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 作者:九小二

    计，就越来越觉得母亲不像是母亲，舅舅却像是父亲。事到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就只是常安燕府的燕四郎君，我的切是阿爹给的，我就只要做好阿爹交给我的差事便可，其他的，想无益，徒增烦恼罢了。”

    “徒增烦恼嘛……”燕秋尔叹口气，说道，“四哥好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知道自己是谁，可若我也非是阿爹的亲子，那我又是谁？离了常安燕府，我还能去往何处？”

    燕征有些懊恼地蹙眉。这事儿还是怪他，当日他倒是与五郎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吗？今日五郎又不知在世安苑被阿爹责骂了什么，竟寻思起这些事情来了。

    尽管懊恼，燕征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燕秋尔，干脆将酒坛又拎了起来，直接放到了燕秋尔的面前：“难得五郎主动来找四哥喝酒，咱们可别想那些烦心事儿了，喝酒！今儿个四哥陪你，不醉不归！”

    方才还不让他喝呢，现在不知该如何开解他，便想将他灌醉了省得麻烦？燕秋尔淡淡笑，抓起酒坛向燕征敬，便仰头猛灌口下去。

    燕征心肝颤，暗想不知明日阿爹又该怎么收拾他了。上次他给五郎喝了酒，第二日见着阿爹的时候阿爹就警告过他别再让五郎喝。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阿爹要责骂五郎了，可不关他的事……是吧？

    为自己斟杯酒慢饮，满心忧虑的燕征却是已经品不出酒香了。

    依着燕秋尔的酒量和这般豪迈的喝法，不出两个时辰，燕秋尔就已经醉得找不着北了，却还死抱着酒坛不撒手，往嘴里灌口酒，能有半是洒在身上，另外半也未必都进到嘴里。

    “四郎君。”燕征正想着该将几乎醉死的燕秋尔送往何处时，贴身伺候他的女婢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四郎君，方才梁管事来了，说是主君吩咐，若四郎君与五郎君聊完了，就将五郎君送回住处。”

    住处？燕征蹙眉。阿爹特地派了梁成过来，不是将人接回世安苑，就只为了传这句话？燕征有些不解，不过既是燕生吩咐的，燕征便会照做。

    “五郎，能起来吗？”燕秋尔走到浑身瘫软的燕秋尔身边，握住燕秋尔的双肩想要将人扶起来。

    “唔……嗯？”燕秋尔的手下意识地抓住燕征的手臂，仰头，茫然地看着燕征，困惑地盯着燕征瞅了半天，似是才认出燕征般，“征哥？”喝得太醉，燕秋尔无意识地用了前世的称呼。

    燕征愣，半抱着燕秋尔将人拽了起来：“是我，来，好好着，四哥送你回去。”

    “回去？”此时的燕秋尔哪儿还得住，两条腿就跟不是自己的样，根本使不上力，“回哪儿？”

    “回你住的地方。”燕征承受着燕秋尔的全部重量，考虑着是要抱还是要背。

    “哦哦……我住的地方……嗝……回去……”恍然大悟的燕秋尔抬脚就往外走，结果脚刚落地腿就打了折，整个人往边儿栽去。

    “五郎！”燕征的心猛地揪起，个箭步上前将燕秋尔又抱了起来。五郎这幅模样，他们还能安全抵达五郎的院子吗？

    “四郎君。”女婢见燕征个人根本扶不住乱动帮倒忙的燕秋尔，便开口建议道，“四郎君，夜已深，外边风凉，五郎君又醉成这样，不如就让五郎君住咱们这儿吧？四郎君若是怕咱们照顾不好五郎君，那我去将五郎君的贴身女婢找来。”

    燕征犹豫片刻，这期间燕秋尔又胡乱冲撞，几次都险些栽倒，燕征也觉得他是真的无法保证能将燕秋尔安全地送回去，索性便接受了女婢的建议。

    “让人去五郎那儿知会声，找个细心伶俐的女婢来伺候五郎君衣。”

    “是。那婢子这就去让人在厢房收拾个屋子出来。”说完，女婢就利落地转身要走。燕征这儿的仆婢行事都与燕征有几分相仿，雷厉风行。

    “慢着！”燕征架着燕秋尔向外迈开步，随即又觉得不对，立刻开口止住了女婢，“不必收拾厢房了，五郎今夜就睡我床上吧，我在暖阁凑合宿就成。”厢房里的床褥都是为仆婢准备的，哪能让五郎去？

    “四郎君，这……可暖阁这边儿也不好睡啊。”

    “无碍。去给我抱床被子来，我在这儿守着吧，晚上若是有什么事还能照顾着五郎。”

    合着四郎君是不放心将弟弟交给外人啊。即使如此，那女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按着燕征的吩咐去准备。

    燕秋尔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燕征摇头失笑，只能抱起燕秋尔将人送到床上，翻出套自己还没穿过里衣放在床上，等着女婢来为燕秋尔换上，左右再看看，觉得没有自己能做的事情了，燕征就退到卧房外的暖阁去了。

    又折腾了约刻钟，燕征这里才消停下来。

    然而燕秋尔和燕征睡了，在世安苑的燕生却还清醒得很。

    “梁成，五郎可已经回去了？”燕生坐在书案之后，手上的书却是半晌都翻不过页。果然旦那孩子不在身边，他就有几分坐立难安。

    “没有，许是醉得厉害，四郎君将人留下了。”跟了燕生许年，梁成觉得近些年他已经能够了解主君举动之后的含义了，可是今日梁成发现，他还是不够了解主君。既然五郎君不在身边便心有不安，那便将五郎君接来啊，五郎君不也在他们这儿住了许久了吗？会有所顾虑可当真不似主君作风。

    “四郎将他留下了？”燕生愣，视线从书页上离开，似有几分不快地看着梁成，“那四郎让他睡在何处了？”

    “就在四郎君卧房里。”连这样的小事都能知道，梁成突然对自己在燕府中建立起的这张情报网感到十分自豪。

    燕生的眼色沉，不高兴了：“那四郎睡哪儿了？”

    梁成眨眨眼，不明白自家主君为何不悦：“也是在卧房吧？也可能是在外间或者暖阁，总之没见着四郎君出来。”

    燕生抿嘴。不是都让梁成去告诉四郎要将五郎送回去吗？怎的四郎还是把人留下了？五郎被留在四郎那儿，谁照顾他？四郎院子里的那些仆婢哪里知道五郎的事情？

    在旁小心地打量着燕生的脸色，梁成暗叹口。主君的心思可全都在五郎君身上呢。

    善解人意的梁成开口提议道：“主君若是担心，那属下就再过去趟，将五郎君接来？”

    “不必。”沉默片刻，燕生语气生硬地拒绝了梁成的提议，“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

    “主君……”

    “去吧。”

    “是。”不放心地再看燕生眼，梁成才脚步拖沓地离开主屋。主君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只剩下个人的时候，燕生突然大力将手上的书册甩到桌上，“噼里啪啦”的阵杂响之后，书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