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怀念什么。

    “宸儿，你还没有jiāo过朕一声父皇呢。”

    皇帝想要扯出一抹笑，但是还没有笑出来，就已经开始咳嗽，仿佛是要将自己的肺咳出来似的。

    “皇上，再等一会儿，还有人没有来。”

    皇甫宸上前给皇帝顺气，然而嘴中说的话却让皇帝一头雾水。

    “什么人？”

    “她来了皇上自然会知道。”

    皇帝看着皇甫宸，心中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yào，但是好歹是自己如今宠爱的儿子，皇帝也没有多问。

    皇甫宸既然让沈夜白带着沈芜过来，自然不会让他们进不来，因为皇甫宸早就打过招呼了，沈夜白和沈芜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沈夜白和沈芜进来的时候，皇帝听到动静，抬头去看，在看到沈芜的脸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一抹惊愕。

    “你是……怡儿？不对不对，怡儿她已经不在了……你是谁？”

    皇帝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在那里说着，皇甫宸嘴角却是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看上去既凉薄又无情。

    “皇上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从来不叫你父皇吗？”皇甫宸忽然说道。

    皇帝闻言看向皇甫宸，皇甫宸看着皇帝的眼睛，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皇帝意想不到。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父皇啊。”

    “这不可能！”

    “父王母妃感情那么好，母妃为何会在父王死后当你的皇后，又为何在生完孩子之后去世，你不会不知道吧，皇叔。”

    最后两个字皇甫宸咬的很重，然而皇帝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可是当年怡儿明明是因为孩子才当他的皇后的。

    皇甫宸冷眼看着皇帝脸上神色变幻，眼中满是报复成功之后的快意。

    沈芜看着皇帝和自己的哥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头看向沈夜白，沈夜白握紧了沈芜的手以示安慰。

    “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皇帝很快就淡定下来了，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些放松，仿佛这么多年压在心头的石头忽然被移开了似的。

    皇甫宸看着皇帝，将当年的真相说了出来……

    当年太子妃有孕，太子和太子妃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皇上，八皇子就发动了宫变，皇帝和太子都在那场宫变中去世。

    太子妃本来想追随夫君而去，然而想到腹中孩子，只好选择苟且活着。

    八皇子强娶自己的皇嫂，太子妃看着八皇子眼中的神色，不敢将腹中已有孩子的事情说出来，知道八皇子势在必得，最后只好将错就错让八皇子以为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后来太子妃贵为皇后，本来就是镇国公府按照太子妃，未来国母的标准教养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能能够算计的，何况当时她腹中还有孩子。

    太子妃活着就是为了生下孩子，在生完孩子之后就没有想过要活着，最后还用自己的死将可能对自己的孩子有威胁的人拉下水。

    皇帝听完皇甫宸的话，他的手微微颤抖，指向沈芜。

    “她……她……”

    “她是我的妹妹，嫡亲妹妹。”皇甫宸答道。

    “原来是这样……但是朕不后悔，当初能为她冲冠一怒为红颜，朕从来没有后悔过，没有后悔过……”

    皇甫宸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当初母妃去世，后宫高位妃嫔几乎无一幸免，皇帝的皇位差点落入他人手中。

    “这样也好……终究是将属于皇兄的东西还给他了……”

    皇帝看着殿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渐渐没了气息。

    皇甫宸定定的站在原地，沈芜从沈夜白怀里出来，走到皇甫宸面前，扯了扯他的袖子。

    “哥哥，不难过……”

    皇甫宸摸了摸沈芜的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只是那抹笑容却让人十分心酸。

    “阿芜，这些年，我一直庆幸他在我小的时候没关心我，因为那样我就可以狠下心来，但是现在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轻松，大仇得报之后我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皇甫宸喃喃道。

    沈芜有些无措的看向沈夜白，沈夜白上前揽住沈芜的腰。

    “他现在也算是解脱吧，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