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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世(第一卷) 作者:海笠
母前不久才过世,实际上七天前他们家三口上后山采药的时候,不幸遇到了山里的恶鬼,所以……结果只有太君个人逃了回来。”老板娘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用手绢拭泪。
“长尾家现在就只有婆婆和太君两个人守着这间草药铺了,假如连太君都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只剩下婆婆个人了……实在是太可怜了。”她祈求的视线在男人和猫又的脸上来回不定地游移,双手不自觉地搅在了起,“因为刚刚听你们说今晚还会住在这里,想着你们应该不会走远只是在城里逛逛,所以……拜托了,可以帮婆婆找找她孙子吗?老人家腿脚不便,我又要看店,真得是没办法……”
千夜没说话,伸出手来捏捏自己的眉心。
啊……真是麻烦。就算他心肠再怎么硬,看到善良的女人含着泪请求帮忙,也是怎么样都没办法强行拒绝的吧。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小动作却让老板娘下子惊得跳起来,再开口时连语速都加快了,显得是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不怎么麻烦,真的,只需要二位在城里逛逛的时候顺便留意下——也许是我们小题大做,太君真得起来出去玩了也说不定……”这位淳朴的女人双手合十,脸诚恳道:“为了感谢二位的帮忙,这两天的房钱我会退还给二位,屏风和榻榻米的修缮费用也都免掉……虽然这不算什么谢礼,但好歹也是我的片心意……”
话音落,黑发男人凭直觉就能感到旁边着的那只野猫眼睛噌地下亮了,灿金的猫瞳闪闪发光。
……这下糟了。旦事情牵扯到钱,就意味着他已经没有发言权了。
千夜头次觉得自己活得有那么点可悲。
果然,原本对整件事情都懒洋洋提不起劲的青行上前步,语调欢快的有些过分。
“是全免吗?所有的?”
“是的。所以——”
“我知道了,我们帮忙。”猫又心满意足地转身,边头也不回地朝前走边潇洒地挥挥手:“婆婆别担心了,我们会帮你找你孙子的。”
“真是太谢谢了!”两个女人齐朝他的背影连连鞠躬。千夜看得额头青筋乱跳,脸黑线地追了上去。
“——我说,既然老板娘把钱都免了,我就不欠你了吧?”他并肩跟青行走到起,装作若无其事地观察对方的表情。
某只心情愉悦的猫妖笑着瞪了他眼。
“当然不是!想了吧你,你欠老子的还欠着在呢别想赖账。”
“——凭什么?!”千夜时失控没掐住,尾音往上直飙:“你这不是分钱都不用出了吗?连修缮费都免了!”
“啧啧啧,诶……”青行连连摇头,脸【你他妈怎么连帐都算不明白】的痛心疾首。“你看啊,你没钱所以要老子帮你垫,对吧?老子已经把钱给老板娘了,对吧?老子确实帮你垫了钱,对吧?你这不是欠我的又是什么?”
“可到时候她会把钱还给你啊!这不是两清了么!”
“鬼扯。她还她的你欠你的,这怎么能混在起呢你说是吧?”
青行笑眯眯啊笑眯眯。
——老子欠你个头啊!什么狗屁逻辑啊我看你他妈就是欠砍吧?!啊?!!你说你要老子砍你几刀啊?!几刀啊!!!
某人磅礴的怨气已经具象化成了森森鬼火,在这清澈透亮的早晨照亮了他们前方片安详的小路。
作者有话要说:
☆、烟罗
清晨的山城像是头酣眠的小鹿,浅浅地趴卧在片四合的青山绿水之中。街道两旁的店铺开始家家地苏醒,人声在恍若清酒般透亮的晨光中渐渐鼎沸起来。小路上带着些微惺忪睡意的人们在鳞次栉比的店铺和小作坊里出入,开始天繁忙而有序的生活。
青行和千夜慢慢悠悠地在小路上晃荡。银发猫又在山林里蹦跶了九十几年,还是头回觉醒来视线触及到的不是满眼苍翠。就算以前经常为了改善伙食伪装成人类进城,也从没有在城里过夜。他颇感新奇地四处张望,而走在旁的男人却毫不掩饰脸困意,哈欠个接个地快要打破了天。
青行本来是左看右看看得挺大劲儿的,结果好心情愣是被千夜那个比个大的哈欠硬生生打没了。他脸嫌恶地伸出手来,看准男人张嘴预备打下个哈欠的时候又快又狠地巴掌拍在那乱发丛生的脑袋上。后者嗷地惨叫声,不幸咬到了舌头。
千夜带着满嘴咸腥和腔悲愤想要拔刀,却在手覆在刀鞘上后没出息地改变了主意。原因是某只笑得春风拂面的主儿漫不经心地掏出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就这么把它绕在手指尖上,让它欢快地在千夜眼皮子底下晃荡。
……他妈的不就是欺负老子没有钱嘛?!没关系!老子忍!!
他满脸青筋直跳地强压下伸手把这万恶的钱袋抢过来的冲动,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拜刚才拍到脑袋上的巴掌所致,他下子被咬到舌尖的刺痛给疼醒了,瞌睡全没了。
“晕什么啊你个白痴,赶紧给老子找孩子。”
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走过了林立的茶肆和居酒屋,来到了个规模较小的集市上。沿街叫卖的小摊上堆满了新鲜的食材,来来往往的人流将他们挤到了边。千夜懒洋洋地在家卖鱼的小摊旁,皱眉忍受着时不时传来的鱼腥。他眯起眼看了看青行。银发猫又不知从哪里捞出把团扇悠闲地给自己扇风,团扇上画着只胖胖的虎斑猫。
“我说,你怎么突然善心大发地要帮忙了。”
正愉悦地看着眼前熙熙攘攘人群的青行只来得及抽空赏他个白眼,便又将注意力放回到形态各异的路人身上。
“反正没什么事干也很无聊,不如压榨下你。”
黑发男人听这话差点个失控掀翻了旁边鱼铺老板的摊子——他妈的终于说实话了啊!说到底就是想玩老子啊这个混蛋!!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把脑内小剧场付诸行动的时间跟心情。作为个浪客,每到个地方他都会按惯例去找当地所有的道场,说的好听是切磋切磋,说的不好听当然是踢馆。从出发到现在他依旧保持着连胜的记录,不过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成绩没什么好夸耀的——迄今为止路过的都是些山城里不入流的小道场,没什么气候,拔拔刀就能吓死排。
黑发男人边被迫闻着鱼腥边在踢馆与找孩子之间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纠结了半天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天性压倒切,前者占了上风。反正赶紧把道场都砍翻之后再去找那臭小鬼也样吧,打架又用不了长时间……
这样想着千夜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的时候心里又冒出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