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嗅蔷薇 作者:青浼

    “我尽量，还有别的事吗？”

    “有，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有没有——”

    “我说工作。”

    “没有。”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谨然顿了顿后，给句子补充了个主语，“我们。”

    然后江洛成就被工作人员叫走了。

    跟影棚的工作人员敲好了半个小时后影棚里见，方余陪谨然到换衣间拿戏服，路上两人沉默不语，谨然绷着个脸也不提要潜规则那个新人的事情了——虽然私底下这家伙经常句话呛死人，但是像是现在这样臭着脸实在很少见……方余忍了又忍，在两人重新回到已经空无人的试衣间后，盯着开始默默脱衣服的谨然，他终于忍不住了。

    看着直接无视了自己的目光，自顾自换衣服的黑发年轻人：“埃，这位大神，请问你在你的经纪人外加生活助理先生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江导发生了什么可歌可泣的故事？”

    方余说着话的时候，谨然正趴在镜子跟前试图从堆的发饰里挑选出能用的，闻言动作顿，却也没回头，只是从镜子里跟身后的经纪人先生对视上——刹那间电光火石，正当方余以为这家伙下秒就会转过身将自己撕碎时，却没想到对方的目光却忽然柔和下来，顿了顿后，淡淡道：“没怎么，就是好过。”

    “……”

    方余“蹭”地了起来。

    谨然挑眉。

    方余又“啪”地坐了回去。

    “你你你你——我操！我操！我操！”方余捂着胸口，脸“出乎意料情理之中”，指着双手撑在化妆台上的黑发年轻人脸崩溃，“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我说！”

    “想跟你说来着，”谨然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经纪人说，“但是在来得及说之前，分手了。”

    “啥时候开始？”

    “《岁月流逝的声音》进组周后。”

    “什么时候结束？”

    “上次，庆功宴。”谨然露出个嘲讽的表情，“哦，就你嘴巴里‘袁谨然和江洛成双双紧紧拥抱着恨不得起去跳楼’那次。”

    “……”

    “上床了没？”

    “没来得及。”

    “《岁月流逝的声音》拍大半年呢……你俩也挺憋得住啊——那你俩又是怎么拜拜的？”

    “他憋不住了。”

    “啊？”

    “劈腿。”

    方余拍大腿，心想你也有被劈腿的时候，真是苍天饶过谁——难以掩饰自己脸上的八卦，又问： “with who？”

    “徐倩倩。”

    徐倩倩，《岁月流逝的声音》女号，以前是个电视剧小花旦，终于在去年等到几乎凭借着这部电影挤进了电影咖行列，九零后，年轻，漂亮，会说话——相比起谨然这张死人脸，这小丫头确实……方余点点头表示完全可以理解江导演的选择，想了想好像又有想起哪里不对，突然脸色表情变，抓起被自己塞进屁股后面口袋里的那份备份方案书打开来飞快地翻了两翻，在翻到某页后他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目光往某个角落顿，然后就不说话了。

    片刻之后，他觉得周围的空气有点冷。

    抬头就看见谨然正抱臂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自己——他个哆嗦，正想调整下自己的脸上会不小心暴露信息量的表情——而此时此刻很显然已经晚了，谨然快步地走过来，把将他手中的方案书抢过来翻了翻，直接翻到演员列表，看见饰演那个倒霉催的女主角演员栏后“徐倩倩”三个大字时，他骂了声脏话，然后直接撕了方案书。

    这也太他妈狗血了。

    方余想了想这里面新仇旧恨的狗血，琢磨以后腥风血雨说都说不完——要是徐倩倩、江洛成、谨然三人之中谁稍微掩饰不好自己的情绪，被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出来上某涯818，目测又是座高楼大厦。

    到时候顺藤摸瓜琢磨出谨然是个基佬……

    那画面太美。

    作为到时候很可能必须冲在前线做擦屁股第人的经纪人，方余首先不安了——就谨然这人前人后两个模样的演技他倒是不太担心他，但是徐倩倩是个小姑娘，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儿连累了谨然那也说不定……思来想去，方余还是抬起头看着谨然：“要不咱们还是不演了吧？”

    “干什么？”

    这会儿发泄够了的谨然正忙着在屋子的另头，将自己撕烂的方案书放进碎纸机里——

    “演呐，怎么不演。”

    “那江洛成和徐倩倩——”

    “我讨厌的人了去了，”谨然斜睨了经纪人先生眼，“要是都求闪避，咱们就可以直接退圈了，第天当经纪人啊你？”

    “……”

    “这么不淡定。”

    “……”

    说话期间，谨然已经换好了戏服——那身戏里耗子精穿的丝绸唐装穿在他身上，瞬间就将这个活在现代的人变成了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人，浓浓的时代气息扑面而来，谨然在镜子跟前打量了下似乎也挺满意自己的模样，于是这就扔下还愣在原地各种消化信息量的经纪人先生，自己跑去隔壁找化妆师化妆去了。

    并且面色看上去切如常。

    就好像两人刚才的对话完全没有存在过似的。

    等方余反应过来，灰溜溜地跑进隔壁化妆间时，便看见自家的摇钱树大大已经和化妆师小姑娘你言我语地逗乐中，相比起之前在隔壁徒手撕方案本的狰狞模样，这会儿的黑发年轻人看上去平易近人，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方余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压低了嗓音用好听的声音说：“你们的剧组饭盒里肉少呀？那就是江导忒小气了，会儿我替你们骂他去，让他给你们饭盒里加肉——”

    化妆师小姑娘噗嗤声笑得花枝乱颤。

    方余在门口看得唇角抽搐，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有人让他“让让”——下意识地回过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个人修长的脖子——来人太高，方余太矮，经纪人先生微微愣，抬起头往上看，目光在路经过各种完美造型的五官后，他对视上了双湛蓝色的瞳眸。

    此时此刻，后者正垂眼看着他，眼中没有什么余的情绪。

    见方余愣在原地，他眼中露出丝丝不满，微微蹙眉重复道：“让让。”

    来者正是姜川。

    这会儿他已经画好了妆，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在化妆间了所以回来拿——见到姜川真人的脸，方余算是懂了刚才谨然那见了火腿肠的狗似的表情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来的了，脸放空地给他让开了条道，看着身穿戏服的他走进去，跟正在给化妆师描眉的谨然擦肩而过——

    其实这个戏小道士的角色还有几个备用选角——但是当方余看见在化妆镜中，谨然和姜川同时出现的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