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 作者:四十九盏灯

    交错出现，最终定格在脸上的，只有痛苦。

    而卫子阳的脸上，始终只有微笑。

    周维嘉看了眼表情变化的孟易然，又看了眼若无其事的卫子阳，低声道：“小贱人，你连孟易然也认识？”

    “老相识。”卫子阳搬出个含糊的概念。

    周维嘉将疑惑暂且压下，笑容满面地迎向新人，嘴里说着客套的话。

    见过新人，周维嘉走向宾客，和熟悉的人寒暄。卫子阳跟在他身边，不用回头看，就能感觉到那道视线直追随着他，如芒在背。

    婚礼在就在草坪上举行，圣洁的白色鲜花和纱幔构成了个幸福的天堂。

    只是身在其中的人，是否幸福，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是个据说是情妇的妹妹结婚，但毕竟是由季元熙发出的邀请，场面自然是盛大的，细致处尽显奢华。

    最引人瞩目的当属草坪端那个近百平方米的水晶鱼缸，大大小小五彩斑斓的鱼在里面游来游去，绿油油的水草，洁白的沙石，俨然是个小型的海底世界。

    风水鱼到处可见，可这么张扬的风水鱼缸还是第次看到，就连见识广的周维嘉也不禁瞧了几眼，卫子阳是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可他又怎会知道，几个小时后，他将会睡在里面，被人“围观”着，做着最淫靡的事呢？

    从侍应生那里拿了杯酒，卫子阳抿了小口，琢磨起晚上的事。

    怎样才能让阅人无数的季元熙留下深刻印象？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男人女人都玩遍了的他，还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呢？

    正想着，草坪上宾客忽然阵骚动，整齐划地朝个方向涌去。

    季元熙来了。

    也只有他，能造成这么大的轰动，仿佛这里不是那对新人的婚礼现场，而是他的个人秀。

    前来观礼的宾客非富即贵，随便个人出去，踩脚地就摇摇，可到了他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

    穿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微笑优雅地向众人打招呼，举手投足皆是贵气，宛若神祇的完美五官，耀眼地令人无法直视，深不见底的眼眸，让人无法窥视其真意，微笑的嘴角，透着侵略性，骄傲的眼眸看着每个人，又似乎什么人都没有看。

    尽管知道他是火，可身边的人，还是奋不顾身，前赴后继。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就是主角。

    卫子阳远远地看着，勾起玩味的笑意。

    “你要是怕了，现在走还来得及。”身边，周维嘉好心地提醒。

    这场面，的确能唬住很人，但是不包括卫子阳。

    “有挑战才有动力。”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季元熙的出场几乎等于宣布了婚礼开始，谁敢比他来得还晚？

    另卫子阳有点意外的是，季元熙在新娘父亲的位置，带着新娘入场，把人交给新郎。

    想着从周维嘉那里听到的“流言”，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晚宴进行到半，周维嘉就把卫子阳带到间套房。

    “你等着，我去请季元熙。”

    “谢谢周总为我创造那么好的机会。”

    周维嘉走到门口，没有立刻离去，反而在门口踌躇半天，看着卫子阳的眼神愈发怪异，几次张口想要说什么，但都没有说。

    “周总该不是反悔了吧？”卫子阳笑道，事到如今，可不能功亏篑。

    被他这句话激，周维嘉扔下个厌恶的表情，甩门离去。

    卫子阳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骤然减淡。

    终于走到了这步，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罐糖，吃了粒，然后深深换了口气，缓解紧张情绪。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毕竟马上要面对的，不是个普通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他拿出手机，翻来覆去地拨弄。

    手机里的消息编辑了又删掉，又编辑，重复几次。

    张冷冰冰的脸反复出现，努力不去想，可发现怎么都做不到，喉咙口像哽了什么似的，堵得慌。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没有来。卫子阳心中那根弦越绷越紧。

    这个周维嘉搞什么，花那么长时间。

    就在卫子阳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那个集合了世间切美好的人，走了进来。

    卫子阳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那高贵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

    当季元熙看清沙发上人的面容时，眼底划过丝疑惑。

    第6章

    “季总。”卫子阳起身，微笑着打招呼。

    季元熙淡淡笑，缓缓向他走来，眼中没有任何温度：“周维嘉说给我个惊喜，倒是跟我想的差不，只是……”他顿了顿道，“他把自己的人送到我床上来，还是让我有点意外。”

    卫子阳略思索，知道他是认错人了，应该是那天在名楼见过卫子祁的关系，错以为房间里就是他。虽然在名楼也时不时给他送过酒端过点心，但估计他是不会有印象的：“没想到季总能记得这张脸，不过和周总在起的不是我，是我弟弟。”

    季元熙恍然：“哦？双胞胎？周维嘉这人真有意思。”

    这就有意思了？这些有钱人这么空虚无聊吗？卫子阳腹诽，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点小表情。

    季元熙把他脸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解开西服的扣子，坐在了沙发上，高傲地命令：“倒酒。”

    倒酒可是卫子阳的基本功，熟练地倒了两杯酒，但是他深情专注地好像第次倒酒，看都不朝季元熙看眼。

    “长得倒还不错。”季元熙却直盯着他看，似是而非地赞了句，也不知道有少真心，少敷衍。

    卫子阳扬起个笑脸，靠着季元熙坐下，乖巧地递上杯酒。

    季元熙接过酒，刚想喝，却闻到阵幽香，眼底光芒微动。

    不是酒香，不是花香，而是清清淡淡的柠檬香，甜中带酸，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