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卫 作者:Priest

    。

    埃文木然地回过头去，面朝前方专心致志地开车——心里想到马上就要和这家伙起去捕捉深渊豺，就觉得前途片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或许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周年纪念日，”埃文悲观地想，“实习第天就死翘翘的猎人，我大概会因此而名垂史册的。”

    约翰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喂喂，我看到那个女孩了，在那块大的‘面包’里。”

    “比起面包，”埃文哭丧着脸说，“我们习惯叫它公共汽车。”

    “管它是什么。”约翰轻轻地念了句埃文从来没有听过的咒文，周围的空气立刻变了，漂浮起某种沼泽的藻类样粘稠的深绿色。

    “哇！”埃文吓了跳。

    “我让深渊豺的气息显形了，绿色的地方就是它留下的臭味，跟着它走。”约翰眯起眼睛往浓雾最深的地方看了眼，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我记得这是十六条基础咒文之。”

    “不……不，我们没学过那个。”埃文说，“我们现在有探测器，只要按下，就能显示迪腐的相关信息和可能位置分析结果。”

    约翰的目光硬生生地从靠窗坐在公共汽车上的女孩身上拔了下来，两眼放光地问：“真的么？它在哪？”

    “我不可能有的好么，先生？”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看见的浓雾已经快把他们的车子包围了，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周围似乎还有不祥的灰影闪过，埃文的脸色苍白得像鬼样，被吓到要死的结果，就是他奇迹样地突然不结巴了，“实习生不被允许单独出任务，我没有权利拥有个探测器。”

    “哦，真遗憾。”约翰有点失望，不过随后他安慰说，“不过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个探测器，凑合着用。”

    “那需要强大的想象力，先生——不过谢谢你的安慰。”埃文沉默了会，声音颤抖地说，“我感觉好点了。”

    公车到了，靠窗的女孩随着人们起下了车，这是某个公园，埃文把车停在公园的停车场上，正好经过女孩面前，她就像是个提线木偶样，毫无知觉地往前走着，眼睛露出死人样的空洞。

    “她怎么了？”埃文小声问。

    “深渊之眼的后遗症。”约翰坐在车上没动，眼睁睁地看着女孩从他们的车子旁边走过去，那水藻样近乎黑色的绿雾里突然冒出了几丝红线，好像摩西分海样地劈开浓雾，缠上了女孩的手脚，引导着她往公园里走去。

    “那……那……那又是什么？”

    “深渊豺的餐具。”约翰头也不回地回答，“你可以把它想象成自己的刀叉。”

    埃文的喉咙里发出声诡异的抽气声。

    “下车，跟上。”约翰压低声音，简短地下了命令，然后他用帅气的动作，果决地用力推了下车门……

    没推动。

    埃文：“……”

    约翰：“这玩意怎么推不开？”

    埃文认命地拉了把扳手，帮他打开车门，心里认定了自己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哦，对了，等等。”约翰从后座上拉出件新买的外套，拧开瓶矿泉水，用手指沾着，飞快地在上面画了个符号。

    法阵学非常高深，大部分古老的法阵现在都已经失传，当代法阵学其实只是讲授些基本的原理和简单的应用，埃文眼睛都不眨下地看着约翰灵活的手指，着迷地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法阵。”

    “别担心，你用不着这个，只是为了隐藏某种东西，”约翰说，把画了法阵的衣服裹在了身上，简单地说，“跟上。”

    公园的游客不，只有些散步的老人，上写生课的学生和偶尔几对小情侣，里面除了部分四季常青的植物还自成林子，其余看起来都有些萧条了。

    临近十二月，工人们已经开始在路边摆圣诞树，女孩熟视无睹地经过他们，个正在锯松树的小伙子对她吹了声口哨。

    “小妞，”他说，“我要是你，就不会往湖边走，水上吹来的风会让你流鼻涕的！”

    女孩充耳不闻，小伙子无趣地耸了耸肩。

    然而这天的神经病人显然不止这个，过了没有三分钟，两个男人又往这边走了过来……他们中的个还紧张得同手同脚了。

    “这死基佬定是第次出来钓人，”小伙子嘀嘀咕咕地爬上了木头梯子，开始往圣诞树的顶上缠小彩灯，“瞧那蠢模样，屁/股都不知道往哪边扭了……”

    两个男人已经走出很远了，那位同手同脚的蠢货旁边的男人却突然回过头来，他头上戴了定灰呢的帽子，压着柔软的长发，不让它们被风吹乱，帽檐下露出双湖水样墨绿色的眼睛，正好和小伙子对上。

    不知道为什么，小伙拿着彩灯的手突然僵住了。

    然后绿眼睛的男人露出个恶劣的笑容，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听见脚下传来声脆响，四下片惊呼，他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了下去，脚下的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裂成了两半。

    趴在地上的小伙子尖叫了声，突然嚷嚷起来：“我的牙，我的牙！”

    好几个人都围了上来，纷纷目瞪口呆——他的牙竟然变成了块块整齐排列的巧克力，随着口腔的温度慢慢融化着……甚至露出了里面的薄荷夹心！

    11、第十章 深渊豺 二

    “你攻击了个人！”埃文像看怪物样地看着约翰，“猎人守则第条，我们不能攻击普通人！”

    “我没攻击他，”约翰轻松地说，“只是开个玩笑，把他的牙都变成了牙谷……牙膏！嗯，这回定说对了，牙膏味的巧克力，天以后会变回来的。”

    埃文的眼睛睁得快掉出来了。

    就在约翰以为他要开始背诵猎人守则的时候，埃文不可思议地说：“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可以把种东西随随便便地……就、就变成他才刚刚见过的另外种东西！除非他清楚地知道两者的物质构成！”

    “得了伙计，”约翰说，“我不叫‘没有人’，谢谢。”

    “你怎么做到的？”

    “想学么？”约翰转过头，露出个让人炫目的灿烂笑容。

    埃文傻乎乎地点点头。

    约翰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毫不犹豫地大步往前走去：“我才不会教你，你会违反猎人守则第条的。”

    埃文：“……”

    小路越走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