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 作者:九小二

    燕生眯着眼睛直目送燕秋尔离开，直到燕秋尔关上了闲居的门阻了他的视线，燕生才坐回水里。

    不希望别人看到他出浴的样子？燕生轻笑声，仰脸用手盖住了眼睛。解蛊，就算燕生从未见过，也少听说过些，而燕生所听说过的解蛊手段大都伴随着超乎寻常的疼痛，秋尔这是不想让他看见吧？

    过了会儿，燕生还是从浴桶中跨出，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便向肖娘的院子走去。

    “我说，你的心上人是燕家主？”先步往肖娘那里去的千无走到半路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怎么？有问题？”燕秋尔偏头看着千无。

    千无睨了燕秋尔眼，道：“寻常我是不管人闲事的，但我瞧着你还顺眼才说的，依着你这样貌，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乏追求者吧？为什么非要选燕家主？”

    燕秋尔不解地问道：“燕家主怎么了？为何不能选他？”

    “他那年龄都能做你阿爹了，你跟他在起那不铁定是桩赔本买卖吗？亏你还是个商人。而且他燕家主是何身份？兴许他现在沉迷于你不觉有异，可若有朝日他幡然醒悟，意识到了自己传承血脉的责任，那你怎么办？”

    燕秋尔仰脸微笑，道：“那千无为了你那师兄弃武从医，又招惹了这么是非，千无觉得值得吗？若你师兄醒来之后却不接受你选择他人，你又当如何？”

    千无被问住，无法作答。

    燕秋尔也沉默了下去。没有什么值不值，因为做出决定的瞬间，就已经准备好心甘情愿地去承受那些不值得。就这点来说，他跟千无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只不过他比千无幸运，因为他喜欢人刚好也喜欢他，故而不必经曲折。

    “到了。”燕秋尔如既往地在肖娘的院子门口停住，探头向里面张望，“肖娘在吗？”

    “在！”肖娘也是如往常般，听都燕秋尔的声音就冲了出来，“唐硕那厮早就来知会过，鬼医需要的药材我也都准备好了，五郎君里边请。”

    “唐硕是直守在观云阁门口的那个？他怎么会知道我要什么？”千无背着手跟在燕秋尔身边，不知是出于谨慎还是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燕秋尔扭头看着千无，自得笑：“身为燕家的管事，怎么可能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闻言千无却白了燕秋尔眼，道：“又不是你的管事，你得意什么？”

    燕秋尔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狠狠瞪了千无眼。

    在肖娘的引领下进入肖娘寻常不对外开放的药房，千无背着手四处打量圈，而后就偏头对肖娘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啊？”肖娘愣，脸茫然地看着千无，而后再看看同样有些诧异的燕秋尔，眼神转便笑着对千无说道，“我这药房疏于打理，有些乱，不若我留下来给鬼医打打下手？”

    千无鄙夷地将肖娘从头到脚打量遍，冷哼道：“就你？不必了。我若要寻什么，靠闻的就可以了。”

    肖娘被千无的鄙夷气到了，若不是顾虑着燕秋尔身上的蛊未解，肖娘恨不能抄起身边的什么在千无的后脑上揍那么下。

    肖娘咬牙切齿道：“鬼医，这里好歹也是我个女儿家的地方，怎能留两个男人在这？”

    千无眉梢挑，邪笑道：“所以这位娘子觉得你与两个男人共处室倒是好？”

    肖娘愣，继而脸色红，愤愤地瞪着千无。

    见肖娘落败，燕秋尔就拎着根人参走到千无身后，扬手便用那人参在千无的后脑勺上抽了下，道：“别为难肖娘，她得替外边的人盯着你。”

    “盯着我？”千无挑眉，“盯着我有用吗？万把我吓着了，我手抖，下错药了怎么办？”

    肖娘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燕秋尔又用人参揍了千无下，道：“别吓唬人！要了我的命对你来说可是有百害而无利。”

    千无哂笑道：“你对我有什么利？害和百害不都是样的吗？”

    将手上的人参塞进千无怀里，燕秋尔得意道：“留着我的命，便有人替你收集天下奇药，可若要了我的命，这天岚国最大的商家说不定就要断了你的药材来源了。”

    “黑心商人，仗势欺人！”千无怒道。

    燕秋尔莞尔笑，耸耸肩道：“谢夸奖。可以开始了吗？”

    “哼！脱了衣服，去床上等我！”狠瞪燕秋尔眼，千无便四处寻找需要用到的药材，为解蛊做准备。

    燕秋尔则转身去走到药房里唯张简陋的床边，开始脱衣服。

    肖娘左看看右看看，凑到燕秋尔的身边低声道：“五郎君，这鬼医，信得过吗？”

    燕秋尔扭头看了看在挑选药材的千无，笑道：“我活着比死了有利于达成他的目的。”

    从利益上来衡量吗？不知为何，当经商许久的肖娘从十五岁的燕秋尔口中听到这样句解释的时候，肖娘的心揪疼。

    说起来，燕家的几个郎君之中，似乎只有五郎君没有朋友，其余几个不管是温润的大郎君还是心机重的二郎君，不管是豪爽的三郎君还是寡言的四郎君，他们都有各自的知交好友，唯独五郎君，都已经十五了，也时常在外奔波，可似乎并没有谁能称得上是五郎君的朋友，五郎君与谁交往都似乎保持着定的距离。这鬼医还真的是第个让五郎君放下礼数的人。

    肖娘边接过燕秋尔脱下的衣服，边暗中打量精心挑选药材的千无。

    千无被打量得不耐烦了，转头狠瞪肖娘眼。

    切准备就绪，千无便开始为燕秋尔解蛊。

    因为是头次碰到的蛊，所以尽管具备定的知识，千无也还是不确定解蛊方法。与燕秋尔在观云阁闭关的六天，两人起想了不少办法，依着他这个内行人对蛊的了解以及燕秋尔这个外行人的大胆，两人最终决定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

    千无熬好药，端到了燕秋尔面前，有些紧张地说道：“我没有把握，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燕秋尔睨了千无眼，从千无的手上接过药，笑道：“这天下，若你都不行，还有谁行？”话音落，燕秋尔便仰起头将那碗药喝了个干净。

    千无目不转睛地盯着燕秋尔看，生怕错过燕秋尔的任何种反应，手上却忙着将自带的金针泡进另种药汁里。肖娘是紧张得大气不敢喘口，两手交握，紧张地等待着。

    炷香的时间过去，燕秋尔额上的青筋突然尽数暴起，发青的脸色看起来极为吓人。同时间，燕秋尔身上出现块不易被察觉的小小凸起。

    千无神情凛，捏起枚金针就扎进了那处凸起的下方，同时对燕秋尔低喝声：“忍着！”

    金针上的药汁慢慢渗透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