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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节 翩翩一把火,灿灿强国钱

      曲尽星河 作者:鼎鼎当当

    黑明亮约谈了吕宫。

    他们二人谈些什么,已无人知道,府邸外面围裹得都是绣衣和鱼鳞,不过,最终吕宫举脚出来,却是神情戚戚。走出来,吕宫轻声说了句:“黑先生是识趣的人,自尽了。”说完,他便要和中郎将穆步福起去三分堂的总堂了,那儿有着堆积如山的账册,虽然朝廷也已经派了兵,但三分堂自己拥有定的武装力量,为了守卫金银,纪律森严,若不及时赶到,怕人会毁坏账册。

    账册若毁坏,少人的钱没了,怎生了得?

    吕宫被人扶了上了马,回头看了眼,他心里还掀起轩然大波,黑明亮这样为了几个臭钱通匪的人,竟然和自己谈保全同行和三分堂同业,义无反顾自尽服罪,太不可思了,好像以前的过往都是对他的误解样。

    不过,成大事者需心狠,吕宫只是在心里同情下zhè gè 与自己渊缘很深的人,也许还需要回家之后,给父亲说下。

    到了三分堂总堂,样兵马如林,吕宫下马,正要往里头走,发现干将领竟簇拥着个身穿铠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连忙走过去,伏地拜见。皇帝却把他扶住,低声说:“朕是要看看三分堂的账册。里头的人识相,见到官兵,已经让开了。你掩饰着朕躬,起进去。”

    人走了进去。

    先去的是金库,把守金库的人已经换成了朝廷的官兵,走下去,用力打开厚实的铁门,却又是道铁门,再打开,又是道石门,石门打开,又是道铜门……这是钱业上常说的三道关,防水火贼人与神仙。

    铜门打开,全是只只横板柜,上头金砖银砖条条,码得整整齐齐,二人信步直行,走了百余步,竟然还没到头……吕宫举起手,死死咬到手背上,这么的钱,会是少?天下已经清算那么久了呀。他浑身发抖,被金银闪得眼睛生疼,年后仍是天寒地冻,却是不自觉出了身热汗。

    皇帝也好不到哪去。

    尽管是国之君,但是还是吃惊于眼前的景象,他自言自语道:“国库何来如此的金银?入出,年能结余几何?朕常问这天下的钱都去哪了?”他兴奋不已,走到吕宫前头数十步,猛地回头,反问吕宫:“这天下的钱财去哪了呀?而今有了dá àn ,你知道这里有少?”

    他大吼声:“有少?”

    他伸出指头,大叫道:“清算数日,白银分遣各地,这里还足足还有五万万两以上呀,朕问过,大致zhè gè 数,最近清缴的账款就有万万两上下。你知道吗?朕不答应那些钱庄,将国库的钱交给他们去帮着清算,jiù shì 有千万的帐还没收回来,千万,孤都怕掏空国库,这里有五万万两呀,有了他们……二百万的军队,不用裁撤,根本不用。”

    皇帝大笑,笑声中充满着shèng lì 者的喜悦,和富国强兵的雄心。

    吕宫却差点忍不住给他索要点儿,给自己个零头,自己也是吕半城,吕城呀。

    皇帝慢慢退了回来。

    他的笑声,他的jī dòng 随着离库门越来越近,竟然分分收敛,走到外头,就已经显得平淡无奇了。吕宫也样,高人要有高人的风范。两人路,渐渐走到账册间,这又是个庞大的建筑,怕损坏,不能像金银样往下放,放到个阁楼中,整整五层之,二人走过去,还能看到朝廷发遣来算账的人。

    皇帝突然间要求说:“让他们先退走,赶紧退走。”

    等人都退走之后,却是韩胜个在楼整个排排账册中行走,他是要带这些人算账的,去拿总根出来,突然发现人下没了,正yì ;,看到了两个人,潜意识里,他觉得不正常,害怕,连忙躲到个帐柜的后面。

    下头是木炭和石灰,防潮用的,他小心翼翼避开,希望能从别的地方溜出去。走了数步,听到个声音响起:“吕宫。朕要是把火把它们全烧了怎么样?待会抓些人来,就说是他们烧的,明天闹市上斩首示众……如何?”

    吕宫几乎是尖叫:“陛下。这怎么可以?”

    皇帝吃吃笑道:“非常之人,要敢为非常之事,把火烧掉,钱财归了国库,军队就有了钱,不但军队有了钱,朕还能修座像样的宫殿……为国家积粟。”他要求说:“你去。你去把那边的火把拿来把,这边他们的灯都做过处理,有罩子,你去找火把,然后你点,只有你点,朕才放心。将来你若泄露出去,是你点的。”

    吕宫震惊地说:“我吕宫能干这样的大事?把这里烧掉?”

    皇帝hā hā大笑,说:“你问的奇怪,好像很好玩是吧,天下人若是知道你把火烧掉,会人口,啃烂你,咬碎你。你还当好玩?”

    吕宫怎么可能觉得好玩。

    皇帝说的,他都能想得到,但是和皇帝起进来,得悉zhè gè 阴谋,唯有自己去烧,自己才能活着出去。

    皇帝看着他去找火把,突然喊住他说:“你与狄阿鸟为友,你觉得朕与他相比如何,孰强孰弱?”

    吕宫停在那里,脚前,脚后,小心翼翼地说:“是陛下。”

    皇帝说:“朕觉得朕比他要弱些,领兵打仗,怕是不及他。”

    吕宫想也不想就说:“不。陛下。你强。因为他总是心慈手软,成大事的人,哪能不狠下心?他却是总狠不下。便是今天,你杀了他,他也不会把火把这里点了,倒是有可能别人要点,他与别人拼命。”

    皇帝奇怪地问:“为什么?不点,jiù shì 不敢点,为什么竟不让别人点?”

    吕宫鼻子酸,种莫名的情绪涌上,他轻声说:“这是天下人的钱呀。他?他自以为正义吧?”

    皇帝在嘴里咀嚼:“正义?正义jiù shì 你不能让人知道。解决国家的财政困难才重要。不是吗?”

    韩胜已经知道这两人是谁了。

    他不敢相信,很时候,他还觉得先生做得不对,却没想到,却是万万没想到,两个人竟是在这样对话。

    这是国的皇帝,为了解决财政困难,竟然起心私吞三分堂的银库。

    天呐,皇帝不知道吗?

    这是天下人的钱呀,他烧了账册,天下人怎敢罢休?

    他们怎么办呀?

    知道这里马上就会燃起汹汹大火,他没有起心保护。个念头涌上他的心头:“我要活着出去,我定不能死在这里。我要为三分堂洗刷诬陷。这火不是我们点的,是皇帝起的念头,让吕宫执火的。”带着这样的想法,他藏身于黑暗中,lì yòng对地形的熟悉,往另外个出口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