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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室 作者:木家小北

    黑木盒子的盖子打开,愤道:“才一百两!”往日正院那女人拿她们家姑娘抖威风她们都忍了。她家姑娘这三个月不到就要出门子,嫁妆还想刮下一层血肉?简直欺人太甚!

    郭满点点头,“哦。”一百两是多少钱,她其实也不知道呢呵呵。

    “一百两怎么了?”李妈妈不高兴,“一百两难道还少?妈妈一个月月例不才五两?尽够一家人花销了,六姑娘难不成还不知足?”

    说句心里话,给银子已是她们夫人为人厚道了!照她来看,就是白拿了你又能如何?做人女儿的,给母亲是孝敬,不给是忤逆,“左右那缎子六姑娘拿着只能压箱底儿,不如换些实际的银钱花使。”

    拿她们家姑娘跟奴婢比?双喜双叶气得差点扑上去咬死她!

    李妈妈才难得在意双喜双叶,敷衍地行了个礼,便准备走:“奴婢已将话带到了,这就告退了。”

    懒得再废口舌,她屈膝打了个千,趾高气昂地扭了头。

    郭满楚楚堪怜站那儿呵呵一笑。然后不慌不忙地把背在身后的木棍拿出来,冲双叶头一昂:“愣着干嘛?上去关门啊!”

    双叶有点跟不上,扭头,“啊?”

    再一看自家姑娘手里握着一个婴儿臂粗的棍子,正幽幽地在手中掂,顿时眼一凸。

    她懵懵地‘哦’了一声,小跑着超过李妈妈,眼疾手快地插上了院子的栓。

    再转头,就见她们弱不禁风的主子握着手臂粗棍子暴起,猛虎扑食般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棍子敲在李妈妈的脑袋上:“双喜,双叶,抄棍子,打!”

    第2章 第二章

    郭满是说动手就动手,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双喜双叶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愣住。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麻溜地人手一根棍子,身体力行地把李妈妈围在了中间。主仆三人,跟打笼子里关的老母猪似的围着李妈妈就是一顿胖揍。

    李嬷嬷在郭家素来是个体面下人。粗活累活从来不沾手的,哪里是三个人的对手?

    躲不及便抱头蹲地上,嗷嗷直叫唤。

    双喜双叶两人这一棍子下去仿佛打开了新世界,那叫一个舒坦,那叫一个解气。仿佛往日受过苦楚受过的恶气,此时都消解了。于是下棍子就更得劲儿,你打这边我打那边,分工合作,直把人打得鼻青脸肿,两眼一翻昏过去。

    心里头恶气一出,回了神,两人棍子啪嗒一声掉地上,脸白了。

    ……完了,她们把李妈妈给打了。

    金氏那人心眼儿比针尖还小,该不会借此机会把她们姑娘的亲事给搅黄了吧?按照金氏以往的行事,十分有可能。一想到这,双喜双叶扑通一声齐齐跪地上,都要哭出来。

    “姑娘!”

    “啊?”郭满正转手腕儿,方才打人不注意,手好像扭了……

    “……都是奴婢们的错,怎么就没忍住呢!若是能忍一时之气,忍到您出阁就好了……”双喜是真哭了。这下子,这下子太太定然又要使幺蛾子!不知到时会不会在她家姑娘的亲事上动手脚,好不容易盼来的亲事……都是她们的错!

    金氏这个人,双喜她们经常提起,郭满多少知道一些。

    听说当初小郭满的母亲尚在世之时,便已然跟郭昌明暗度陈仓,珠胎暗结。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性儿?刻薄恶毒不说,眼皮子还浅,最是见不得原配子女好。就算今日没这茬儿,她也不会叫小郭满的婚事如意。

    “怕什么!咱们打得又不是太太本人。”

    郭满棍子往地上一丢,拍拍手道,“这不就一个下人么?咱们打的是李妈妈。李妈妈就郭家一伺候的婆子,还能拿我郭家正经姑娘如何?”

    “可是……”李妈妈身后站着长房太太啊……

    “你瞧见我打她了?双喜瞧见了?还是双叶瞧见了?”郭满啧了一声,“我这么柔弱可怜,怎么可能是李妈妈的对手?没瞧见你家姑娘快被她给气倒了么……”

    双喜双叶眨眨眼睛,“哎?”

    “院儿还有空屋子么?”痛打落水狗这种事,郭满做得不要更趁手,“先找间空屋子把人丢进去。等会儿你两扶我去前院寻父亲。”

    两人对视一眼,电光火石,忽然懂了郭满的意思。

    “可……能行么?”大爷素来不管后院之事。她们姑娘病了这些年,好几次差点熬不过去,也没见大爷来瞧瞧。

    “我爹好歹是我亲爹,”郭满就笑了:“他再不管我死活,你家姑娘不还是赢了一桩亲事?”虎毒还不食子呢,郭昌明总还记得她是他女儿。

    这般说,好像也是事实。

    “先把人抬走。”

    好在小郭满的院子实在偏僻,李妈妈嚎得跟杀猪似的也没人过来张望一下。于是更方便了她们作案(…)。双喜双叶动作麻利,抬着人往西边空屋去。不过这老婆子在正院吃得太好,一身的肥膘,两姑娘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抬得动。

    空屋儿特意挑了整栋院子最偏僻的。

    一般不熟悉的人这院子的,怕是绕出来都要费一番功夫。临走前,两小机灵鬼还特上道地拿根绳子将人给绑了起来。

    安置了李妈妈,双喜掉头便折去了前院。

    若求大爷给她们做主,得人在府上才行。否则哭给谁看?双喜素来会交际,自然知道郭昌明逢五日休沐一天。说来也是幸运,今日正巧是他休沐的日子,他不出意外,应当在府上。

    ……

    郭满端坐于梳妆台前,拧眉思索了下,叫双叶去拿根绷带来。

    “哎?主子要那个做什么?”头上的伤不是早好了?双叶不解。不过主子要,她自然去拿了一些来。

    郭满接过去就摊桌上,挑了最红的胭脂,弄了个小刷子一下一下刷。

    不一会儿,就见干净的绷带上有了个血印子。双叶一脸神奇地看着,她们主子涂完了绷带又涂脸,眨眼的功夫,那张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养得稍微像人了一些的脸又变成了伤没好之前的灰败色。

    郭满再将那块绷带往额头上一绑——双叶都想立即把人扶到榻上去躺着。

    “怎样?”铜镜看不清,她摸索着涂得,“可怜么?”

    不用回答,双叶的眼神便已然说明一切。

    “罢了,就这样吧。”

    郭满站起来,琢磨着是不是该去换身衣裳。毕竟做戏做全套,她要不然去弄一身破旧些的衣裳?“双喜可回来了?你快去前头看看。”

    正说着,双喜就小跑着回来。

    郭昌明此时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