殿么？是自己去的么？”

    凯文点点头：“我在网上查了路线，罗杰叔叔说，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圣殿找‘圣殿骑士’。”

    “那你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呢？”伽尔余光瞥见卡洛斯的脸色突然凝重下来，在华森老人身边仔细查看着他的脸色，甚至弯下腰，在他耳边闻了闻。

    “我做了个梦。”凯文低着头，手指卷着华森先生的床单布，他似乎是个害羞的孩子，只有面对卡洛斯的时候才会稍微显得活泼点，“连续个月，每天都梦见把钥匙，我白天直很困，斯蒂小姐还告诉了我爸爸。”

    卡洛斯身上突然开始响起“嗡嗡”的声音，伽尔愣：“你把剑带来了？”

    卡洛斯从外衣里面把藏在那里的重剑解了下来，它看起来非常躁动不安。

    “哇，好酷。”凯文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伽尔问。

    卡洛斯把手指竖在嘴边：“嘘——”

    他小心地扒开昏迷老人的耳朵，轻轻地对着里面念起个奇特的咒文，它不同于任何种人类的语言，连发音方式都不样，卡洛斯念的时候，嘴唇的动作非常轻，像是呓语，又想是来自某个已经灭绝的古老民族的歌声。

    他的重剑发出了大的躁动，嗜血的杀器和温柔的男声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呼应，伽尔个音节也听不懂，但却能感受出那声音里传出的召唤和安抚。

    老人的手指奇迹样地动了下，凯文忍不住往前走了步，被伽尔把拉住固定在原地。

    随后声尖鸣，老人的头就好像火车汽笛样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