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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江湖 作者:程子

    当家主……仿佛不能叫主母,然而也不能叫主公呀,只得跟着卫七夕囫囵地叫苏谷主。

    这苏谷主的住处又成了大问题,既然是城主挚爱,内府司自然使出了浑身解数,寻了积年的珍宝,雕梁画栋、穷极绮丽,把卧房打造得堪比皇后寝宫,结果龙云腾只看眼,便雷霆震怒,差点掌把房子给劈了。

    内府司掌事哭丧着脸去找卫先生,卫七夕过来看,几乎气得笑了起来,大刀阔斧把那些罗帐金玉全都除了,只留堂古董家具,又寻出宝刀、剑法若干,添置在房中。

    这才迎来了当家主……唉,苏谷主。

    两人回到卧房时,正巧卫七夕带着织造司掌事送来新制好的冬衣,苏余恨从黄花梨五斗柜上拆出个抽屉,随手从掌事手中的银盘上抽了条银鼠褂,铺在抽屉底,小心翼翼把猫儿放了进去。

    猫儿喜暖,立即滚在柔软的毛皮上,摊开四肢,呼呼大睡。

    掌事垂头丧气:“这……”

    苏余恨看着猫儿笑了起来:“姓龙的,你看它爪肉,竟是红的,像桃花般。”

    “真的是。”龙云腾不由得跟他起笑,陪着逗了半天猫,才转头对卫七夕道,“织造司的褂子做得好,所有人赏半年俸禄。”

    “啊?”以为妥妥要受罚的掌事猛地瞪大眼睛,不知该喜还是该惊了。

    那猫儿点都不畏人,睡饱了就爬起来寻吃食,找不到苏余恨便去找龙云腾,即便城主正在议事,也敢大摇大摆地爬上案头,抬起爪子捉笔架上的毛笔玩。

    众人齐齐停下手头的事,盯着巴掌大的小猫崽,纷纷极尽谄媚。

    “属下枉活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乖巧之狸奴。”这是城主亲卫。

    “岂止乖巧,简直美艳绝伦,诸位看这黄色斑纹,灿若金丝,再看这雪白四蹄,行家称为‘踏雪寻梅’之相,堪称猫中极品。”这是三朝元老,边说着,还边恃老行凶,大手拎起两只猫爪。

    众人起围上去,甚是失礼地盯向猫腹稀疏毛发间的小瓜钮儿:“嗬……真是威武不凡啊。”

    “瞧这大宝贝,亲娘喂,看就是捕鼠能手,”这是虎贲力士,不但说话直接,谄媚得亦是别出心裁,“城主,属下认为,此猫之未来,不可限量,当封为捕鼠大将军!”

    “哈哈哈……”苏余恨对他们所议之事不感兴趣,正卧在不远处张软塌中昏昏欲睡,闻言登时大笑起来。

    大将军?卫七夕看眼龙云腾脸上难得的笑意,心里嘀咕:未必啊……

    织造府掌事刚因这猫儿获赏了半年俸禄,正喜得不得了,自觉将自己划到鸡犬升天那片儿,热络地问:“起名儿了吗?”

    苏余恨伸手招,内力忽地将猫儿隔空吸到掌中,轻轻放在榻上,猫儿胆色过人,丝毫不惧,踩着蜀锦团花软垫满榻乱爬,细而短的小尾巴倔强地高高竖起。

    龙云腾笑盈盈看了这俩半晌,方才转过头来,回答道:“叫阿梦。”

    “好名字!”满室元老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赞美。

    唯有卫七夕心头颤:这不是捕鼠大将军,这是城主世子啊!

    第九四章 番外二烟火红尘

    谢清微时常做梦,梦中有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挟柄古剑,从树上跃上窗台,日光明艳,他的笑容却比日光明艳十分。

    谢清微盘膝在床上打坐,闭着眼睛淡漠地问:“你来作甚?”

    少年歪头,神采飞扬,却不说话,只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谢清微睁开眼眸,冷不丁撞入少年夺目的笑眸中,暮春芳菲落尽,唯有枝桐花盛开如锦,只雀儿扑棱着停在枝上,刹那花飞如雪,落满肩头。

    少年笑容盛,黑发从头顶披散而下,胸口片血色渐渐洇染开来。

    谢清微吃了惊:“你怎么了?”

    黑色的血从眼睛流出,少年变得枯槁,直直地看向他,眼睛中没有眼珠,两个黑黢黢的眼洞流出黑血。

    谢清微倏地飞掠过去:“谁伤了你?”

    在他飞掠过去的瞬间,少年身体忽地往后飘去,阴冷的夜风中传来牙齿咯咯撞击的声音,谢清微奔至窗前,只见漆黑的大海暗潮汹涌,少年贴着海面飞掠而走,灰布寿衣随风抖动,仿若极恶之地抹肮脏的蛛网。

    “你问是谁伤我,你当真不知是谁伤我?谢清微,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能伤我至深、伤我至重?”浪声中夹杂着细细的声音,仿佛在凄厉地哭,又仿佛在桀桀地笑。

    谢清微疾奔出去:“不要走,不要走,开阳!”

    “开阳!”谢清微猛地睁开眼睛,忽觉周遭似有人声,霍然起身,把抓起诛邪剑挡于胸前,动作牵扯伤处,剧痛传来,诛邪从掌心滚落,他警惕抬头,看到月色如水,个灰衣身影蹲在窗台,死气沉沉的眼睛犹如两个黑洞,直直地看向自己。

    刹那间,惨烈的梦境涌上心头,窒息、悔恨、情动、惊怯、剧恸……无数种情愫,说不清,道不明,想不透,割不断,仿佛窗外黑色的潮水,铺天盖地,汹涌而来,顷刻间将他淹没下去。

    口浓血喷出,谢清微把按住床榻,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抬眼,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苍白如鬼。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鬼影:“你来作甚?”

    鬼枭张了张口,嗓中传来僵硬木讷的声音,仿佛太久不说话,已不会说话了般,答非所问道:“你……是何人?”

    “我……”谢清微嘴唇颤了颤,低声道,“我……是负罪之人。”

    “什么罪?”

    “轻信奸人,错杀忠良。”

    鬼枭反应迟缓,困惑地思索了半晌,慢慢摇了摇头:“可我……为何……不愿你死?”

    谢清微惨痛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

    大船靠岸以后,安济和等在岸上的天下盟心腹汇合,快马赶回洛阳,常子煊也决定独自人回长安去整肃明日阁残部,钟意等人将继续南下金陵。

    乐无忧坐在马车上,两腿耷拉在车下摇晃着,嘴里叼根草,漫不经心地问:“谢道长下面有什么打算?”

    “清明将至,我当与你们道去天阙山,赴你我之约。”

    “你是罪该万死,”乐无忧呸地声吐出去草根,淡淡道,“那你只是把杀人的剑而已,如今握剑之人已经伏诛,我也不想再牵连。”

    谢清微平静道:“可我却不能无视那些无辜死在我剑下的人。”

    “那你便赎罪吧。”

    “什么?”

    乐无忧抬眼,看到乐其姝点住鬼枭的大穴,将他把甩到肩上,扛着往马车边走来。

    目光移向谢清微:“原来这货就是我兄弟,我直以为他死了,既然没死,那难保不会有恢复神智的那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