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卫 作者:Priest

    掀被子，不小心碰掉了床头上的东西，他的剑“啪”声掉在地上，发出声巨响。

    猪都要给吓醒了，显然阿尔他不是头猪。

    阿尔睁开眼看了他眼，似乎被清晨的光刺了下，有些不适地用手遮了遮，放开了卡洛斯的头发，声音沙哑地嘟囔了声：“这么早。”

    卡洛斯惊悚地注意到，他露出的肩膀上有个明显的淤痕。

    “我……”卡洛斯嗓音很干，头皮都炸了起来，心跳刚醒过来就飙到了百四，使出浑身的力气才压抑住慌乱，他听见自己问，“我、我对你做了什么？”

    自己都觉得这真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蠢的话之。

    阿尔定定地看了他会，笑了下，轻声说：“这没什么。”

    他脸憔悴，卡洛斯觉得他怎么看，都像是被不体贴的情人摧残了宿之后强颜欢笑的模样，于是把掀开了被子，接着就被那里面的片狼藉打击得体无完肤，被子上甚至沾了血迹，不知道哪里蹭来的……反正卡洛斯知道不是自己身上的。

    他顿时变得比阿尔还憔悴，脸色难看到了个全新的境界。

    阿尔看着他的表情，苦笑了声，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我说了没什……”然后他的话音就戛然而止，动作僵直在那里，脸上闪过纵即逝但分明的痛苦。

    卡洛斯的胳膊肘抵在膝盖上，按住额角，肩膀垮了下来，脑子里就像是有千只大肥猪发生了踩踏事件，思考就乱哄哄。

    气氛在沉默中尴尬起来。

    过了不知久，卡洛斯才低声说：“你受伤了么？”

    阿尔似乎迟疑了下，摇了摇头。

    卡洛斯叹了口气，转身避开他的视线：“我看看……“

    阿尔把按住了他的手，紧紧地盯着他。

    “不。”他说。

    “可是……”

    “我说不了，卡尔，你给我留点尊严吧。”

    卡洛斯的手被他这句话说得颤抖了起来——他曾经无数次地在流浪汉、妓/女甚至海盗们当中宿醉醒来，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发酒疯的毛病，在这奇幻而恐怖的刻，他可真是连头撞死的心都有。

    你是故意的么阿尔？那瞬间，卡洛斯真想这么质问句，可是阿尔平静而苍白的脸轻而易举地就在他嗓子里塞了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那里，压得他连屁都放不出个，哪怕有千言万语也只能自己憋着。

    只得自己转过身去，背对着阿尔坐在床边，独自品味着这个惊天大雷。

    “我是故意的。”阿尔却先他步说了出来，“对不起。”

    难道这个时候我应该说“没关系”么？卡洛斯绝望地想。

    阿尔叹了口气，从后面抱住卡洛斯，下巴撑在他的肩膀上，皮肤紧密地贴合着，心却隔着两幅讨人厌的肋板。

    卡洛斯言不发，静静地坐了会，狠下心肠掰开了阿尔的手，默默地自己穿好衣服，拖过地毯上的躺椅，活像坐在火山口上样僵硬地坐在了上面：“好吧，你想要什么，大主教阁下？”

    阿尔披着被子靠在床头看着他，轻声反问：“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么？”

    卡洛斯沉默了会，脸上的慌乱和无措渐渐被压下去，他的表情因为深思而变得有些冷漠，看起来就像是个坐在谈判桌后面的商人，阿尔看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就叹了口气，这家伙就是这样，可以逼，但是不能逼得太狠，不然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卡洛斯说：“抱歉。”

    他抬手止住了阿尔的话音，然后十指交叉撑在椅子扶手上，指尖轻轻地点着下巴：“这样，就算你说你是……故意的，我也确实应该负责任，我答应你件事，任何你觉得可以补偿的事都行，哪怕你现在要上回来、或者干脆给我刀，都没问题。”

    阿尔苦笑了声：“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再给我机会了么？你那么轻易地就能对陌生人付出信任，可是又能那么轻易地收回，看起来总让人有种能重新赢得它的错觉，你却绝不给第二次机会……卡尔，卡尔……”

    卡洛斯丝毫不为所动，他实在了解面前这个男人，就像阿尔了解他样，他们起度过了整个童年和青春期，即使个手势也能让对方了解自己的意思，所以他非常清楚，阿尔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不要太贪心。”过了好会，卡洛斯才轻轻地说，“你从小就是这样，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耿耿于怀——如果你没想好想要什么，可以先考虑，我的承诺直有效。”

    他说完起来，打算去给自己盆凉水，好好清醒清醒，并且发誓再也不碰酒精了。

    这时，阿尔叫住了他：“是的，我想好了。”

    卡洛斯住，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过来，”阿尔有气无力地对他招招手，看着他的眼睛说，“叫我声‘里奥’吧。”

    “就这个？”卡洛斯皱起眉。

    “不，很，”阿尔说，“你说的，我太贪心了，剔除掉了那些不可能的、那些……暂时没有任何意义的，我能想到的，也就只剩下了这个了。你知道……当你叫我的时候，会让我产生种回到过去的幻觉，我想它足够美好了。”

    卡洛斯在床边，脸复杂地看着他，过了不知久，才伸出手，捧起阿尔的脸。

    “里奥。”他说。

    阿尔闭上眼睛，露出仿佛沉溺美梦样的微笑，卡洛斯看着他的笑容，心里轻轻地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然后喉头小幅度地滚动了下，低声说：“我不生你的气，也不记恨你，不过……我们还是算了吧？”

    说完，他转身走进自己房间的浴室，片刻后，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算了？阿尔睁开眼，却加深了嘴角的笑，那可不行——亲爱的卡洛斯，我不答应。

    趁这个时间，他麻利地穿上自己的衣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卡洛斯的房间——行动自如，完全看不出刚刚点的虚弱模样。

    欺骗又怎么样呢？只要能达成目的，它只是种手段而已，只有向来诚实的新手才会对此惴惴不安。

    对付卡洛斯这种人，进三步，要退两步半，绝不要让他看到端倪，不要触动他的警戒线。卡洛斯是最优秀的猎人，深谙猎杀之道，要毫发无伤地抓住他，非要费好大番功夫不可。

    在这个让他好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