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 作者:九小二

    挺地跪了下去，叩首拜道：“草民左宁拜见九殿下，见过燕家主，见过燕阁主。”说着，左宁“咚”的声磕了个响头。不过与其说左宁是磕了个响头，不如说他是放任自己的脑门砸在了地上。

    燕秋尔蹙眉，转头给燕浮生使了个眼色，燕浮生会意点头，故作惊慌道：“哎呦！左郎君这是怎么的了？这大雨天的怎么也不撑把伞？蓑衣呢？哎呦，这怎么还没个人跟着呢？金豆，快去拿条毛巾来！再去准备套干净的衣裳。”

    嘴上这样说着，燕浮生却依旧坐在秦九身边，而满堂屋的人也没有个上前搀扶左宁的人。

    “是，三娘子。”金豆应声，便招呼着飞雁离开。

    静静地在地上趴了会儿，左宁突然起身，好。

    秦九与燕秋尔对视眼，沉声向左宁问道：“左郎君怎么……怎么不在宫里陪着皇兄？”

    左宁缓缓抬头，平静地看向秦九，可仔细再端详他的表情，却又觉得他在看的并不是秦九。

    左宁就这样看了半晌。

    秦九被看得毛骨悚然，不自在地开口又问道：“左郎君在看什么？”

    左宁这才似回神般，眼神闪，开口道：“草民本是想在这最后的时日里刻不离地陪伴在太子殿下身边，可草民突然想起件事情，件无论如何都要向燕阁主询问的事情，还希望没有打扰到……几位的密谈。”

    燕秋尔看了看左宁，直觉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不会有愉快，便干脆连那些虚伪的客套都省了，摇头轻笑声，道：“你问吧。”

    听到燕秋尔的声音，左宁立刻转头看向燕秋尔，温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救他？”

    果然是这个问题嘛。燕秋尔垂眼，暗叹口气，再抬眼看向左宁时，嗤笑声，不无讽刺道：“我为何要救他？我，有那个义务吗？”

    要么成为朋友相互扶持，要么成为敌人完全对立，两全其美皆大欢喜这种事情并不存在，尤其是不存在于他们所做的这件事情中。

    在楚豫的事情上，燕秋尔选择了袖手旁观，这是事实，无从辩驳，燕秋尔也从不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在决定要掺和进这件事情之前，他就知道他不可能是无辜的。

    “义务？”左宁将这个词重复遍，而后又兀自呢喃几遍，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伴着瓢泼雨声，左宁的这笑声也显得有几分阴沉恐怖，“没有义务？原来是因为没有义务啊……”

    说完这句，左宁就只在那里笑，虽然有在低声呢喃着什么，可声音太小，几乎被雨声掩盖。

    怎么办？燕秋尔拽了拽燕生的袖子，在燕生转头看向他时以眼神求救。他不太会应付精神不正常的人啊。

    被燕秋尔依赖了的燕生自然是心情愉悦，回给燕秋尔个让对方安心的眼神，便转头看了唐硕眼。

    接到燕生的暗示，唐硕立刻蹑手蹑脚地绕着圈子向左宁靠过去。

    坐在另边的千无是清楚左宁此时的精神状态有危险，可瞧着燕秋尔几人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千无也只能干着急，不敢妄动，直到瞄见唐硕的行动，千无立刻就看出了唐硕的意图，而后也跟着蹑手蹑脚地移动起来，以便跟唐硕起封住左宁的所有路线。

    不知堂屋里的气氛变得加紧张，金豆和飞雁抱着干净的衣服和干爽的布巾进了堂屋。

    然而踏进堂屋，两个人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紧绷的气氛，时不知如何是好，便个看向燕秋尔，个看向燕浮生，等待指示。

    燕秋尔看了看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封闭世界里的左宁，而后扯了扯燕生的衣袖，又给了秦九个眼神，待各方都做好了应对任何突发状况的准备时，燕秋尔才向金豆点了点头。

    金豆得到授意，便捧着干净的衣服走到左宁身边，笑道：“左郎君，咱们府里就五郎君与左郎君体形相近，故而小的就擅自做主，拿了新给五郎君制的套衣裳过来，这衣裳还没穿过，左郎君您现在就换上？”

    飞雁也随着金豆上前步，将布巾捧起举在额前头顶，方便左宁拿取。

    左宁的念叨骤然停止，缓缓转头，看了看飞雁手上的布巾，又看了看金豆手上的衣服，眼神沉，便又抬起头将堂屋里的几个人扫视圈，这看，自然也就发现了唐硕和千无所在之地与先前不同。

    也是，他这可是在那个五郎君的地盘上呢，有那个少年聪慧的五郎君，有那个叱咤商界的燕家主，还有那个扮猪吃老虎的九皇子，这个个的都是人精，纵使此时的他瞧着可怜，又怎么会有人同情他？对这几个人来说，他所带来的威胁反而大些。

    左宁扬了扬嘴角无声地冷笑，而后抓过飞雁手上的布巾，开始擦拭被大雨淋湿至今未干的头发。

    燕秋尔几人没个敢随便开口与左宁搭话的，谁知道哪句话没说对就会让左宁绷紧的神经断掉。若是能让他安然离开西苑就好了。

    然而左宁既然来了，不做点什么大闹场又怎么会离开？

    于是就在燕秋尔思考对策却始终想不出解决方法时，左宁突然将刚拿到手的衣裳揉成两团，团甩在唐硕脸上，另团自然是甩在了千无脸上，而后赶在两人将衣服从脸上扯下来之前快速从千无身边跑过，顺手抄起方矮桌砸向燕生，而后整个人扑向燕秋尔。

    “啧！”燕秋尔心中惊，却又觉得这才是剧情发展的既定情节。

    抬脚将面前的矮桌踹向左宁，燕秋尔赶忙起身，连连后退。

    左宁的膝盖被燕秋尔踹出的矮桌撞到，重心个不稳就向前扑倒，“啪嚓”声压塌了矮桌。

    可平日里没表现出什么武力值的左宁今日却使超常发挥，摔倒之后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又爬了起来，还顺手抄起矮桌破裂处的断木，扬手就砸向燕秋尔。

    燕秋尔赶忙侧身，躲过碎木。

    燕生这时也到了左宁左宁身边，记勾拳砸在左宁的腹部。

    左宁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蜷身栽倒在地上。

    左宁就那样伏在地上没了声音。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下是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再等会儿，就听见了来自左宁的哭声，尽管被压抑着，尽管有雨声掺杂，那哭声却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几个人耳中，并且越来越大，与哭声相伴的，是左宁声声悲戚的质问。

    “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他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了！他是陛下的长子，成为太子是理所当然的，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非要将他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他只是单纯……他还是孩子……为什么你们偏偏就容不下他……到底是为什么啊？！”左宁伏在地上猛砸地面。

    秦九又看了看直攥在手里的太子令，起身走到左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