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董策hā hā笑：“白兄所言极是”

    他能感觉到白添福情绪的变化，比之前要热情的了。

    董策知道为什么——根子就俩字儿：利益。

    那四个巡逻的马匪都给打死了，他们的战马也都被董策着人收容，这jiù shì 四匹好马。其中匹虽然受了伤，但将养段时日，还是可以接着用的。虽说直到现在白添福的人都没出什么lì qì ，但按照之前约定的好处对半儿分，他是能分两匹马的。

    这才会儿，就已经进项了两匹好马！看着这收获，白添福颗心也热了起来，这次如果顺利的话，别的且不说，单单是这些战马吧，jiù shì 大的进项？大的好处？

    哪怕是在九边，战马也是再珍惜不过的军事物资。

    zhè gè 分配看上去董策有些吃亏，但他根本不在乎，这次行动，其实是白添福彻彻底底的被他lì yòng，董策自己损失点儿微不足道的好处也没什么。

    面前地势逐渐升高，这里有些丘陵起伏，当众人策马登上丘陵的顶部，面前顿时片开阔。

    虎头山前面的这片山间谷地面积极为的阔大，怕不得有数十里方圆，简直可以称之为盆地了。而在虎头山的山脚下，荒原的尽头，地势格外的平坦，这是片河流冲积而成的平原，条河流从虎头山间流出，纵观整个荒原，向东而去。

    而在山脚下河流的两岸，杂草被清空了，空出了大约方圆有二里的片所在。而这片空地，却是被开垦出来片片的，很是规整，显然是人为开垦的耕地。

    这片耕地的西边儿，紧挨着山脚下，便是个规模不大的小村落。

    白添福不由得怔住了，然后便是不屑的笑笑：“这些匪类倒还有点意思，竟然知道开垦庄稼。”

    董策却是没有答话，他策马丘陵之上，回头看去，阔大的山间谷地尽收眼底，极目向南，便是大青山那绵绵的群山峻岭。

    看到这幕长场景，董策不由得有些失神，这片宽阔的山间谷地，可以牧马放羊，可以开垦土地。还有险可守，着实也是片不错的根基之地。但是他lì kè 便是失笑声，把zhè gè 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这里还是面积太小，格局有限，根本养活不了少人，而且距离北边儿实在是太远了，安全性太差。栖息个匪帮还有可能，但若是规模稍大了些的话就要不堪重负了。

    这座丘陵距离村子大约有二三里的样子，官兵既然能看到了村子，村子里面的巡逻队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们。

    董策明显可以看到，村中出现了暂时的混乱，几个马匪骑着马出来往这边接近，但是又不敢太过接近了，往前走了段便是徘徊不前。还有个马贼则是打马飞快的向着虎头山上而去，虎头山南坡平缓，坡度跟丘陵也差不，牵着马就可以很轻松的就可以上去。

    直到最后快要达到那个位于山峰五分之三gāo dù 的平台的时候，山势才会突然变得异常险峻起来，只有条羊肠小路通向上头，绕了好几个弯。

    董策判断，这些马匪的指挥能力和应变能力还是很般，他从中嗅出了惊慌失措的wèi dào 来。想来是这些马匪从来未曾想过，向来是去劫掠别人的他们，竟然会被人打到们前来。

    这时候，忽然远处传来阵阵的号角声。

    董策皱了皱眉头，循声看去，那声音的来源理当是在山腰处的平台上。

    “白兄，这虎头山山如其名，你看这整体的山形，便跟个虎头也似，极为的相逍，可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了。而最妙的便是，在山腰部位略略往上点儿的gāo dù ，乃是处极大的平台，这平台足有半里方圆，地势平坦，在平台的尽头，则是个极高极大的shān dòng 口。这shān dòng 口，看上去就像是那虎头的大嘴样。这大洞，便名为虎口洞。”

    董策向边的白添福讲解道。

    “虎口洞的尽头，是别有洞天，乃是处小小的山间谷地，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那山间谷地背靠高山密林，还有水源，这些马匪的寨子便是建在其中。”

    “要说起来，这里在前几朝之时，也是名胜之地，据说那shān dòng 之中还有古人遗刻，亦曾经有文人雅士在山谷中结庐而居，只可惜此时已经沦为遍地腥膻之所在。这些马匪，想来是在平台上布置了人手盯着下面的谷地，咱们的行踪，看来很快就要被传到那些头目耳中了。”

    “且不管别的。”白添福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咱们先冲yī zhèn 儿如何？村里那些马匪理当还有十数人，先杀几个过过瘾。”

    董策看了眼落在后面还没上来的那些步卒：“不等他们了？”

    “这些废物，济得了什么事？”白添福不屑的撇撇嘴。

    “好，那便冲杀yī zhèn 儿！”董策笑道：“手快有，手慢无啊！”

    “那是自然。”白添福hā hā笑，忽然打马便是冲了出去，高声吆喝道：“跟着老子冲！”

    “杀！”

    “杀！”

    白添福的家丁发出声声怪叫，跟在他后面冲了出去。

    董策这边儿却是没个人动，他淡淡笑，冲着董忠贤扬了扬下巴，道：“你留下来，审审这厮，问清楚。”

    “问清楚什么？”董策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董忠贤也是不明所以，不过他很乖觉，并未问，只是沉沉点头。

    董策转过身来，拔出腰间哥萨克骑兵刀，狠狠的往前劈了记，高声道：“随我杀！”

    “杀！”家丁队声齐齐的大吼，声音整齐短促而有力，显得极有威势，杀气十足。

    在董策的带领下，家丁队打马小跑，而后慢慢加速，向着村子冲去。

    而这时候，那些步卒才气喘吁吁的赶到了丘陵上，个个累的脸色发白，汗如雨下，喘气如牛，恨不能直接躺在地上睡死过去。那带队的百总看自家大人和董大人都已经带人杀过去了，而他又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顿时便是傻了眼。

    手底下有人问道：“大人，咱们……呼，咱们追不，呼，追上去？”

    那百总想了想，忽然回过头来劈头盖脸的骂道：“追个屁追？都跑吐血了还追？要追你自己去，老子要好生歇着。大人没给咱们下命令，咱们就不要轻举妄动！”

    他回过头来大声道：“都原地休息！”

    下面的人等的jiù shì 这句话，顿时躺到了地，个个哎哎哟哟哼哼唧唧的怕是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边董忠贤看在眼里，脸上闪过丝不屑，提着张二三去了远处。不会儿，那里便是传来yī zhèn 阵凄厉的惨叫声。

    ……

    进了虎口洞，走到尽头的石壁处，然后往右手边拐，出了洞口便是豁然开朗。

    里面是个群山环绕的山间谷地，山谷不大，撑死也jiù shì 二三里方圆，但是四周有高山遮挡，明显要比外面温暖些。山谷地势比shān dòng 出口处略低，地势平缓，像是口又大又浅的锅般。谷地北边儿是大片的茂密森林，依靠着森林，则是个寨子。

    正是虎头山寨。

    寨子跟般的村子也没什么两样儿，不过是外面了道简易的木头栅栏和土石混合建造的围墙而已，依托着前面的条小河，因此壕沟都没挖。论起防御力来，未必赶得上此时三晋大地北部的些民堡。

    里面的布局也跟村子类似，每栋房屋都是用土坯和木头建造的，周围留了很不小的空地，有的种了菜蔬，有的则是养了家禽家畜。

    村子中央乃是间大房子，修建的颇为的气派，乃是用人抱粗的大木和青麻石建造的，门前有三级台阶，里面有五六丈方圆，很是阔大。门上张大大的牌匾，上书‘聚义厅’三字，在大屋外面还竖着杆大旗，旗面上‘替天行道’四个大字赫然在现，只不过也不知道他们替的是哪门子的天，行的是哪门子的道。

    聚义厅之中，最上首坐北面南的大椅上面铺着张斑斓虎皮，正所谓是虎皮交椅了，这自然jiù shì 白麻子的wèi zhì 。而在他的下手两侧，各自摆了排椅子，zuǒ yòu 对称，加起来约莫有十个zuǒ yòu 。这也就意味着，整个山寨中有资格在聚义厅落座的，不过jiù shì 十来个人而已。而在这zuǒ yòu 两排椅子各自最头上的那把，也jiù shì 离着白麻子的交椅最近的那两把椅子，也各自铺着块儿兽皮，彰显了这两张椅子主人不寻常的身份。

    这便是二当家和三当家的wèi zhì 。

    此时，聚义厅中人头攒动，除去了椅子上坐的那些人之外，在下面还了不少，从大厅门口直到椅子的末尾。厅中的情绪也非常之炽烈，时不时的能听到yī zhèn 阵的叫好声。因为白麻子正在布置项任务，项战斗任务——或许正确说来，应该是zhǔn bèi 再次进行次抢劫。抢劫的对象是在东南方向二十三里之外的六里庄，而这次带着马匪们下去抢劫的，依旧是侯家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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