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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湖 作者:程子
他吓得往后闪,看到钟意指尖夹着另颗栗子送到自己面前,时张口结舌。
钟意笑道:“难道你还等着我剥了喂你?哦,我知道了,少盟主是怕我下毒,那算了,还是给小九苞吧……”
话未说完,安济把夺走了栗子。
夜渐渐深了,众人围炉夜话,却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只得各自寻得避风的角落,昏昏睡去。
半夜果然又飘起雪来,呼呼的寒风从破窗刮入,吹得炭盆中火舌晃动,乐无忧睡意不深,被窗外的风声吵醒,转了个身,手脚惧寒地缩了起来。
钟意伸手将他搂入怀中,双腿夹住脚,闭着眼睛在他身上摸了几下。
乐无忧低笑:“这会儿你胡闹什么?不要命了还是不要脸了?”
“想哪儿去了?”钟意手指摸索着抓住他冰凉的双手,拉着放进自己胸口的衣服中,低声调笑,“还是阿忧你希望我胡闹下?”
乐无忧手指在他胸前用力掐了下,笑骂:“闭嘴!”
“好好好,闭嘴,”钟意轻笑,大手扣着他的后脑抵在自己肩上,舒展着四肢几乎是将乐无忧从头到脚都裹在了怀中,柔声道,“睡吧,这回不冷了。”
“嗯。”乐无忧偷偷吻了吻他的衣领,笑着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久,房中微微响着绵长的呼吸声,窗外雪花落在廊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周遭片寂静,仿佛整个天地都陷入沉睡。
墙角个黑影动了起来,动作极为轻巧,如同只猫儿般无声无息地潜了出去。
钟意睁开眼睛,淡漠无情地看向窗外,雪光映亮他的凤眸,只见双眸沉静如海,暗潮汹涌。
“嗯……混蛋钟意……不要抢……”炭盆边传来含糊不清的呓语,安济翻了个身,睡梦中无意识地往热源靠去,突然“唉哟”痛叫了声,惊醒过来。
盟总的年轻人纷纷惊醒,紧张地问:“少盟主怎么了?”
“没事,”安济脸如丧考妣地举着他纤细的爪子,痛得龇牙咧嘴,“手碰到炭盆上了,好疼……”
“烫伤了吗?”个人摸出药膏,“抹点烫伤药,好得快些。”
“没伤,”安济泫然欲泣,却嘴硬地说道,“你们睡吧,我去如厕。”说着起来,走出门外。
寒风扑面而来,他狠狠打了个冷战,也不去寻茅房了,缩着肩膀哆哆嗦嗦地跑到树下,打了个哈欠,边解开汗巾边嘀咕:今年冷得仿佛太早了点,才刚到腊月呢,就这么冷,该不会尿完就给我冻成棍了吧。
热尿沃化了积雪,安济玩心大起,盯着胯、扭着腰,在雪地上写了个“九”字,最后笔写完,泡热尿正好酣畅淋漓地排尽,他整理好下裳,欣赏着自己歪歪扭扭的杰作,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笑声戛然而止,他忽地转身,警惕地盯向西北方向,只见细碎的雪花缓缓飘落,寒冷刺骨的夜风中带来丝不同于木柴的烟火香气。
还仿佛是檀香。
盟总的年轻人们被他们少盟主的烫伤惊醒后,很快又沉沉睡去,岂料还没睡到炷香时间,寂静的雪夜中骤然传来阵激烈的打斗声。
“怎么回事?”众人惊起,面面相觑。
条白影从眼前刮过,顷刻间消失在眼前。
“少盟主呢?”众人大惊,“那打斗的是少盟主?”
乐无忧也被惊醒,茫然望去,冷不丁撞入钟意清明的眼眸,低声问:“九苞呢?”
“别担心,”钟意拍了拍他的手,拿起三尺水,“走,我们也过去。”
众人循着声音疾奔而去,接连穿过两个庭院,看到谢清微羽衣被寒风鼓起,几番腾跃,形如雪天白鹤,扑进前方的祠堂中,铮然声诛邪剑出鞘,空气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伐之气。
钟意和乐无忧飞掠进门,正好见到九苞拼死举剑刺去,却被谢清微轻松破招,荡开双剑,散发着血腥气息的诛邪剑抵在了他的脖间。
“谢道长,不要杀他!”安济捂着肩头痛叫,“擒住即可,我要活的!”
“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钟意先声夺人,脸大惊失色般冲了过去,厉声叫道,“放开我的婢女!”
“什么婢女!”安济仿佛被戳中了痛脚,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他是个男的!”
好不容易赶来的盟总弟子们进门就听见这么惊悚的声,顿时脚软,噗通噗通摔出了个叠罗汉。
第八九章
“连男女都能认错,说你是废物,这是对废物最大的侮辱,”九苞讥笑,目光下移,看着抵在自己喉间血腥浓烈的黑色剑锋,冷哼声,“诛邪剑斩妖除佞,敢问谢道长,我是妖还是佞?”
“事发突然,有冒犯,”谢清微收起诛邪剑,看向他,“你为何在此处?”
九苞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个盟总弟子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指着处叫了起来:“这是什么?”
有人点亮油灯,灯花爆,照亮两个灵位,灵前线香无声地掉落段灰烬。
谢清微目光扫向地上,看到个被打翻的泥盆,寒风吹入门内,卷起未烧尽的纸钱飘散开来。
空气中弥漫着灼烧的烟气和淡淡的檀香。
安济肩头被剑洞穿,流出的温热鲜血染红金色锦袍,他却仿若感受不到疼痛,死死盯着灵位,恍若梦中般喃喃道:“先妣明太君岐……”
谢清微眸光闪了闪:“你是明月光?”
九苞抿紧下唇,沉默半晌,抬眼瞥向他,却依然冷着脸没有回答。
“你定然是明月光了,”谢清微沉吟,“如果明月光侥幸逃过劫,如今也该是你这般年纪,还有这灵位……”
铁证如山,这是如何也抵不过去的。
钟意爽朗地笑了两声,负手走了过来,将九苞挡到身后,对谢清微等人淡淡道:“不过是祭祀先人区区小事,各位明火执仗的,是否太过小题大做了?”
“可……这不是平常的祭祀,”安济恍惚地说,“他……他竟是明月光,这……”
“怎么不平常?因为他的父母年前惨死了,所以他连祭祖的资格都没有?还踢翻了人家的火盆,这万因你们的缘故,人家父母收不到纸钱,这冬节年下的,在地府没钱吃穿用度,这账算谁头上?”钟意目光落在地上,泥盆旁边散落无数灰烬,纸钱上已没了明火,唯有丝火线无声地蔓延着。
谢清微低声道了句“无量寿佛”,看向他:“踢翻火盆当实属无意,方才这两位斗得激烈,或许时情急,冒犯了先人,只是……明小公子为何会成为你的婢女?”
“我还要问你们呢,”钟意推四五六,昂首挺胸俨然是满腹愤慨的受害者,诘问,“我只不过是睡了觉,怎么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