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他来磐石堡，本jiù shì 想要做些事来忘却过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也算是给自己某个前程的而且上次调查户籍的那件事儿，也是很让他尝到了番权力带来的快感，不过做完那件事儿之后，他便是没了差事，闲了下来，只有张寒忙不过来的时候，他才能帮着做些，简直是闲的皮疼儿。

    这会儿听董策要给他派差了，如何不兴奋？

    “大讷，本官这次，是要对你委以重任的！”

    董策面色正，沉声道：“本官欲组建磐石堡军军需处，下辖有司若干，而你，便是本官的第任军需处主事！”

    而后，董策便是把军需处的职责，权限，都是细细的向纪长风说了遍。

    纪长运来是现在对权力很有些渴望，二来是也向某个好出身，跟着这位步步高升的董大人，在董策麾下拥有高的地位。因此这会儿听董策对他委以这般重任，这军需处权柄如此之重，lì kè 是浑身哆嗦，刷的声便是了起来，抱拳又是深深揖，朗声道：“学生定不负大人所托，忠心做事，不敢怠慢！”

    董策笑了笑，招招手：“坐下，坐下说话。”

    他瞧着纪长运，笑问道：“大讷，本官别的不问，只问句，若是现在让你做了zhè gè 军需处的主事，你做得来么？军粮调配，军械保养，军饷发放，战马养护，营房修缮，对外采买，对内交接……这些，你可都办得来么？若是军粮不足，军饷杂色，军械不利，战马瘟疫……本官再问你，若是因此耽搁了军情，你可吃罪得起？”

    董策这连串的问题，到了后来，已经是声色俱厉，近乎于诘问。

    纪长运被问的目瞪口呆，大汗淋漓，而在心下里仔细想，顿时便是发现，这些东西，竟然没有项是自己能做下来的！如此想，顿时是浑身冷汗湿透。

    他怔怔的看着董策，面色灰败，嘴唇哆嗦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良久之后，方才声长叹：“学生……学生……”

    董策方才那番声色俱厉的诘责，其实正是有意而为，gù yì 训斥与他。纪长运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的，能瞧得出来，这是个有能力做事的人，但此人的性子，却是有些问题。偏激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在态度——他哪怕是面对董策的时候，也是颇为的随意，并不怎么恭敬。其实董策知道为什么，无非jiù shì 那股子文人的傲气在作祟，他是文人，是秀才，董策这干武人出身的，怕是纪长运心下里还是有些看不上的。

    董策能稍稍忍耐片刻，能直忍下去么？这是为人下属理当有的态度么？

    这次董策借题发挥，不但名正言顺，顺理成章，而且甚至让被训斥的纪长运都感觉不到董策是在刻意的训斥他，只以为董策是对自己期许之高，苛责之切。

    果然，他的气焰几乎是被打消的干二净，垂头丧气的看着董策，声音艰涩道：“学生，学生样儿都做不到，委实是辜负了大人的厚爱。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不，zhè gè 位子，还是你的。本官给你留着！”

    董策淡淡笑，瞧着他沉声道：“不懂可以去学，但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明白。你这就huí qù ，跟在大敏兄身边，学上那么半月二十天的，本官相信，到时候你回来，定然便是不样的！”

    “大人，您，您给我留着？”纪长运不敢置信的看着董策。

    “没错儿。”

    董策点点头：“huí qù 好生学，莫要让本官失望。你家学渊源，大敏兄在兵备道刘大人麾下做了时，经验丰富，跟在他身边，学做看，少问少说。”

    “是！属下遵命。”这是纪长运第次在董策面前以属下自称，他这次是真fú qì 了，态度便是大有改观。郑而重之的深深揖，那神色比方才就要恭谨了。

    董策微微笑，duì fù 不同人，真得用不同的法子才成。

    ……

    塞北有四绝，宣府的教场，大同的婆娘，蔚州的城墙，朔州的营房。

    所谓大同婆娘，指的乃是大同府女子之姿色秀丽。“大同女人好饰尚脂，美而艳，夫妇同行，人不知是夫有是妇也。”

    “大同的婆娘”之所以受人称道，个原因是因为其出美女，当初那位心狠手辣，貌美倾国，权势倾天，屡屡提兵南下，把大宋给打的心惊胆战，其心机地位几乎可堪比吕后，武瞾，后世慈禧太后的那位睿德神略应运启化法道洪仁圣武开统承天皇太后，萧绰萧燕燕，便是出自大同。

    而后来正德皇帝因为仰慕大同出美女，因此带人很是在宣府大同这块儿转悠了大圈儿，整日吃喝玩乐，流连忘返，又是给大同美女增添了很是浓重的笔。据说这位经常在夜间闯入bǎi xìng 家逼令女子作陪，遇到中意的，还要带回身边，直接jiù shì 强抢了。

    其实他当时来大同宣府，本来未必是定奔着女人来的，其实jiù shì 在深宫里憋得太久了，出来散散心罢了。不过倒是真在这儿碰到了几个很中意的女子，于是便传出来段民间觉得是佳话，文人士大夫们深恶痛绝的几段故事。其实武宗未必有坏，只是被那些士大夫在史书中给抹黑的太了而已。

    就拿正德十二年十月的次大战来说，这次正好正德化名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到宣府、大同、延绥去巡查西北部边境，当然，也是顺便去玩儿。说来也巧，正好遇上骚扰大明边境年的小王子率领大军入侵，史称“应州之战”。

    战况极为激烈，明军度被蒙古军分割包围，正德兵力不足，但他先用小部分兵力牵制住小王子，再不断从其他地方调来兵力。最后双方展开大战。武宗与士兵同吃住，甚至亲自冲上战场，还斩杀敌军。周围士兵看，喝，皇帝跟咱们块儿杀贼，这得是大的荣耀？此举极大的提高了士气，最终打的小王子败退。这战也显露出正德颇为高明的军事水平，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fǎn yīng 速度也比较快。

    就凭着死战不退这点，也比他那位正统老先辈强了。

    大同婆娘脚特别小，当时还有赛脚之风气，这在明朝也是比较少见的，当时明朝裹脚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家尤其是官宦富贵人家，崇尚的还是天足。

    第二个让大同婆娘声名远扬的原因，就不那么光彩了。

    在大明朝，大同婆娘和扬州瘦马其名。

    明人沈德符之《野获编》言道：“所谓‘大同婆娘’，大同代筒王所封，乐户较他藩数倍，今在花籍者尚二千人。京师城内外，不隶三院者，大抵皆大同籍中溢出流寓，古所谓‘路歧散乐’者是也。”

    所谓花籍，说的挺好请，其实说白了，jiù shì 妓女。

    也jiù shì 说，是因为大同妓女，才使得大同婆娘出了名，跟扬州瘦马般，均为世所艳称。说实话，这跟‘米脂的婆姨’还不样，人家那是真夸赞米脂出美女，而大同婆娘，就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了。

    其实，褒义贬义，从婆娘zhè gè 称呼上就能窥得二。

    元人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十四：“谓妇人之卑贱者，曰几娘、曰某娘，鄙之曰婆娘。”《水浒》写西门庆与潘金莲眉目传情：“西门庆这厮双眼只看着那妇人，这婆娘双眼也把来偷睃西门庆。”

    在那个时代，称呼某个女人为某某婆娘，本jiù shì 带着股蔑视和鄙夷。

    蔚州与北周时置州，县城在在壶流河盆地，北枕壶流河，南扼飞狐口，极为符合“因地制宜，用险制塞”的古训。大明洪武四年，撤并设置在州城的灵仙县治，置蔚州，隶属大同府。明洪武十年，大肆兴建蔚州城，落成于洪武十二年。北平杨融所撰之《明创建鼓楼记》中言道，蔚州城“经始于十年丁巳，而落成于巳未”。

    《蔚州志》记载，从洪武五年德庆侯廖允中开挖城壕，辟土为城，为重修蔚州城的第阶段，从明洪武十年到明洪武十二年基本竣工为第二阶段，延续了八年。

    重建的蔚州城墙，周长七里十三步，底宽四丈，顶宽二丈五尺，高三丈五尺，上垒雉堞，高六尺，原共有垛口千百，眼望去，亘如山岳，雄伟壮观。城墙全部为磨砖所砌，既美且坚固。

    是故有蔚州城墙之说。

    而朔州，因近山易采木，城内房屋皆有檐廊，古时兵营整齐。故有朔州营房说。当然，最有名的还是宣府的校场。宣府镇占冀州地，为秦汉之上谷，后晋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献给契丹后，属辽；金灭辽后属金；元属中书省上都路；明属京师，属万全都指挥使司。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中论宣府镇长城地理形势时言道：宣府南屏京师，后控沙漠，左扼居庸之险，右拥云中之固，诚边陲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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