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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湖 作者:程子
,连亲都没亲下,我怎么就禽兽了?”钟意肚子委屈,“做好事难道还错了吗?”
“这么淫秽不堪的夜,老夫居然是昏迷的……真是无法接受……等等,你说什么?”乐无忧从被子下钻出来,声音倏地拔高,“你小子没碰老夫?”
钟意扁了扁嘴,刚要说话,忽然院子里传来簪花婆婆不耐烦的声音:“小畜生,你都带了些什么麻烦过来?”
乐无忧吃了惊:“那是簪花婆婆的声音,是她救了我们?”
“嗯,”钟意点头,“我出去看看怎么了。”
说着走出房门,脚步不由得顿,只见簪花婆婆手夹着个青年,扔了进来,个墨蓝锦袍,个金色华衣,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看上去十分狼狈。
“常少主,少盟主?”钟意回忆下,觉得以自己点穴时的力度,他们确实也该醒过来了,目光往门外看了看,诧异地问,“苏余恨呢?”
“本少怎么会知道那个魔头去了哪里?”安济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在室内打量番,然后凶狠地看向钟意,“这就是你们的窝点?”
“少盟主,请注意你的用词,”钟意平静地说,“听闻令慈曾邀请当世大儒为你讲学,如今看你这说话方式,想必那些流传千古的经纶典籍,大概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你!”安济气堵,顿了顿,恶狠狠道,“你若只是帮乐无忧擅闯剑阁,还能算作是被妖人迷惑,但你挟持我和表哥,这问题可就严重了!你知罪吗?”
钟意负手,摇头道:“不知罪。”
安济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噎死,怒道:“你但凡还有点良知,就赶紧送我和表哥回盟总,否则,等我爹派人找来,你就等着和乐无忧起上斩佞台吧!”
“你是安广厦家的小杂毛?”簪花婆婆突然插了句。
“什么小杂毛?本少乃天下盟少盟主安济!”安济蛮横地转过头去,发现说话的是个这个似嫩似老的女人,声音戛然而止,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刷地就变了,下意识往钟意身后躲了躲。
簪花婆婆鄙夷地看了他眼:“常相忆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小畜生?”
“掌嘴!家慈名讳岂是随便叫得?”安济暴怒,把握住剑鞘,另只手就要拔剑,忽而想到自己佩剑已断,脸色不由得变了,用力将已经拔出寸余的佩剑插回鞘中,挥起双肉掌,击向簪花婆婆,叫道,“我现在就为母亲教训你这个老妖婆!”
钟意咋舌,简直有些不忍心看了。
只见安济如同只金色的雏鸟,尖鸣着冲了过去,簪花婆婆广袖挥,只干枯苍老的手掌伸了出来,稳稳当当地扣住了他的咽喉。
“……”安济个照面就束手就擒了。
“大废物生出个小废物,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代不如代。”簪花婆婆不客气地嗤了声,松开了他的咽喉,顺手从他腰间拔出佩剑。
剑光粼粼,长剑的锋刃在朝阳下泛着秋霜般冷冽的寒气,真是柄不可得的当世好剑,可惜却从中间被折断了。
簪花婆婆屈指弹了下剑身,嘿地声笑了出来:“好好柄剑,在老子手里断遍就算了,在儿子手里又断遍,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钟意突然出声:“婆婆知道此剑曾经断过?”
第四九章
簪花婆婆举起断剑,对着日光看去,缱绻的秋阳射在剑身上,寒光粼粼,她出神地看着剑锋,轻声道:“都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三十年前?”安济快言快语,“我爹二十岁的时候?”
“细细算来,应该是二十八年前,当时安广厦那厮还是少盟主,”簪花婆婆嗤笑道,“跟当时的明日阁少主常风俊那叫个臭味相投,两个废物在群马屁精的吹嘘下简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常子煊也已经醒来,用长剑支撑着身体了起来,冷冷道:“请婆婆慎言。”
他声音冷硬,十分不讨人喜欢,然而坏脾气的簪花婆婆却没恼,笑盈盈地看向他:“你小子今年也该二十五岁了,竟丝毫没学到你那废物爹的见风使舵,看来儿子还是要随娘的。”
常子煊眼中抹异色滑过,抿紧嘴唇,没有再说话。
簪花婆婆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目光柔和地说道:“待来日你执掌明日阁,当如同你娘样柔中带刚,万万不可像你那不争气的废物爹。”
柔中带刚?
这说的是常子煊他娘?明日阁的龙夫人?
那分明叫刚中带刺吧。
钟意不动声色地看了二人眼,有些幸灾乐祸地想:常子煊这货是出了名的爹不疼娘不爱,龙夫人乃海天连城龙王长女,出阁之前也曾扬千帆、破万浪,远下重洋游历列国,虽然遵父命嫁入明日阁,年来却对风流成性的常风俊万个看不起,连带着对相貌与常风俊十分相似的常子煊也不待见了。
“婆婆片好心晚辈心领,”常子煊漠然道,“然而父母恩情,断不可忘。”
钟意暗中咋舌,心想:焉知你这么讨人厌的性格不是因长期得不到父慈母爱才导致的心理扭曲?
簪花婆婆仿佛感觉到他在腹诽,目光凌厉地瞥过来眼,钟意立即板起脸做认真聆听状。
“你究竟是什么人?”安济满脸狐疑地出声,似是对她的武功十分顾忌,无意识地往钟意身后躲了躲,嚷嚷,“凭什么对别人父母指指点点!”
钟意道:“这位是簪花婆婆。”
“啊!”安济惊叫出声,怔了片刻,把捂住自己的嘴,眼珠惊惶地转了转,看向钟意,“位列方外三仙的簪花婆婆?”
“怕了吗?”钟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安济满脸的惊恐都快化作实体飞出来了,挣扎了半天,忽然从钟意身后走出来,双手抱拳,俯下腰去,大声道:“之前不知是前辈,言语有得罪,请婆婆见谅,安济甘愿领罚。”
簪花婆婆笑了笑:“看样子还没被安广厦彻底养歪,算了,老身把年纪,跟你个毛孩子计较未免太掉价。”
“谢婆婆。”安济仰脸笑了起来,阳光照亮他抹额上的红珊瑚,越发显得少年意气、神采飞扬。
钟意道:“婆婆,您方才说这把剑在二十八年前曾经折断过,可否方便细说?”
安济脸上笑容顿,嘟囔:“不可能吧,爹爹武功那么高,武林榜上天下第呢……”
“世上永远没有天下第的武功,”簪花婆婆淡淡地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五湖四海之外,藏着无数世人所不知道的武功绝学。”
钟意道:“南疆妖、西荒魔、北邙鬼、东海仙。”
“不错,”簪花婆婆点头,“二十八年前曾有人自大海波涛之间仗剑东来,此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