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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 作者:木家小北
非议,岂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般一想,大公主心中更是恼怒。若前头谢氏无子是被这脂粉给害了,那她当初同意谢氏与雅哥儿和离岂不是和离错了?
盛怒之中的大公主于是一面吩咐管家彻查,一面直接命人将桃扇庄给抄了。
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郭满整个人全程都有些懵。
她原本不过顺从了直觉,把胭脂送去查验查验。谁成想随便一个举动,就挖出来个大事情。郭满眼睁睁地看着大公主不查则已,一查起来便越挖越深。将采买这里头的阴司,藏污纳垢的事儿全部抖露了出来。
贪的人,不论哪里都有。就是周家这样规矩的人家,因着方氏为人宽和,下人们贪起来才肆无忌惮。且不提采买的管事从中昧下了多少银两,就说这胭脂之所以出事儿。就是下人图便宜,用了次品,意外凑出来这么个恶果。
查出来之后,自然是严惩。
且不提采买乃至后厨的管事换了一波,打得打,发卖得发卖。就是管家的方氏也被大公主叫去臭骂了一顿。
夜里郭满跟周公子说起了这事儿,周博雅正在屏风后更衣。
这几日大理寺穷追不舍,楚河堤坝贪污案终于水落石出。工部尚书一脉全员落马,膳清吏司全员打入天牢,大理寺卿一纸奏章将案情详情呈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这几日夜不归宿歇在府衙的周公子,更是被特准了十日的休假。
郭满抱着小手炉嘀嘀咕咕的,眉头皱得打结:“博雅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请苏太医来一趟?虽说这脂粉平日里用得少,但也用了一个月。该不是我早已中毒了吧?毕竟……”
“钱财迷人眼啊,没想到咱家也有这样的事儿!”
郭满说着,很有几分义愤填膺的意思。
周博雅慢悠悠地系上衣带,从屏风后头出来。经过郭满之时,忽而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而后自然地堵住了她的嘴。郭满剩下的话全被堵在了喉咙里,唔了一声,她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
就见周公子眯着眼,带着几分挑/逗意味地又吮了吮。正当郭满以为他想干什么。他却在双喜等一众下人进门的瞬间从容地退开,恍若无事地走到了桌边。
双喜端着郭满新捣鼓出来的一壶蜜花茶,垂头敛目地端过来。
郭满眨了眨眼,被周公子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给惊着了。抬头看了眼道貌岸然地倒杯茶轻轻啜饮的某人,目光着重落到了他沾了她口脂的唇上。若非唇齿间濡湿还在,郭满怕是都要以为方才的一番是她的错觉。
茶是郭满用前几日摘的梅花特制的,甜口的,入口之后满嘴梅香。
双喜为周公子斟了一小杯,瞥着软榻上面色古怪的自家姑娘,心想俩主子这又在闹什么幺蛾子?然而在瞥到神情清淡的姑爷嘴上沾的口脂后,脸蹭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飞快低下头,她不敢多看,端着托盘便匆匆便告退了。
郭满:“……”
周公子慢慢将杯中花茶饮尽,等人下去才慢慢开了口:“有毒没毒,过量了才会显出危害。满满你的话,就不必太过于杞人忧天了。”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浅啜,“毕竟你沾染的那点儿量,还不如吃你口脂的为夫沾染得多。”
郭满突然被噎住,想了想,她觉得有道理。
……不过,周博雅这厮何时想通了,居然坦然开这种幼儿水平的黄,腔了!郭满表示震惊。
她于是又瞄了眼周博雅,见他唇角沾得口脂被茶水晕开,化成指甲盖那么大一块红晕。冷不丁瞧着,仿佛被人打了一拳,郭满的眼睛不由地直了。
周博雅捏着杯子的手一顿,挑了眉不解:“怎么?”
“没,”郭满浅浅一笑,“突然发现,今日的夫君格外俊美。”
周公子愣了一愣,嘴角隐隐有些上扬。他不着痕迹地把嘴角往下压了压,转过身,淡声斥了句道:“小丫头片子,尽会说些花言巧语哄人。”
郭满:“……”
……
说来周公子翻过年二十有一,他月份大,这年岁也实打实的。虽说他从未对自己的子嗣有过期待,但郭满若真给他生,周公子心中也是欢喜的。凤目幽幽地在郭满的小腹转了转,眸色渐渐转了浓墨之色。
满满的去年腊月才来的初潮,子嗣于她的身子骨来说,到底还是太早了些。
桃扇庄纯粹遭了无妄之灾,然而动手的人是大公主,店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追究。听说这胭脂铺子的背后东家还不是平常商户,是宫里三皇子的母妃,柳妃。柳妃是当初惠明帝潜龙时期的老人,清秀样貌,无宠多年。若非幸运得了一子,被封了妃位,怕是要蹉跎一生。
不过即使有皇子,她的处境跟盛宠无双的淑妃是没法比的。若非三皇子逢年过节能在惠明帝的跟前露露脸,惠明帝怕是都记不起她这个人的存在。
撞在大公主的手里,只能说,自认倒霉。
桃扇庄那么红火的铺子,大公主说抄了就抄了。虽说事后大公主有意弥补,但闹了一场坏了的名声,怎么也补不回来。惨淡如斯,柳妃从头到尾连个屁都不敢放。
胭脂之事告一段落,大公主立即又请苏太医上门,给郭满把平安脉。
结果尚算不错,只是事后苏太医将周公子拉到一边,隐晦地告诉他,若想要子嗣,夜里房事不要太频。且不说这直白的话闹得周公子一个大红脸,就说大公主的心思却又活了。
这日在佛堂礼佛,大公主念了一遍经文就问起了身边伺候的王嬷嬷。
“四年前求的一签,断定了,谢氏与雅哥儿的婚姻乃天命注定。”亲眼见着金孙小夫妻俩越来越和睦恩爱,大公主心中也有些动摇,“我怎么瞧着,越看越不像?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怀恩大师断错了?”
说着,不等王嬷嬷回答,她自己又摇了摇头,“不,怀恩大师铁口直断,不可能有错。当年给我断得两支签,如今四十年过去,每一签都分毫不差。”
王嬷嬷拿不定自家主子什么意思,于是试探地说:“那主子不若请大师重断一签?”
这么说着,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若怀恩大师那么好遇的话,大公主这般尊贵的人,哪里会几十年才得三次签文。王嬷嬷于是有些讪讪:“大师性情高洁,为求佛法,云游四海,行踪不定。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大公主白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身边伺候的老人她素来宽容。此时提起了谢思思,她面上一脸的厌烦:“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