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潘泗再怎么受排挤，也是堂堂的营之主官，其地位在郭汝磐这支中也是排的上号的，甚至闯王高迎祥有什么重要事情大会诸将的时候，潘泗也能在帐中有席之地。如此身份地位，自然不是他们敢得罪的，是以都不敢失礼，纷纷拱手见过。不过也只能做到这步了，作为郭汝磐的亲兵，他们也是眼高于顶的，可是不会像别的闯军士卒样见了潘泗还得磕头。

    潘泗也不在乎zhè gè ，他点点头，沉声道：“本将有要事要拜见制将军，还烦请通报声。”

    “zhè gè ……”那亲兵小军官有些犹豫。照理说，潘泗这种独当面的大将拜见郭汝磐这种统帅，他也jiù shì 能中间通报下，是绝对没权力也没资格插嘴的，但他们这些亲兵可都知道，制将军在晚上总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晚上在帐中的时间，是制将军最快乐的时间，旦被打扰，制将军脾气lì kè 回变得很差，说不得就得有人倒霉。

    对于郭汝磐的夜间娱乐，潘泗少也知道些，眼中闪过抹不屑，他口中却是道：“本将实在是有要事，事关重大，制将军定然不会怪罪。哪怕是怪罪，我也会力扛下，你去通报jiù shì 。”

    听他这般说，那小军官微微松了口气，犹豫片刻，道：“总权大人请跟我来。”

    说着便是打马转身，带着潘泗等人往栅栏而去。栅栏上也是有门的，不过这门也是大木制成，门上没锁，应该是锁的地方，乃是用粗大的铁链捆得结实，锁链的末端，才是把大锁。这铁链足有孩童手臂般粗细，便是如武天成那等大汉手持巨斧，只怕时半会儿也砍不断。

    门从来是天亮才开，当然，特殊情况例外。

    这小军官跟守门的亲兵说了几句，那些亲兵便是打开门放行，等潘泗他们进去之后又是牢牢锁上。进了内营，戒备是森严，不但巡逻的骑兵了，甚至潘泗等人周围也了三四队约莫加起来十几人的骑兵。这些郭汝磐的亲兵把他们簇拥在中间看，看起来像是保护，shí jì 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谁都清楚。无非是怕潘泗对郭汝磐不利。此时的义军内部，还不像是后来李自成杀罗汝才时候那般火并的那么厉害，除了闯军和张献忠有些趗龌之外，整体来说是相处的比较融洽的。郭汝磐却还是这般小心，由此少能看出来些他的性格。

    到了大帐外面，那小军官下去跟营帐门口守卫的亲兵说了几句，个看起来应该是军官的回头看了潘泗眼，神色间很有些不悦，显然是怪罪潘泗给他们找事儿。他冷冷道：“总权大人还请稍待，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潘泗却是毫不动怒，反而笑笑：“劳烦了。”

    老谢在边瞧着，心中感叹，咱真是没跟错人，瞧瞧潘总权这气度，这城府。

    那亲兵进去通报了，帘子掀开，便是yī zhèn 声音传出来，其中混杂着男人的大笑，女人的娇笑，还有yī zhèn 咿咿呀呀的歌声，只是隔着这么层布，却是听不大真切的。

    这亲兵进去好会儿，方才出来，脸色有些难看，瞧了潘泗眼，道：“潘总权，制将军大人让你进去。不过，只能进去你人。”

    说完便是转头看向边，嘴里低低的骂了句。

    “谢。”

    潘泗眼中寒光闪，面子上却还是笑盈盈的，他道了声谢，翻身下马，老谢也下马，潘泗让其他人在帐外等候，他自己人撩开帘子进去了。

    他之前倒是来过这大帐，但没想到的是，这晚上的大帐，跟白日的，可是不大样。

    有时候白日在帐中议事，所有的帘子都撩了起来，只留着最外头的那帘子，当时潘泗只是觉得这帐篷很大，却也没什么稀罕的地方。但这会儿他进来，却是发现原来面前五尺开外，又是道帘子。这帐篷是坐北朝南的，而进来的这里，却是给布置成了道东西向的走廊，宽约五尺，长有三丈。潘泗瞧了眼，发现通着走廊的，似乎还有几个门。

    那亲兵替他撩开帘子，伸手引：“总权大人请进。”

    潘泗迈步进去，不由得又是怔。

    这里却是个类似于厅堂的所在，不过不大，约莫只有丈方圆，四壁都是用绸缎做成。靠着东边儿‘墙壁’的，乃是座桌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等东西，旁边还有些其他的摆设。

    这小厅的尽头，还是道帘子，帘子旁边还有亲兵着。

    潘泗扫了眼，便是心下恍然。

    原来这大帐内部，竟然是给布置成了zhè gè 样子，简直就像是座楼阁内部般，有走廊，还有正厅，想来还有偏房，后厅这些，中间都是用帘子帷幕分开。

    如此构思，当真是精巧。座大帐给分成了这些房间，顿时就显得雅致舒服了

    帐篷内的装饰很是奢华，地上铺着的是厚厚的毯子，周围的帷幕，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甚至就连这正厅之中，摆放的那些桌案，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打造的。在座小小的基座上，还放着株足足有三尺高的火红珊瑚树。

    这可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而到了召集众将议事的时候，这些东西就都会收起来了。

    “真是个会享受的。”

    潘泗心里暗暗说了句。

    能在这大帐之中着的士卒，都是郭汝磐手下最强横骁勇之人，甭管身材如何，瞧着都是杀气十足，眼泛凶光，而且全身披甲，装备是极好的。

    两个亲兵看了潘泗眼，也没搭理他，其中个朝着帘子里头低声道：“制将军，潘总权到了。”

    他说话，那咿咿呀呀的歌声lì kè 停了。

    在这正厅之中，方才隐隐约约的唱曲儿声，却是听的真切了。

    歌声柔媚，浅吟低唱，而唱曲儿的这人，声音并不轻脆，相反，还有些沙哑。但这沙哑的声音慢慢的唱着这柔媚勾人的曲子，却是也别有番wèi dào ，让人浮想联翩，极是诱惑。就像是根手指头在心里挠啊挠的，让人心里都痒痒起来。潘泗听了几句，既觉得心里滚烫，似乎小腹都游戏恩发热。

    “娘的，这娘儿们这声音，咋跟叫床似地，让人听了就受不了。”

    潘泗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心中却是暗暗骂着。

    这正在唱曲儿的女人，他知道是谁，甚至还远远的见过面，不过并没看清楚长什么样，那女人穿着斗篷，带着面纱，别说是面目了，就算是身段怎么样都没看出来。事实上，不光是潘泗，郭汝磐手下的这些将领，但凡地位高些，都知道zhè gè 女人。

    但见过她长什么样子的，却是几乎没有。只知道她极得郭汝磐的宠爱，郭汝磐去哪儿都是带着他。身边的女人茬儿茬儿的换，但总能有她个。

    “进来吧。”好会儿之后，郭汝磐的声音才响起，其中透着些不耐烦。

    “是。”

    潘泗恭敬的应了声，撩开帘子进去。

    进去之后，又是件不大的厅堂，比外面布置的还要奢华许。四面‘墙壁’上挂着不少字画，座小几上摆着铜炉，内里有淡淡幽香传出。郭汝磐正自盘腿坐在座小几后面，他面前的小几上摆满了各色菜肴。潘泗扫了眼，不由得眼皮子跳，那用来盛放菜肴的碗碟，竟然都是金银打造的。内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儿，显然郭汝磐面前的金樽里盛放的不是白水。

    他zuǒ yòu 手两边下首各自摆放着几张小几，上面也有菜肴，看样子显然是被吃过的，只是此时小几后面没人了而已。

    这里只有郭汝磐人，但潘泗能够清晰的听到不少人的呼吸声，再看看抖动的帷幕，就知道后面藏了不少人。声音细细，还有香粉的wèi dào ，不难猜出，藏着的都是女人。郭汝磐随军常常带着不少美女，每日夜里便在帐中玩乐，这事儿，他也不是第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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