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 作者:九小二

    阁娇养出的身体哪里使得出可以与燕秋尔相抗的力量？

    燕秋尔丝毫不理会青玦带着哭腔的反抗，路使着蛮力将人拉出了花月阁，往平康坊的大街上扔。

    “你自己瞧瞧你所在的平康坊是什么样子！”燕秋尔笔挺地在青玦身边，没了平日里的温软，疾声厉色道，“平康坊的青楼大大小小二十几家，只有你花月阁没有后台吗？只有你花月阁小门小面吗？只有你花月阁入不敷出吗？可那又如何？今夜平康坊里只有清平乐坊家营业吗？！你看看你们的两边，看看你们的对面，你看到人家是怎么招揽生意的吗？你看到人家是怎么讨生活的了吗？”

    个二十七八的青年当街被个十五六岁的小郎君责骂，青玦窘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可只要他挪脚想要逃回花月阁，这小郎君就定会粗鲁地将他拦住拽回来，他逃不掉，就只能在那么人的面前被骂。

    “那、那是他们能招揽到客人。”青玦弱弱地反驳。

    可想而知，青玦的反驳引起了燕秋尔大的怒气。

    “他们能招揽到客人？那你花月阁为何不能？你楼里的人比别人家的姿色差吗？有人将你这门面堵住了不让人看见吗？”

    青玦咬唇，半晌才抖着嘴唇说道：“花月阁已经落魄了，何苦再招揽生意糟蹋弟弟妹妹们？我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只要能保住他们，只要他们切安好，我就……”

    哈！竟还口口声声说他是为了别人，这份胸怀还当真是让人作呕！若非是他头顶上那金灿灿的数字看着是顶有用的，他定把这厮丢出去让他自生自灭！他今儿就非治治这厮不可！

    “你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只要他们安好是吗？好！你跟我来！”燕秋尔拉上青玦，抢了旁边某家青楼客人刚空下来的马，硬是将青玦拽上了马，像是没听见周围人的各种怒吼咒骂般，打马就走。

    上元节的夜还是冷的，尤其是打马疾行之时，拂面而过的风是冷冽如刀。

    青玦从未骑过马，年幼时不曾，入了花月阁之后足不出户是没机会骑马，而这第次体验不是在暖阳之下于草场漫步，不是在月色之中湖畔徐行，而是在冷风中飞速疾行，青玦吓得在燕秋尔的胸前缩成了团，死死抓着燕秋尔的手臂，僵着身子连惊叫都不敢。

    燕秋尔对常安城的大街小巷极为熟悉，打马疾行于夜色之中，转眼就入了青龙坊内，缰绳勒，便停在了曲江的支流旁。

    “下来！”燕秋尔拽着青玦下马的动作依旧谈不上温柔，路将青玦拖到水边儿，燕秋尔开口道，“你方才说你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只要能保住你花月阁的兄弟姐妹就可以，是吗？那好！本郎君今日就给你这个机会，你现在投湖自尽，本郎君便立刻买下花月阁……不，本郎君替你花月阁里的所有兄对姐妹赎身，并且带入燕家，保他们日后衣食无忧，重要的是他们再也不用被人糟践！怎样？跳是不跳？”

    青玦呆呆地眨眨眼，有些发懵：“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是要我立下字据还是发个毒誓？不过话可说在前头，我若是立下了字据或者发了毒誓，你便要立刻跳下去，不然我便将你丢下去！本郎君向来言而有信言出必行，可不能因为你坏了自己的好名声！”虽然言而有信和言出必行这两个词并不是这么用的，可燕秋尔就是想吓唬吓唬青玦。

    “我……我……”青玦看着月光下泛着冷光的水面，双腿大颤。

    “怎么？不跳吗？”燕秋尔冷笑声，“不过就是平康坊里姿色平平的小倌，你凭什么以为别人会无偿帮你？我就是把钱丢进水里还能听个响，用来帮你我能得到什么？现在我就要你条命，只要你死，我立刻去救花月阁的所有人，用你条贱命换花月阁所有人的自由，这买卖可合算得很！你不是能为他们放弃切吗？你不是可以为了他们去死吗？那你还在考虑什么？你倒是跳啊！你好好想想，你这跳，你最珍惜的那些个兄弟姐妹可就全都能脱离平康坊，即使得不到完全的自由，也可以活得有尊严了，好啊。”

    青玦咬牙，迈开腿向前走了两步，可也只是两步而已，那之后青玦便再也迈不开腿了，而青玦距离水边儿也只差两步。

    “怎么不往前走了？”燕秋尔跟上两步，又在了青玦身边，“哦，对，我还没发誓呢。”燕秋尔清了清嗓子，似模似样地开口道，“我燕秋尔指天发誓，在青玦投湖自尽之后，立刻为花月阁内所有人赎身，并带回燕家予其安身立命之处，如违此誓，苍天不佑！”

    青玦在燕秋尔开口起誓之时便已想阻止，可燕秋尔故意忽略了青玦的声音，而且誓言说得极快，根本就没给青玦阻止的机会。

    起誓之后，燕秋尔复又看向青玦，淡然道：“好了，我已立誓，你跳吧。”

    青玦的脸色比那月光还要惨白几分，死盯着那冰冷的水面，半晌才语气坚决地说道：“天地为鉴，小郎君既起了誓，可要说到做到！”话音落，青玦深吸口气，再次迈开腿向前。

    燕秋尔语不发，在原地冷眼看着青玦向前。

    步。青玦离那水面又近了分，想这世间冷漠，他早已将生死看淡，有花月阁的哥哥姐姐们爱护，他才得以走完半生，体验这世间少有的关爱与温暖，他知足了。

    两步。青玦已在水边，暗想自己这副残破的身躯，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就已无颜活于世间，可弟弟妹妹们尚且年少，他们还可以重返正途，还可以过上美好的生活，若能用他条贱命换他们的安稳未来，倒也是值了。

    三步。冰冷的水打湿了青玦的鞋袜，刺骨的冷意自脚底板迅速蹿上，激得青玦打了个哆嗦。原以为他会死在花月阁里，却没想到到竟是要沉尸湖底了，弟弟妹妹们若是知道，该哭了吧？

    四步五步。水将过膝，青玦冷得牙齿打颤。哭也不要紧，弟弟妹妹们很快就能过上新的生活了吧？他们会很高兴的。他们会高兴的……他们都会过上新的生活……而他的生却要终结于此，再也没有转机……

    六步七步。因着在水中踉跄下，青玦虽是走了七步，可实际上的距离要远些，以至于水已过腰，流动着的水推得青玦摇摇晃晃的，青玦的身体冷得发麻，那冷似是侵入了五脏六腑般，难受极了。他就要死了吗？

    青玦突然止住了脚步。他要死了吗？这就要死了？青玦摇晃着在原地，久久迈不出下步。

    “怎么不走了？就差点儿了。”

    燕秋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青玦被吓了跳，缓慢地转头去看，就看到燕秋尔不知何时竟也下了水，正走在他身边。青玦晃了晃头。他是冷傻了吧？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