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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江湖 作者:程子

    力,为他疗了次伤,竟然能累得吐血。

    他走回床边,抬起双手,插进乐无忧的头发中,轻轻按压着他的头皮,过了片刻,不禁咦地声叫了出来。

    破镇阁十将之时他曾在乐无忧的头皮上摸到两个如若金针的小突起,如今竟然没有了?

    第四八章

    钟意翻手,抓住乐无忧的手掌,两手掌心相对,注了缕内力到他体内,眼睛微眯,细心感受他内息的变化。

    过了会儿,他睁开眼睛,看向床上之人苍白却恬静的睡颜,脸色阴晴不定。

    乐无忧好像天生经脉比旁人细些,此时虽然昏迷不醒,经脉中的内息却仍然在轻缓地流淌着,飘逸轻盈,仿佛清风流动、彩云散开,正是风满楼颇负盛名的云散心诀。

    钟意皱了皱眉头,不死心地握紧他的手掌,缕内力再次注入进去,好像有神识般在他的体内小心探查。

    床头的蜡烛点点变短,钟意的额头渗出汗珠,来来回回探查了三次,才勉强察觉到丝极其轻微的沧浪之气。

    ——且共从容心诀被压制了。

    他收回手,神色沉静下来,暗忖:虽说江湖儿女,仗义相助,然而却不是所有人都肯为萍水相逢的后辈呕血疗伤的,这个簪花婆婆当真与阿忧非亲非故?

    钟意叹声气,起身端过清水为乐无忧清理身体,将手巾浸在水里,冰凉的井水刺得他个哆嗦。

    双手捧住铜盆,内力灌输,片刻之后,盆里咕咕冒起了热气,钟意用温水沾湿手巾,轻轻擦去乐无忧身上的血珠,心头微颤。

    手底的身体苍白单薄,经受过极致的痛苦却不留丝痕迹,薄薄的皮肤下,流淌着炽热的鲜血,十指纤纤,却力能扛鼎。

    湿巾沿着结实的小腹慢慢下滑,钟意喘息变得粗重,唇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拉开他的双腿,擦了擦安静卧在草丛中的小家雀儿,有些坏兮兮地隔着湿巾捏了两下,心想:此时若趁机给他把这撮小草给除了……

    待明日醒来,他会招雪照云光诀劈了自己吗?

    于是钟意笑着笑着笑容就消失了,有些苦涩地扁了扁嘴,他想亲亲乐无忧微启的薄唇,亲亲他清秀的锁骨,亲亲小巧的肚脐……心上人这样赤条条地躺在自己面前,却不能亲、不能吻,这简直比千刀万剐还要残忍的酷刑啊。

    “唉……我这样的柳下惠你打着灯笼也再找不到了,珍惜吧,我的阿忧啊。”钟意摇头晃脑地叹声气,用手巾沾湿温水,继续擦了下去。

    不知簪花婆婆用了什么手段来疗伤,乐无忧的衣服全都碎成齑粉,连鞋袜都没有了,钟意攥住他纤细的脚踝,点点仔细地擦着。

    他的脚十分秀气,九根脚趾纤细修长,莹润的指甲在烛光下泛着贝壳般的光泽。

    钟意边擦拭着,边美滋滋地自言自语:“但我不会直做柳下惠的,待有朝日你我心意相通,我定要……嘿嘿嘿……阿弥陀佛,不能乱想,清心静气……清心静气……可是,阿忧这么好看,教我怎么清静得下来?”

    给乐无忧全身擦干净,细小的伤口也用银针挑了药粉处理好,钟意伸手要去拿干净衣服,倏地停住了。

    ——此处乃簪花婆婆的住宅,哪里有乐无忧的衣服?

    拉过被子给他盖好,钟意叮嘱自己待明日天亮之后,定要悄悄潜入洛阳内城,买上两套换洗衣服才行,不然以乐无忧的脾气,岂不是要给自己添大堆堵?

    当然,他要是愿意穿自己的衣服,那是再好也不过的,嘿嘿。

    将切工作都做完,钟意吹熄蜡烛,伏在床前睡了过去,这天发生了太事情,本该夜无眠,然而钟意自从闭上眼睛,就开始接连不断地做梦。

    梦中是乱石林立的海岸线上,白色的浪花滚滚而来,惊涛拍岸,石缝里落了层白色的花瓣,只小蟹举着钳子呆了呆,飞快地往岸边爬去。

    岸上春色阑珊,百花落尽,开了片漫无边际的雪白桐花,风吹落,花如雨……

    个月白色轻衫的女子在花下,轻声哼着悠扬的童谣,柔和的目光追逐着眼前奔跑的孩童。

    孩童短衣垂髫,摇头晃脑地跑了几步,忽然踮起脚,看向海边重载而归的大船,大声道:“娘,看,有船,是不是爹爹回来了?”

    “那是出海归来的渔民,不是爹爹。”

    “阿玦都没有见过爹爹,”孩童踢着颗石子,撅起嘴嘟囔,“爹爹的武功很高吗?”

    女子笑盈盈道:“比娘稍稍差那么点点,但是阿玦的爹爹是个大英雄,仗剑江湖、行侠仗义……”

    孩童漂亮的双眼绽放出光彩:“那阿玦长大,也要成为像爹爹样的人!”

    背后却没有回答,孩童疑惑地转过头去:“娘,您说……”

    声音戛然而止。

    ——轻衫女子不见了,在她着的花下,个血乎乎的肉团出现在视野中,看不出形状,却在微微地抽搐着……

    孩童惊惧地张大嘴巴,却把将小拳头死死塞进了嘴里,堵住脱口而出的惊叫,慢慢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丝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阿玦?阿玦……”轻柔的呼唤从耳边传来。

    孩童双手抱住了脑袋,身体痛苦地抽搐,仿佛在母体中般,慢慢地蜷缩成小小的团。

    “阿玦……阿玦……阿玦……”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近得仿佛就在耳边般。

    钟意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直直地瞪着眼前的虚空,脸上没有丝表情,冷峻犹如恶鬼。

    只纤细的手出现在了眼前,轻快地晃了晃。

    钟意眼珠木然转了下,慢慢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脸上的冷峻扫而光,毫无过渡,直接笼上满脸笑容:“阿忧你醒了!”

    灿烂的朝阳从雕刻精致的窗棂洒进来,在床头的墙上投射出片花纹繁复的光影,乐无忧躺在这片光影下,脸色虽然苍白,却带着轻松的笑容,灵动的眼眸中水光潋滟晴,犹如骄阳下的泉水,浮光跃金。

    钟意笑道:“大早就这么开心,身上不疼了吗?”

    “疼?为什么疼?”乐无忧被问懵了,两人大眼瞪小眼,须臾之后,猛地倒吸口冷气,眼睛瞪得仿若铜铃,动作顿顿地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眼,满脸震惊地抬起头来,嘴唇哆嗦,“没……没穿衣……衣服……我们……你……你把我……我……”

    “……”钟意目瞪口呆。

    乐无忧舌头打结半天,终于完整地吐出句话:“你……你这个禽兽!”

    “……”钟意张口结舌。

    乐无忧揪起被子遮住了脸,声哀叹从被子里传出:“老夫的元阳……”

    “我就给你擦了擦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