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的等候 作者:麦蓝

    栋涉外公寓有个健身会所，虽然美其名曰“会所”，其实里面只有健身房和恒温游泳池，不过设备都很不错，而顾靖扬对运动花样要求并不高，冬天跑跑步机，夏天游泳，偶尔跟朋友去打个网球。因此这个会所对他来说很够用了，而他最喜欢这里的点，则是人少。

    虽然才四月初，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他也恢复了每天游泳的习惯。

    游完泳，冲个澡，正打算换了衣服去吃点东西，手机拿出来看，3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个人的。顾靖扬心脏跳，擦着头发的左手顿住了。

    顺手把浴巾挂在脖子上，他回拨过去。电话响了会儿才被接起。

    “喂。” 那边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陈非？抱歉，我刚才在游泳。”

    “没关系，不是在吃饭就行。”

    “嗯？”

    “吃了么？还没吃的话来我家吃吧。” 陈非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顾靖扬脸上也不禁带了点笑意。

    顾靖扬看了眼衣室墙上挂着的钟，快七点了。

    “你在家？”

    “对，我在做饭，你现在过来正好赶得上。”

    虽然不知道陈非为什么突然叫自己过去吃饭，但rp爆发顾靖扬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ok，我马上到。”

    陈非为什么请顾靖扬吃饭？当然是因为他昨晚的照顾。

    但他没直接那么说，朋友之间说太谢谢，反而显得斤斤计较了，顾靖扬是真心拿他当朋友，陈非感觉得出来，所以就把那些不必要的客套话都省了。再说……他每次想到顾靖扬那个空荡荡的厨房，就忍不住同情那个家伙的肠胃，反正个人的份量不好煮，还不如做两人份的。

    吃完饭，顾靖扬坚持要收拾，陈非也不跟他抢，帮着擦完桌子就钻进书房。

    顾靖扬洗完碗碟从厨房走出来，陈非听到声音，喊了他声。

    顾靖扬走过去，陈非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电脑，他歪歪地带着副akg的消音耳机，露出只耳朵，怕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听到门外的动静，陈非回头对他招招手，把耳机从头上摘下来：“听听看。”

    顾靖扬看了眼屏幕，是logibsp;pro界面的音频轨道。戴上耳机，熟悉的旋律透过高保真的耳机流泻出来，是莫扎特g小调交响乐的第乐章，但又很不样，改成钢琴曲不说，节拍快、均匀、也有爆发力，还配上了鼓点，华丽丽的摇滚风格，很不样，又跟曲子的旋律出奇的相配。

    “你做的？”

    “嗯，如何？” 陈非笑眯眯地问他，似乎对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挺满意。

    “很有创意，没想到你logibsp;pro也会用。”

    陈非摇头，坦诚地说：“这个虽然不难学，但是要用得好也不容易。我现在只是初级水平，自己弹的钢琴，再配个鼓点进去，再复杂的就不行了。”

    顾靖扬本来想说，什么都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转念想，陈非也不需要听这些虚话。他顿了顿，改问道：“陈非，你想过做职业音乐人吗？”

    陈非有点惊讶：“我？”

    “你的水平比很人都强。” 顾靖扬说的是实话。而且，如果陈非有这个打算，他还真的可以帮得上忙。

    陈非哈哈笑：“那依你看，我是做幕前还是做幕后？”

    顾靖扬刚才只是时灵感，压根还没想到那么深，陈非说，他才认真琢磨起来。

    幕后很简单，只要陈非愿意，的是门路。走幕前的话，也就是当歌手了，陈非的歌声他只听过句，但音准音色都没有问题。他的外形和气质都很好（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如果他真的想尝试，自己去请弘柏帮忙引荐下，也不是不可以……

    顾靖扬直注视着自己，双眼发亮，若有所思，陈非被盯得有点毛：“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就是会比较辛苦……” 顾靖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顺嘴说了句。

    “什么？” 陈非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顾靖扬回过神来，咳了声，正色道：“我有朋友在音乐圈，如果你有兴趣做歌手，也许我真的帮得上忙。”

    陈非听，连忙摆手：“我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为什么？”

    陈非呵呵笑：“我喜欢研究音乐过创作音乐，研究它我觉得很有意思，创作的话，兴之所至，偶为之可以，当成工作，我可不干。”

    虽然这么说，他的语气中却有着淡淡不可世的骄傲。顾靖扬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不知见过少渴望步登天出人头地的少男少女，打着“梦想”的华丽旗号，削尖脑袋往娱乐圈钻，似乎很少人能够抗拒“明星”这个闪耀的名词。

    “当明星不好吗？”

    陈非很惊讶他会这么问：“没有隐｀私，没有自由，有什么好？”

    顾靖扬很认真地想了下：“有名有利，前呼后拥，很威风。”

    “明星也是份工而已，而且还是高风险高投资却不定有回报的那种。” 陈非笑着摇头。他是个生意人，而且还是个不好投机偏保守的生意人，所以他的结论就是——不划算。

    的确，演员也好，歌手也好，其实都不过是份职业，也要销售自己的才能和劳动来换取报酬，也要四处讨人情来换取展示自己的机会，在大众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样要为生存和成功而努力奋斗。但是有少人能够真正清楚地意识到这点？又有少人能够抗拒被无数路人高呼着名字追逐的虚荣？

    顾靖扬眼底的欣赏和好奇重，却忍不住跟他抬杠：“但是如果旦投资成功，明星的回报率比世界上任何种行业都高。你看，拍支广告，不到24小时的时间，片酬数十万到数百万人民币不等，再高点上千的也有。拍电影就不用说了，好莱坞的线影星的片酬两到三千万美金，国内的明星如今也不遑让，身家上亿的不在少数。这些人如果投资得当，他们的后代子孙几辈子都吃穿不愁。听起来还是很诱人不是吗？”

    如果只是为了赚钱，那还不简单？大言不惭的话差点脱口而出。过惯了视金钱如粪土的日子，时忘了自己曾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