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幸好，平日里除了操练那些长兵器之外，由于士卒们几乎都配备腰刀，所以练刀也是练得颇的，倒是不至于不会用。

    但zhè gè 阵型有个相当大的缺陷，为了增强防御力，加强对士卒的保护，持着挨牌，拿着狼筅这等粗重器械的士卒便，再加上那些抬着梯子的士卒，就导致整个队伍无论是行进速度还是动作速度都会慢些。而当他们到达平台下面的时候，旦马贼们把海量的石头大木砸下来，那真真是要死伤惨重了。

    是以他们需要另外些人掩护他们。

    用董策的话说，是需要对马贼进行火力压制。

    于是那些阉割楼车便派上用场了。

    董策指挥着家丁们把那些楼车搬到距离平台正面六十步之外的所在，由于这些楼车下面都没有轮子，是以不能推动，只能是用搬的。不过还好，楼车并不算重，三四个人就可以轻松的搬走。

    共五架楼车，正对着平台的正中间，字排开，楼车和楼车之间的距离是丈。再加上楼车本身的宽度，如此来，五架楼车排开，就足以控制宽达六七丈的这么个范围。

    当白麻子看到这在五个在六十步之外字排开，gāo dù 超过两丈的楼车的时候，忽然是脸色大变，他猛地想起了什么，隐隐约约的猜到了董策的dǎ suàn ，顿时心中生出极大的恐惧，时间竟然是有些喘不上气来。

    而后董策转过身来，面对着已经布好阵势的士兵，沉声命令道：“所有人，向前十步！”

    “是！”

    数百人的声音汇聚成轰然巨响，石进和周仲各自在队列的zuǒ yòu ，两人亲自喊着号子，让士卒们踩着布点儿qián jìn 。

    这些时日以来刻苦到了近乎残忍的训练，终归是显现出了成果，虽然是在qián jìn ，但阵列却是丝毫也没有动摇，依旧是维持着森严的阵势。每个人，几乎都是同时qián jìn ，同时抬右脚，同时抬左脚，每个人的zuǒ yòu 间距，和前后的间距，几乎是没有变化。

    数百人，竟然是宛若体！仿佛是构成了个没有思维，只知道随着号子声qián jìn 的杀戮巨兽！

    在zhè gè 冷兵器时代，能够出现这样的幕，shí jì 上是非常之吓人的。

    换做是别的军队，在qián jìn 的过程中，阵型也不会维持的这么好，必然会有散乱，横着看过去，竖着看过去，就算是之前排列的再怎么整齐，这么走，也会变乱。

    但磐石堡军，却是没有。

    很快，他们便是走到和五架楼车齐平的wèi zhì 了。虎头山寨这座平台的横宽非常之大，五架楼车所在的wèi zhì ，基本上是正对着平台的正中央，而步军阵列则是在五架楼车的右边儿。

    距离平台六十步，董策选的zhè gè 距离非常之讲究，通过之前用家丁射箭来试探，他大致是知道马贼们到底是能射箭射出去远了。就算是马贼们占据了地利之便，居高临下，其有效杀伤距离，最也是不超过五十步，到了六十步开外的时候，就已经是没什么气力了。被说，阵列前面有大型挨牌遮挡，后面又有狼筅高高举着遮蔽掩护，就算是零星有几支箭射过来，也是会被挡住。

    对六十步之外的官军，马贼们根本是没有任何的法子，而偏偏zhè gè 距离又算不上是特别的远，总是让他们感觉自己似乎是能够攻击的到的。真真是勾的他们心里痒痒的偏生又是动手无用，让人难受的要命。

    白麻子显然也是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点，是以他干脆便是下令，禁止所有人射击。须知道山寨羽箭的存货也不算，也是容不得浪费。

    他只是铁青着脸，冷冷的盯着远处那森严如山般的阵列。但在他的眼神深处，却是充满了焦灼，紧张，甚至还有掩不住的恐惧！

    没错儿，jiù shì 恐惧。

    现在白麻子的心态和刚才可是大不样了，方才他还觉得自己今日必定能挡住董策的攻势，说不得晚上趁着夜色袭击还能大获全胜，进而把磐石堡给打下来。但是现在，他方才刚在心里兴起的这些念头，已经是被彻底的击碎。

    当他看见董策摆出来的这阵势，但他看到董策在六十步外字排开的那些楼车，当他猜到董策的意图，他便是没什么侥幸之心了。

    董策把所有家丁都召集过来，抽调出三十个家丁来，上去楼车上。五架楼车，每架上面都是六个家丁，前三人，后三人。

    家丁们纷纷应是，顺着楼车后面架设的那旋梯爬了上去。楼车场面，宽约七八尺，前后长约七尺，容纳六个人绰绰有余，说实话，要是硬塞的话，便是十个人也能塞得下了。

    由于下面没有安轮子，构成楼车主体的那四根木头柱子，是直接插在地面上的，是以非常之稳固。用的木头虽然不是那等粗重的大木，但来不用移动，二来上面人也不算极，承受的压力不是很大，是以还是很稳固的。

    董策看着大伙儿都在上头定，忽然回头朝着王四十六淡淡笑：“若是有楼车塌了，本官便刀宰了你。”

    王四十六本来正在那儿略有些自得的瞧着，忽然听董策说了这么句话，顿时是给骇了大跳，腰lì kè 就塌了下来，他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陪着笑叠声道：“那不敢，那不敢。”

    董策盯了他眼，扭过头去，没再说话。

    他转过了头去，王四十六方才是长长的舒了口大气，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是汗透重衣。

    这便是董策的御下之道了，要时不时的敲打番了，不能让他太得意了。还有层意思，乃是董策在提点于他，为的是要让他认识到，他所做的差事，旦出了什么差错，那是要负责任的。

    白麻子眼睛眨不眨的死死盯着下面官兵们的动静儿，他面色还算是沉稳，只是难看的厉害，倒是没有慌乱之类的情绪。这等表情，也让周围的马贼们看着略略心安。只是他们谁又能想到，白麻子这幅表情完全jiù shì 强撑出来的。事实上，此刻他的颗心，越来越沉，几乎要被绝望给彻底的淹没，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就像是被绳子给勒住了咽喉，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当他看到对面有数十人爬到了楼车上头的时候，便是知道，这次，只怕是悬了。

    马贼们也知道自己使用的弓箭和下面官兵使用的弓箭的差距，白麻子是清楚这点。他知道，自家使用的骑弓射程是比不上官兵们用的步弓的，之所以方才在对射中不落下风乃是因为占据了居高临下的地利之势，而现在，对面的官兵们也是在了两丈高下，跟自己这边儿gāo dù 齐平了，自己这边的优势，就此丧失！

    六十余步，zhè gè 距离上，自己这边儿射不到官军，而人家能射到自己这边。别说，那东西上头还有木头墙挡着，要射就只能瞄准他们的头部和部分躯干，目标变小了很，射击就难。“入你娘的王四十六，老子待你不薄，你竟敢跟官兵伙儿，duì fù 自家xiōng dì ，老子若是抓了你，定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给老子等着！”

    %77%77%77%2e%64%75%30%30%2e%63%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