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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3

      小江湖 作者:程子

    击上去。

    二人击即分,金缕雪接连三个后翻,稳稳落地,仰脸看了过来,脸上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定然还活着,祸害存千年,你肯定死不了!”

    “那你这妖女岂不是要长命万岁?”乐其姝目光扫向她的身后,“车上带了什么?”

    金缕雪把扯下车上的雨布,露出整整齐齐几十个酒坛:“得知你还活着,我便即刻动身,从金陵拉来四十坛美酒,我们不醉不归!”

    “好!”乐其姝畅快大笑。

    四十坛美酒拉进客栈,开坛之际,十里飘香,金缕雪狂歌纵酒,得知乐其姝的老态并非易容,而是早衰之后,是大哭大笑,几乎醉死在酒坛中。

    “十年……十年啊,阿姝……你这贱人!你竟然还活着……哈哈……你果然还活着”金缕雪举起酒坛,仰头狠狠灌了大口,眼中流下泪来,“可是却老成这般丑相,你再也比不过我了!”

    “信不信我今日便在你脸上划它几十刀?”乐其姝呛道,“让你这丑八怪变成罗刹无盐!”

    金缕雪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双泪眸痴痴地看着她:“你当真回不去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阿雪,”乐其姝摸着自己苍老的脸皮,却浑然不放在心上,酒气熏熏道,“老成这样又何妨?天下谁能永葆青春?”

    “那你会早死吗?”金缕雪直率地问。

    “或许吧,”乐其姝洒脱笑,“我如今这每日都是地府偷来的,即便明日就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早早去了,也是好事,免得惊宸在下面等得久了,又要怪我这师姐不疼他。”

    金缕雪仰头灌口酒,抹去唇角的酒浆:“罢了,生死有命,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正理!”

    “哈哈,不错。”

    “哎,你说,”金缕雪忽地盯向她,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了起来,“惊宸在下边儿会不会遇到凤小哥儿?白白给养了十七年的孩子,他会向凤小哥儿和相思丫头要钱吗?”

    乐其姝大笑起来:“要钱倒不至于,但是酒嘛……那可就说不准了,他能把那对夫随妇唱的小气鬼给喝到吐血!”

    门外,乐无忧端着碗汤药从走廊快步走过,歪头看眼笑声不绝的房间,转头对钟意道:“接下来十天你都不会见到我娘了。”

    钟意笑:“为何?”

    “这两人凑到起,不把那四十坛美酒喝光,她们是不会罢休的,”乐无忧佯装生气地哼道,“居然坛也不分给我们!”

    “就是!你娘亲太不像话了!”钟意仿若妖姬般进了谗言,笑盈盈地从背后摸出个精致的小酒坛,摇晃两下,“幸运的是,你除了那个不像话的娘亲之外,却还有我这样体贴的夫君,怜香惜玉、知疼着痒,实在是令人羡慕呢。”

    乐无忧脚下跌,煎了三个时辰方才得了碗的汤药差点洒出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笑靥如花地瞥他眼:“香?玉?疼?痒?”

    晚间的客栈走廊里不停有旅人走动,钟意手臂虚挡在脖后,护着他从人群中间穿过,靠近他的耳边:“阿忧你自己是不知晓呐,当你汗涔涔地骑在我身上时,那身缎子样的白肉,当真是冰肌玉骨、香汗甘霖……”

    “……哦?”

    “可不是?你看我如今连酒都不馋了,全都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钟意来劲儿了,嬉皮笑脸道,“至于痒和疼嘛……”

    乐无忧舔了舔下唇,似笑非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只听钟意甚是得意地压低声音,咬着他的耳尖笑道:“为夫有个宝贝,最能医痒摩疼,阿忧猜猜是什么?”

    “我猜你爷爷!”乐无忧脚踹了过去。

    钟意早有防备,忽地往后闪,避开他的断子绝孙脚,哈哈大笑起来。

    “小淫贼!”乐无忧愤恨地骂了句,绷不住也笑了出来,端着汤药走进房间,在钟意跟来的瞬间,猛地飞起脚踢上房门,只听声惨叫,房门实实在在地拍在了钟意的脸上。

    常子煊睡得迷迷瞪瞪,恍惚间听见声闷响,睁开眼睛,看到乐无忧正转过头来,那张总是刁钻讥讽的脸上竟满满全是笑意,笑眼璀璨如星,仿若凝了九天银河。

    不由得怔住了——相识年,自己竟从未见他笑得这般天真过,仿佛世间万事全与他无关,芸芸众生皆不需挂念,他只要看见对面的那个男人,便好似就已经看见了整个天地。

    “傻愣着看什么?”乐无忧在床沿坐下,将汤药搅了两下,舀起勺轻抿入口,皱眉,“我娘开的这方子也忒不慈爱了,喝口就苦到爷爷家了。”

    钟意往炭炉里加了几块银骨炭,火舌跳跃起来,房间里暖了几分,对乐无忧道:“你只喝口就苦到爷爷家了,而常少主却每日都要喝上三大碗,岂不是苦进了祖坟?”

    “就你话!”乐无忧横他眼,心想这厮说的也叫人话么?对常子煊莫名的恨意怎么就消不了了?

    钟意被骂了却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搬个小机兀坐在炭炉边,从怀里摸出包生栗子,丢在炭火中烧栗子吃。

    乐无忧舀起勺汤药送到常子煊唇边:“来,喝吧,已经不烫了。”

    “我自己来,”常子煊强撑起身体,接过药碗,仿佛丝毫没觉得苦般,咕咕三口喝干,将药碗递还给他,虚弱地躺回枕头上,低声问,“今日怎是你来送药?”

    “不但今日,往后十几天都会是我来送药,”乐无忧道,“金姑姑拉了四十坛美酒来,她俩不给喝干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样……”常子煊喃喃道,“我先前以为,你定是不肯再见我的。”

    乐无忧凉凉道:“若个人蠢到没有威胁,那倒是见见也无妨。”

    常子煊怔了怔,苦笑声:“世间能蠢到我这般境界的,想必也不,”他抬起目光,望向乐无忧的肩头,声音苦涩,“我曾刺你剑,无忧,你还回来吧。”

    “那自然是要还的,”钟意远远地冷嗤,“阿忧你就往他脑袋上刺,说不定,刺个窟窿往外倒点儿水,人就不那么蠢了呢。”

    常子煊眼神紧,分外难堪地垂了垂眼眸,满眼皆是深深的愧意。

    乐无忧为他掖了掖被角,起身,往外走去,懒洋洋道:“等你伤好再说吧,就现在这破破烂烂的样子,我还真没大兴趣。”

    “无忧!”常子煊忽地提高声音,伤口被扯到,骤然痛,他手掌在被底不动声色地捂住伤口,哑声,“对不起,直错怪你。”

    “道歉有金子么?”乐无忧笑了声,“你爹娘都死了,现在整个明日阁都是你的,若真觉得错怪了我,不如把你家业分我半儿,说不定哥哥我见钱眼开,就原谅你了呢。”

    常子煊抿唇笑了起来:“你全拿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