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其实完全没必要的，虽说由于洪武皇帝格外瞧不起商人，是以导致明朝初年商人地位卑贱非常，但是到了明朝中后期，商人地位已经是大大提高了，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政治地位而且他的出身也很不错，于山西为蒲州豪贾，舅父王崇古也是官居兵部尚书、陕西总督，善谈兵事，乃当朝大员。

    张四维张阁老这件无聊之举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后患。

    他这么扯淡，江南士子不愿意了。泰州学派的代表人物颜山农老人家是第个跳出来了，几乎是戳着张四维鼻子的破口大骂：“你也太不要脸了，这种话你堂堂内阁首辅怎么就有脸说呢？若是放在太祖皇帝时候，早就把你全家都杀了，还能让你当首辅，宰执天下？果然是天下将乱必有妖孽！”

    这件事儿在朝野之间穿的沸沸扬扬，引发了极大的争议。

    最后的结果是颜山农再次被下狱，不过这次进的是北镇抚司的诏狱，下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骂了张四维，而是因为最后那句——天下将乱必有妖孽。你这是诅咒朝廷呢是吧？

    不过人家颜山农老人家子弟遍天下，在北镇抚司大狱里头过得照样不错。而张四维就倒霉了，由于这件事儿，使得他威望大跌，朝野风评很差，皇帝也对他颇为失望。

    万历十年其父病故，张四维按理应该辞去官职，回归乡里守孝。而同样是按理来说，朝廷应该‘夺情’，也jiù shì 让他不必守孝，或者是守孝时间短些，好jì xù 当官执政。像是张居正，其父死后，按理说该回乡守孝二十七个月，但是他用了各种手段，使得朝廷夺情，得以jì xù 担任首辅。

    般来说，若是皇帝zhǔ dòng 夺情，那就代表对zhè gè 官员的看重，而官员们心里也是愿意的——毕竟除了极少数的孝子，在守孝和权位之间，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

    但是万历皇帝没有，朝中也没有谁上奏请求夺情。

    于是张四维几乎是以种灰溜溜的姿态回家了。刚至家，后母胡夫人便死了，接着，两弟又亡。万历十三年十月，守孝期满了，他也病殁于家。

    时人风气如此，这张掌柜是知道候公子的身家背景的，出身高贵煊赫，世代公卿，乃是河南归德府名门高第，跟脚则在京师，户籍乃是金陵。是以这侯公子议论当朝王公，他倒也是不怎么奇怪。

    笑了yī zhèn 儿，那侯公子又道：“除了这灯笼街，阳和城可还有什么有趣的去处？”

    “说起有趣儿的去处，还真是有。”那张掌柜笑道：“城东有处悦来客栈，门口有对联儿，口口相传，人称绝妙，公子不若去瞧瞧？”

    这侯公子终归是个读书人，听zhè gè ，顿时是来了兴趣，冷哼声道：“走，瞧瞧去，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绝对才能口口相传。”

    …………

    “什么，五千两银子？”

    苏大成拿着手里的条子，就像是端着五千两银子，手直是止不住的哆嗦。

    王通沉沉点头，跟相熟的老人说话，他也就少了许顾忌：“别墨迹了，快点儿把，清点银子出库，我还着急huí qù 呢！huí qù 晚了，关了城门，怕是要误了大人的事情。”

    刘大库在边儿瞧着插不上话，心里暗暗道，董大人提这许银子做什么，怕是要有大事了。

    他适时的插了嘴：“根据大人定下的规矩，只要是超过五十两的银钱出入库，除了大人的手条之外，还得有白忠旗现场为证，登记造册。”

    “那就叫人去请，我在这儿等着jiù shì 。”

    王通挥手叫来个库丁：“去，给我打盆热水去。”

    那库丁应了声儿，很快便是回来，端了盆热水放在王通面前。王通俯下身子，双手掬了捧水，使劲儿的洗脸。过了好会儿，才算是把脸上的旱獭油给洗掉。

    他拿起布巾来擦了擦，长吁了口气：“舒坦，这脸上抹了油儿，油腻腻的，都快喘不上气儿来，说不出来的难过。”

    说着便是脱了身上的棉袍，舒舒服服的靠在边的椅子上，整个人松弛下来。这里乃是大库的签押房，也是苏大成和刘大库二人的办公所在，位于这座大宅子正房的处侧屋。面积不大，里面烧了三个火盆子，虽说有点儿呛人，但是屋里暖暖融融的，穿着小衣也不冷。

    苏大成端起茶壶来，给他倒了杯茶水，笑道：“你便是这等吃不得苦的性子，换成石进或是周仲，说不得乐在其中，冬日也要穿着铠甲，就算在这里行止也要端方，手还要摁在刀上，别说坐下来喝茶叙旧了，怕是板着脸句话都不会说。”

    王通hē hē 笑，喝了口茶水：“我不是吃不得苦，该吃苦的时候自然也要吃，只是若是能不吃苦，还是不吃苦。人么，何必难为自己？舒舒坦坦的不好么？当然了，大人若是要我带兵出去，我也能不解衣，不卸甲，吃冰卧雪。说起来，真是比不过石进他们俩的。”

    正说话间，外面白忠旗进来了，王通说明了来意，几人便是穿上衣服，起往库房而去。

    上次半路打劫了六棱山的土匪们，收获颇丰，仅仅金银铜钱就不少。有赤金八十三两六钱；白银壹万叁仟贰佰陆拾两壹钱拾分；铜钱千六百八十吊。

    这些看起来，其实也jiù shì 那些铜钱些。别的像是金银，这两种贵金属密度又大，就拿那八十三两六钱的黄金来说吧，不过是大锭而已。而万三千两银子，也jiù shì 不到千斤，分成几个箱子也就能装下了。

    存放金银钱专门有个库房，本是处厢房，现在给加固了许，用石块把窗子都给封死了，外面还有库丁守卫着，个个冻得呲牙咧嘴。

    几人进去库房，刘大库和苏大成清点数目，白忠旗在旁监督，清点出来批便即放到外面。倒是没用少时间，便是清点完毕了。

    办好了交接手续，王通让家丁们把银子分成若干份儿用包袱装了，捆绑的结实，放在马背上。又说了几句话，便即告辞。

    ……

    当日晚间，在阳和城门将将要关闭的当口儿，王通带着人回来了。

    他们回来，董策便是带着人直接去了‘茂德钱庄’，整个阳和城最大，最有名，在各地有处分号的家钱庄。

    所谓钱庄，基本上就等同于后世的银行了，但是还和银行不大样。比如说zhè gè 年代，银钱存到钱庄里面，是不给利息的，相反，还要收取定的费用。毕竟人家给你保管了是吧，不得给个意思？只有那等大主顾，次存了笔极大额的银钱，才会给些利息。而且在zhè gè 年代，钱庄基本上都是些经济实力雄厚的私人经营的。

    由于中国历来的币制都是比较混乱的，像是秦汉之前，粮食、布匹、黄金，各种铜币，都可以用来作为货币，作为等价交换物。而秦汉之后，半两钱，五铢钱等大量发行，尤其是五铢钱，自孝武元狩五年三官初铸五铢钱，至平帝元始中，成钱二百八十亿万余（注意，是亿万不是万亿，在古代，亿万通常指的是亿，万乃是衍生字，也jiù shì 说二百八十亿）。从此之后，黄金、铜钱共同流行，但是旦到了战乱时候，谷物和布帛，还是最硬通的货币。魏晋南北朝，五胡十六国，直如此。甚至直到了大唐立国数十年后，女帝日月当空的时候，那个所谓的大周皇朝，主要流通货币已然是布帛而不是开元通宝。zhè gè 现象直到宋朝大量铸造铜钱才开始变化，宋朝铜钱铸造量实乃历代第，最的年，单单是年的时间便铸造了五百万贯，也jiù shì 五十亿钱。从那时候起，铜钱乃是主要货币。到了明朝前期，由于元末的战乱，布帛和谷物再次硬通起来。直到明朝中后期，白银大量流入，商品经济gāo dù 发展，白银成了大宗财物的主要流通货币，铜钱才是小宗和日常所用。正因为长期存在的元化货币制和种货币混合流通状况，使货币兑换在春秋战国时期已经存在。兑换业务则自西汉开始出现，到唐宋有所发展，开始的时候，由金银店、柜坊等兼营。元及明初，官府欲专行纸钞，民间仍用银锭和铜钱，银、钱、钞三品并行，种公私机构商号兼营兑换业务。也jiù shì 在zhè gè 时候，钱庄银号如雨后春笋般大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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