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

    有些胆子大的新兵便是纷纷扯着嗓子回应。dm

    钱川也在其中，看着董策，想到之前的苦痛，再看看今日这吃饱睡暖的日子，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兴奋。他也想大喊出声，但是尝试了好几次，每每话到嘴边，终究是咽了huí qù 。他还是那等bsp;mò 的性子，当着这许人的面儿喊叫，于他来说是有些为难的。

    不过他很清楚，和任何人比起来，自己对大人的感激和尊敬都不会有丝毫的逊色。

    董策笑着点点头：“那本官就放心了。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本官还是要自己亲自看看的。”说着，他便是迈步往东边儿柜台那边走去。食堂大致是给划分成了两个区域，除了吃饭的区域之外，还有个盛饭的区域。在食堂的东北角儿，有有个‘l’形状的柜台，围成了个空间。这‘l’形的柜台大约东西有两丈长，南北丈五尺宽。柜台大约有三尺高，在后面这会儿正了几个专门负责打饭盛饭的食堂伙计，按照要求，个个穿着白衣，这不过这白色衣服上面都弄了不少的油污，倒也看不出干净的样子来。

    在他们身后，放着个硕大奇长的长板桌，上面放满了大木盆，木盆里面则是乘了各种菜肴。这会儿里面的菜已经不怎么了，毕竟食堂也得控制着量，不好剩下，zhè gè 时代保存剩菜的水平可是不怎么样，现在是冬天还好些，旦到了夏天，那就不能留了，放了夜，非得馊臭了不可。

    这里头连通着后厨，后厨做好了饭菜直接就能送过来，很是方便。

    放在平时，都是训导官带队来到这里，按照每个杀手队的编制做好，然后由食堂的伙计推着车子上菜，新兵们都是不用自己去取用的。但是现在没有训练，就要随意的，来了之后直接去柜台那里打饭就成。伙计会拿个大碗给盛菜，共三种菜，只能选样儿，但是量可不小，满满挂尖儿的大碗。

    至于馒头，满满的大筐，就在旁边儿桌子上放着，想吃少随便，管饱！但是有点，不能带出去，门口都有人盯着的。

    董策正往那边儿走，忽然只听到个暴躁的骂声传来：“入你娘的，凭什么不给老子盛饭？老子要来吃饭还不成？”

    当zhè gè 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整个食堂都是安静了下，在这刹那，竟然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让自己尽量的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瞬间，食堂里头竟然是变得针落可闻。

    然后在下刻，众人便是齐刷刷的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地界儿看过去。

    声音是从柜台那里传来的，那边灯光说不上是亮如白昼，但总体还算是明亮，因此倒是也看的清楚。个身高体壮的汉子正自在柜台外头，指着里头的伙计大骂，方才那骂声显然便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这会儿他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着什么。

    “这厮，不长眼啊咋地？”钱川暗暗骂了声。

    他已经认出来了，那撒泼的汉子正是蒋老三。心里不由得还有点儿为他dān xīn ，万惹恼了大人，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董策皱了皱眉，这厮是成心的怎么地？自己都进来这会儿了，难不成他还没看到？若是看见自己进来了还敢如此，那未免jiù shì 别有用心了。

    董勇振冷哼声，便要上前去，董策摆摆手制止了他，他脸上的不满散去，走上前笑道：“这是怎么了？根本官说说吧！”

    那柜台后头的伙计看见董策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了，叫了声大人，便要跪下。董策摆摆手：“不用下跪，说话jiù shì 。”

    他扫了眼方才叫骂的那大汉，见他满脸横肉，脸的凶悍，便是有些不喜，不过这情绪并未表露出来。蒋老三赶紧哈了哈腰，陪着笑道：“大人。”

    “不光是凶横，还有些油滑。”董策又给他下了个定义。

    他淡淡的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那伙计道：“你说。”“是，大人。”那伙计满脸委屈道：“大人，按照规矩，来吃饭的，馒头管饱随便吃，但是菜只能吃碗。之前这厮已经要了碗了，结果方才又来要碗，小的不给，他便闹腾。”ps：管馒头叫炊饼，那是在元末之前的事儿了。北宋的时候，圆形的馒头称为炊饼，jiù shì 武大郎卖的那种。锅里煮的面条称为汤饼或煮饼。那时，馒头是带馅的，也jiù shì 现在的包子。水浒传里头母大虫孙二娘说过，馒头是做点心的，不是主食。

    《靖康缃素杂记》中说：“凡以面为食具者，皆谓之饼。故火烧而食者，呼为烧饼；水瀹而食者，呼为汤饼；笼蒸而食者，呼为蒸饼。”到了后世，烧饼也还叫烧饼，也叫大饼。原来馒头叫做蒸饼，后来宋仁宗做了皇帝后，因为宋仁宗的名字叫赵祯，而蒸饼的“蒸”字和赵祯的“祯”字发音相似，那时说话写字都讲究避皇帝或长辈的名讳，所以，蒸饼就改称为“炊饼”，这种叫法很快在市井中被叫响了。在当时的汴梁城里，炊饼是种大众食品，大街小巷都有卖炊饼的。

    炊饼的叫法直延续到元朝末期，《明史》中言道，朱元璋当初在郭子仪麾下，给抓起来的时候，他的妻子也jiù shì 后来的马皇后就偷偷送炊饼给朱元璋吃，刚蒸好的炊饼把她胸口的皮肉都烫伤了。到了明朝及以后，炊饼的叫法才逐渐消失，人们直接称呼实心的炊饼为“馒头”。

    “哦？”董策听他说完，又看向了蒋老三，淡淡道：“你怎么说？”

    蒋老三看他神色，心里lì kè 咯噔了下：“娘的，这次要倒霉，看来大人是不喜欢这道道，娘诶，失策了……”

    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苦巴巴的看着董策：“大人，是俺的错处，但是俺这，着实是吃不饱啊！”

    “你叫什么名字？”董策问道。

    “回大人的话！”蒋老三挺直了腰板儿，把胸膛挺起来，高声道：“俺叫蒋老三，是第杀手队的镗钯手！”

    他其实颇有些小心思，知道这些上官都喜欢zhè gè 。

    他在董策面前倒也并不慌张，而zhè gè biǎo xiàn ，也让董策对他高看了眼：“这厮，倒还有几分胆气，不过忒也奸猾，小聪明不少！”

    不过这高看，并没有让董策对他的yìn xiàng 有少改观，反而是失了不少分数。

    董策基本上已经猜出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蒋老三是不占理儿的，若是放在平时，估计他也不会闹。但是这次，怕是蒋老三早就看到了自己进来，因此趁机耍赖撒泼，那伙计生怕出事，未必敢跟他般计较，说不得便会再给他盛份儿。

    “好，蒋老三是吧？”董策笑着在他的胸口捶了拳：“好个雄壮汉子，这精气神儿不错！”

    蒋老三又是大声道：“谢大人夸奖。”

    虽然面子上依旧是笑吟吟的，但是董策心下对蒋老三已经是有了些不耐和厌烦。毕竟蒋老三的biǎo xiàn 已经充分说明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儿，而通常来说，刺头儿都是不招人喜欢的。尤其是像董策这种上位者，要的是稳定和众人顺贴的服从，就尤其厌烦刺头儿这种不安稳因素和搅局者。

    不过董策这次来，是为了贴近底层，拉拢人心的，因此可是不适合发火儿，只不过蒋老三已经是给他留下了个很差的yìn xiàng 。

    董策冲着那伙计道：“再给他盛碗！”

    边蒋老三赶紧接着道：“俺要红烧肉！”

    “好，就给他盛碗红烧肉。”董策hā hā笑，却是忽然脸上笑意收，看着蒋老三道：“这碗，就当是本官赏你的。不过规矩不可废，下不为例！以后若是还敢这么闹，本官可就要行军法了！”

    蒋老三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寒，赶紧道：“是，属下明白！”

    董策这般做，即给了蒋老三好处，让人感觉他对手下的士兵是真好，又是维护了规矩的权威，警告了蒋老三，让众人明白，规矩不可废。

    这等手段，他现下玩儿起来可是驾轻就熟。

    蒋老三端着碗红烧肉拿了几个馒头自下去吃了，董策看着那伙计背后的大盆笑道：“今儿个有什么饭菜？”

    那伙计恭恭敬敬道：“回大人的话，个红烧肉，个汆丸子，个炖猪头肉。”

    他是颇有眼力见儿的，又道：“大人，您坐下就好，俺待会儿都给您乘上端过去。”

    “不用，不用！”董策看了他眼，道：“今日本官与民同乐，般兵士如何，本官便是如何。”他指了指那红烧肉：“zhè gè 闻着挺香，就来zhè gè 吧！”“是。”那伙计应了声，盛了满满的挂尖儿大碗，道：“大人您坐哪儿？俺给您端过去吧，这晚上有油，别污了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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