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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喜临朕(NP) 作者:小醋

    “还有呢?你还有什么瞒着朕!”沐奕言的声音木然。

    俞镛之犹豫了片刻,心横,直视着沐奕言:“南疆驻守的兵马调防,数万兵马屯在京城通往南疆的必经之处,不知道镇南王在弄什么玄虚。”

    沐奕言好像被盆冰水兜头浇下,从指尖到心脏,寸寸地凉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吐出的声音嘶哑无力:“难道……难道他……”

    话音未落,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洪宝喜滋滋地冲了进来:“陛下大喜,陛下,裴大人来信了!”

    ☆、第41章

    缠绵意渐坏,仍未盼归期。

    彼时秋风定,南疆暖如春。

    故人心不归,花开两相宜。

    欢情无期至,望君自珍惜。

    沐奕言下子便病倒了。那四面楚歌的逼宫她镇定自若,那生死攸关的栽赃陷害她淡然处之,可这区区封短信,把这阵子所有的忧心辛劳放大了数倍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病情来势汹汹,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潜意识中只是觉得胸口压了块巨大的石头,连喘息都困难。

    梦靥中,她的面前是条波涛汹涌的大江,她在江这边,恐惧地看着前面惊涛拍岸,双腿好像被什么咒语困住了,想逃都逃不了;而裴蔺在江的对岸,如既往地冲着她笑,那笑颜如晓风霁月,令人迷醉。

    “陛下,我想你……”他的声音仿如春风般吹过耳畔。

    沐奕言张了张嘴,她有好话想和他说,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骗她,想问问他为什么写那首诗过来,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想问问他到底还回不回来……

    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吐出了句话:“我……我也想你。”

    “陛下,以后我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保重,烦闷的时候出去散散心,不要太为难自己。”裴蔺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絮语。

    泪水迷糊了她的眼睛,这场爱恋,就好像场春雨,悄无声息地浸润了她,可当她全心投入时,却发现它只是场虚无。

    “为什么?”她喃喃地问道。

    裴蔺没有回答,泪眼朦胧中,她只能看见抹红色渐渐飘了过来,甜蜜地倚靠在裴蔺身旁,不到片刻,裴蔺的身影被拽得渐行渐远,看不见了……

    她的身子被人重重地推了把,她挣扎了下,下子睁开眼睛,茫然四顾,却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张宽大的龙床上,衾寒枕冷,泪湿衣襟。

    田嬷嬷着急地在她身旁比划着,沐奕言时头晕脑胀,看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好勉强牵了牵嘴角,低声道:“嬷嬷,这是什么时候了?”

    田嬷嬷的眼圈发红,手微微颤抖着比划:陛下,你都昏迷了天夜了,昨天高烧不退,直说胡话,吓死嬷嬷了。曲太医说,你忧思过重,风寒入骨,要好生将养阵子。

    沐奕言抬起手来,想要宽慰她几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她呆了片刻,笑着说:“嬷嬷别急,场小病而已,还能把朕怎么样了。”

    田嬷嬷的眼中流露出愤恨的神情:陛下你别瞒我了,是不是那个姓裴的花言巧语骗了你?

    沐奕言的眼角凉,她慌忙抬手擦了擦,这才发现自己满脸的都湿漉漉的,她狼狈地往锦被里缩了缩:“嬷嬷,朕有点累。”

    田嬷嬷默默地看着她好会儿,帮她掖了掖被角,刚想出去,忽然,沐奕言惊跳了起来,四下翻找着,急出了身汗:“……糟了……不见了……”

    在点墨阁的时候,她打开信看了两眼便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游魂似的出了点墨阁回了寝宫,见到田麽麽便头栽倒在地,那封信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田嬷嬷着急地叫了两声,从她的枕头下面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来,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沐奕言握着那张薄薄的纸,她明白她应该把这封信撕成碎片,可是,这手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提不起来。她已经忘了裴蔺写了什么,只记得纸上那些字意态风流、铁画银钩,的确出自裴蔺之手,那些裴蔺曾经亲手题在风筝上的笔迹,现如今却成了把把锋利的刀,刀刀地剐在她的心上。

    田嬷嬷哽咽了起来,双手激动地比划着:陛下,你别难过了,好好歇息吧,把身子养好最重要。

    沐奕言的嘴角挤出了丝笑容:“嬷嬷放心,朕心里明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高烧虽然退了,可沐奕言的身子却十分虚弱,咳嗽也接踵而至,躺下来便好像有猫爪挠得喉咙,咳得惊天动地。

    曲太医开了几贴方子,整个寝宫都是浓浓的中药味,闻得她整个人都要吐了。第二天曲太医把脉问诊完毕,十分疑惑地看着她:“陛下可有按时用药?”

    沐奕言整个人都仄仄的,口中含了枇杷膏,按照曲太医的吩咐徐徐咽下,有气无力地答道:“有,洪宝盯着呢,朕想倒掉都不行。”

    “陛下可有郁结在心?照理说,这两贴药下去……”曲太医有些纳闷。

    沐奕言的心被重重捶了下,突如其来的抽痛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曲太医叮嘱了几句,亲自去熬药去了。沐奕言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了会儿,终于睡得有些倦了,便让田嬷嬷伺候她穿了便服,挣扎着下了床。

    正午已过,日头晒着还有些毒辣,而她披了件大氅还有些发颤,幸好园子里空气清新,溜儿的大丽菊含苞欲放,看起来还有些喜人。

    沐奕言拒绝了洪宝的搀扶,走两步,歇步,等她挪出了寝宫,几乎已经汗湿内衫。

    天高云淡,偶有群大雁鸣叫着从空中掠过,想必是开始往温暖的南方迁徙。沐奕言靠在树干上,痴痴地盯着看了片刻,忽然问道:“朕有些饿了。”

    这两天沐奕言几乎粒米未进,就在早晨喝了两口稀粥,洪宝听,又惊又喜:“陛下这是有胃口了?想吃什么奴才这就去御膳房弄?”

    “来壶小酒,备几个小菜,朕想小酌番。”沐奕言淡淡地道。

    洪宝僵着脖子不肯备酒,非说沐奕言大病未愈,不可碰酒。沐奕言二话不说,把他赶了出去,指派了另两个小太监,找了个树荫,支起了张小桌,不到片刻,御膳房就把酒菜都送了上来。

    身旁伺候的人太啰嗦,沐奕言把他们都赶走了,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了她个人。白酒清冽,几乎能映出她的脸来,她苦笑了声,举起杯来,喃喃自语道:“情字伤人,我今日才算明白了这句话,裴蔺,你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