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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 作者:木家小北
和他心意。于是寡淡的周大公子他整个人寡淡地冒出了幸福的泡泡。他理也没理两个话多的,不动声色地将一块吃完又捻了一块。
沐长风与赵煜狐疑地看着他,也捻了一块。
齐齐一口下去,沐长风齁得脸都绿了。想吐又不好吐,端起一旁的茶水不停地往嘴里灌,企图盖掉嘴里的腻味儿。一边灌一边瞄赵煜。方才还嫌弃得不愿下手的赵小王爷,此时眼睛都美得眯起来,反倒比周博雅还过分。
估计郭满在这儿又要说,又是一个甜食控。
赵煜心道,虽说东西粗糙了些,但尚可入口。
周博雅细细品味这嘴里的滋味儿,古井无波的黑眸中笑意闪闪。他这小媳妇儿年纪虽小,心却是不一般地敏锐呢。心下这般感慨,他一拍赵煜接连伸的手,拿走盘中最后一块:“内子手艺粗陋,就不叫王爷您勉为其难了。”
赵小王爷啧了一声,悻悻地将手移开,端起杯子。
既说要对弈,三人便就着这幅白玉棋子,来回好几局。回神时,庭外早已落霞漫天。
周博雅明日还要与郭满回门便也没留两人。方才那点心的奶浆,也不知怎么做的。赵煜犹豫许久,到底没好意思张口讨方子。
夜里周博雅回西风园时,郭满歪在桌案前捏了一支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他有些好奇,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瞧,差点没被郭满牛屎粑粑的字体给惊得笑出声。只见那上好的澄心堂纸上这里积了一块黑,那里沾了一团黑,一坨又一坨的,鬼画符都画不出这等效果。他手拄着唇,清隽的容颜被烛光晕染得仿佛画中仙。
“满满这是在写什么?”
郭满完全没注意到周博雅靠近,身子倏地一抖。她跟看小黄书被发现似的一把盖住计划书:“……啊?”
周博雅学她眨了眨眼,“怎么了?”
“夫君走路没声儿,差点吓死妾身!”遮得再快,不过该看到的已然被看来,郭满有些生无可恋。她完美的人设,估计在这份计划书里粉碎了,“妾身在做回门礼清单呀……”
“嗯?”周博雅丝毫没发觉,十分自然地坐在了郭满身边,“回门礼?”他凑过去再看一眼,就这?
“嗯,明日回了郭家,”郭满破罐子破摔,拿出那张皱巴巴纸,指着其中一个鬼画符的东西说,“妾身在琢磨,是继续装弱卖惨呢?还是趾高气昂当那最潇洒的翻身咸鱼?”
周博雅:“……”
虽然不知翻身咸鱼指的何物,但他小媳妇是否对他太坦诚了些?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次日天麻麻黑, 西风园便躁动了起来。
廊下传来轻微的走动声儿,周博雅无声地睁开了眼。窗子昨夜开了个缝儿,微凉的晨风夹杂着草木清香透过缝隙钻入屋内, 吹拂得灯罩中烛火跟着轻轻摇曳。亮得人晃眼儿, 周博雅抬手遮了遮眼睛, 掀开纱帐放下了一条长腿。
双喜双叶老早便在正屋门前候着了。
今儿是她们姑娘回门的日子, 两人可是抱着回去狠狠扬眉吐气一场的心,激动得半夜就爬起来准备的。此时听见动静, 上前轻轻叩了叩门。
听见里头传来低低的男声道一句‘进来’, 两人便垂头敛目地推了门进去。
周博雅一身薄绸亵衣, 披头撒发地坐在床榻的边沿儿,长腿懒懒支起一只。黑如墨缎的发丝洒乱在肩头,有些慵懒, 却沉甸甸的如流水洒下来。睡了一夜叫领口也松开了, 半敞着, 露出极好看的锁骨和脖颈,真真儿活色生香!
冷不丁瞥见,两人脸上顿时一阵火烧, 忙不迭地垂下头再不敢乱瞥。
周博雅偏头看了眼帐中, 小媳妇儿仍旧睡得人事不知。于是赤脚下榻, 趿了鞋子冲双喜双叶摇摇头:“不必唤她,”他站起身, 高挑的身子映下的黑影仿佛能遮天蔽日, 霎时间叫整件屋子都暗了下来, “早膳之前再叫她。”
双喜心里高兴,她们姑娘这亲事拼着一条命也要抢下来,实在太明智。
清欢清婉也适时起了,正领着伺候洗漱的小丫头婆子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周博雅正在屏风后头穿衣,举手投足间,俊逸的身影在屏风上若隐若现。双叶眼尖瞥见清婉藏在发丝儿中那双通红的耳尖儿,敏锐地意识到什么,顿时就被恶心了。
寻个合适的机会跟姑娘提一回,总不能容个情分大的丫鬟成日里碍眼!
双叶心里冷哼,正要张口,那头双喜已经去抢清婉的活儿。
“这里就由我跟双叶来吧,清婉不是要去清点姑爷的私库?那可是再要紧不过的活计!你这日日都清点一番的,这儿便不劳烦你,快些去吧!”这几日清婉总把这话挂嘴边,生怕旁人不知她得男主子的赏识。双喜皮笑肉不笑的,闭着眼睛都能把她说话那副神态学出来。
清婉脸上有些难看,“天儿还早,公子还等着我去伺候呢!”
她眼一递屏风,意思是周博雅身边离不得她。
双喜的白眼都要翻出来,若不是顾忌着主子还在,她都能几句话臊死她!清婉冷冷一扫瞪眼看她的双喜,抽了帕子压住嘴角,转身便进了屏风。
周博雅已经换好了衣裳,头发披散在肩上,正等着清婉去梳。
说来清婉自视甚高也是有资本的,虽说她与清欢自幼伺候在周博雅身边,但因着她们家公子自小不喜与人接触的脾性,整个院子的丫鬟都不曾近过公子的身。唯有她特别,她日日晨间替她们公子束发。
从束发之年起,一束便是五年。难道这还不够她自傲?
唯有她一个人能碰得,唯有她一个!
公子甚至将私库的钥匙交于她保管,这还不够说明公子爱重她么?清婉私心里觉着这些奴婢不曾感同身受,根本体会不到她的特别。她在公子心中与旁人是不同的,从来都不同,就是同为大丫鬟的清欢也比不上她。
在铜盆中净了手,清婉拿起象牙梳子便轻柔地替周博雅梳理起了头发。
周博雅盘腿端坐于案前,手边摆着一盘点心和一壶清茶。
自从李旺家的亲耳听新奶奶说了不喜甜,今儿这点心的甜度便大打折扣。捻了一块,入口只尝了点甘味儿便没了,周博雅没滋没味地吃了两块便罢了手。清婉细心瞥见,一面梳发一面呵气如兰地询问:“公子可是起太早了,身子不舒坦?”
她知道分寸,虽靠近了些却没敢真贴上去,果不其然周博雅没怎么反感。
“无事,”周博雅接过递来的湿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