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星河 作者:鼎鼎当当

    赵意如走得毫不迟疑。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只要土扈特人提了条件那就好办。

    过河时，整个河面都是片狼藉，他心里觉得舒坦，觉得这土扈特铁跋真战场上受挫，竟然还敢狮子大张口。

    回到河对岸，狄阿鸟给河对岸的时间已经到了。

    为了让将士们休息，布敖假装再三督促，狄阿鸟也不横加干预。

    催促敌人退兵，其实也是催促和谈结果，催促敌人放赵意如回来。

    赵意如回来，布敖还以为不用打了，没想到他和狄阿鸟说几句话，狄阿鸟让韩英出来传达说：“大王有令。让你jì xù 进攻河岸上的土扈特人。”

    布敖“诺”了声，询问韩英情况。韩英说：“使者回来说土扈特人狮子大张口，大王是觉得他们吃亏不够吧。”

    想必就这样个情况，布敖这就下去安排。

    其实张口开条件，和谈已经等于有戏了。

    狄阿鸟再打，无非做出副强硬的态势，方便讨价换件，方便土扈特人因为顶不住，派使者来，说：“那这样吧。先前我们的条件是有点过分，只要你们给我们这些东西就行了，我们就会退兵。”

    不过，他也不全信土扈特人和谈的诚意，反正jiù shì 打，打不来你的使者，你们又不撤，还再运兵，那你jiù shì 假和谈。

    而且也是不得不打。

    已经到了下午，如果东夏方兵不撤，到晚上，对方又运兵上来，东夏在兵力上就不及对方，就要在天黑以前撤，既然赵意如带了消息回来，撤退反倒是示弱，为了保持强势，那只有打他们。

    土扈特人扎起的营盘也毫无障碍，不接仗也得接仗。

    双方打了将近个时辰，东夏又斩首八百余人，而灵武城里拨来三千旗军，加上之前在河沿的2000旗军，东夏在河沿的兵力已经达到九千。旗军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加入进来，以打少，为军府兵围堵二，清剿战场还是做得到的。

    这样打到快要傍晚的时候，土扈特人支撑不住，又运兵上来。

    这下就把和谈推个底朝天。

    旗兵步兵，干脆由犍牛领着下河滩固守，双方直大战到天黑。河沿几千土扈特人被撵出了二十里，对方运的兵也再杀不上滩头。

    尽管占据优势，狄阿鸟还是要撤。

    他判断与敌人和谈失败了，否则敌人不会运兵上来，而是派来使者。

    众将不甘心，心里想着，人家和谈了，你还让我们上去打，现在别人增兵，你又不信他们和谈，撤不是示弱吗？纷纷劝阻说：“大王。还是天明再撤吧。昨天是为了歼灭他们放进来的，眼下咱们兵力不弱，优势在我，再怎么打，他们夜里也上不来。”

    狄阿鸟有点儿不坚定，心里也是想：等到天明看他土扈特来不来使者。这群二五眼，怎么知道孤是根据敌人应有的fǎn yīng 来判断的呢，要是撤，他们反倒觉得孤乱指挥。

    不料，呆了晚，却呆坏了。

    土扈特人夜里倒安静，天快亮的时候，灵武派人来，说拓跋巍巍领着三万大军到了灵武，趁夜间把灵武围个水泄不通。

    狄阿鸟爬起来就往外跑。

    到了外边，军府将士已经极为疲惫。

    如果陈国和土扈特人夜间通了消息，土扈特人过河，陈国从背后派来支军队怎么办？

    他恨恨地跺脚，怪自己昨晚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

    消息瞬间就刮到了将士中间，将士们紧急集结。

    赵意如心里却是忐忑，衣衫不整地跑来，来就问：“大王。是不是我被土扈特诓骗了？害大王中了计？”

    狄阿鸟并不迁怒他，只是说：“极有可能是土扈特人和陈国商量好的。我们没有兵力两头堵，结果上当了。”

    军队刚整装好，土扈特人又运兵上来了，昨天被打跑，不知逃了少里的那支土扈特兵马又回来了，接应河对岸来抢滩。

    他们还有两三千人。

    狄阿鸟害怕他们缠上来不让走，也不派兵迎击，假意撤走，趁他们直扑河滩接应自己人，用千骑兵冲了他们yī zhèn ，把他们冲散。

    这样来，他们短时间之内是没法追击，算上他们来往运兵的数量，赢得两个时辰，他这就匆匆带着兵马往县城赶。

    幸亏撤得及时，走了三十余里，支五千人的陈国兵马上来，有意和土扈特人前后夹击。

    就趁zhè gè 时间差，众将士鼓作气，将敌人击败。

    然而再走，被击败的敌人又上来，跟黏身边了样，但也不能延误，旦在这里与他们鏖战，陈兵会增援，过河的土扈特人也会赶上来。他就带着将士边走边打，边打边走办，傍晚才接近灵武。

    灵武上来三万军队，除了分出五千攻打狄阿鸟，其它的都是抬着长梯来就攻城，十里外就能看到灵武上空飘起的滚滚黑烟。

    想到赵过手里只有几千旗军，狄阿鸟心都提了在嗓子眼上。

    灵武若破，妻儿大将谋士们战死不说，后方也是功亏篑，哪怕对方只来得及救出拓跋黑云，jiù shì 解救出十余万军队，单纯从东夏的兵力而言，其实并不战优，大量的旗军缺乏训练，而且容易军心不稳。

    这就让陈国翻盘了吗？

    他心里也不得不佩服拓跋巍巍的军事才能。

    果断放弃中线，抽调兵力，拉拢盟友，看起来是在打上郡，在自己将给他们制造的障碍撤，立刻带兵上来。

    迎面是支上万的军队，为首员大将上来高呼：“我乃拓跋晓晓是也，敌将可敢与我战。”

    狄阿鸟恨恨地给众人用马鞭指上，给众人说：“当年孤把他打得到处跑，而今他又活过来蹦跳。”

    军府中有人请战，他却不许。

    没时间挑战此人，他问了双臂弓，问了床弩，让人把车拉上来yī zhèn 射。

    拓跋晓晓丝毫无恙，大骂着退入阵中，陈军却迅猛出击，发出震天的声势。

    狄阿鸟略作观察，往右手边指，告诉布敖几个将领不但要击退敌人，还要想法在那儿扎上营地。

    越拖越是不利，而且陈兵也急于击败东夏，保护攻城军队，全线压了过来，布敖回到阵前，看陈兵将要杀到跟前，抽出兵器大喝声，率军迎战。

    双方弓矢交织，战马人墙迅猛地冲撞到起。

    陈兵起的是包围消灭东夏军队的念头，战线拉得长长的，左右两翼快速展开，东夏府兵却是出于保护旗兵，直进直退，希望用最快的速度和最犀利的战术，将敌人的中军冲溃。狄阿鸟心里怪布敖不先用旗军组织人墙，却也回想到自己有明言，军队不战死，不拿旗军死战，只好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之后自己抱着疼。

    他指挥旗军从左方上去，让步兵抵住陈军右翼，让骑兵迂回陈军右翼之后。

    背后直黏着的那支陈军也又到了，他们败散聚几回，只有千的兵力，眼看又要飘荡过来，狄阿鸟也不理睬，让人升起望楼，给布敖打旗语，让他分兵配合举，先击溃敌人右翼。

    旗军步兵已经和陈军右翼搅在起，虽然战意很高，人数不少，时不呈败态，却是相当混乱，布不出稳固的步兵战线，敌人右翼又是旗兵，直接就漫了过去，像是要把旗军步兵整个包围。

    狄阿鸟对此无能为力，让旗兵马队包抄陈军右翼，眼看旗兵骑队迂回还要拉个大圈，又忍不住痛骂。

    陈军已经全线蜂拥，谁能指挥他们抵挡自己后投入的军队，以个他们忽视的角度扎进去就行了，怎么还要兜个圈子，何况对方是马兵，等你扎进去的时候，人家已经移动位置。指挥旗军的将领严格按照自己学来的知识，来个规避，并不知道战机转眼飞逝……狄阿鸟没有bàn fǎ ，只好派人去截他们，并且改他们的目标，让他们错过右翼，往中军背后插去。他自己则率领几十卫队，直击陈军右翼。

    夺牙扎勿林生怕狄阿鸟受伤，带着几个人紧紧把他围住。

    情形危急，狄阿鸟烦得要死，为了支开夺牙扎勿林，干脆给他指住右翼中名像将领的敌人，喊问他：“夺牙。给孤上去把他打杀？！”

    夺牙扎勿林应了声，咆哮声，就擂动双锤往前闯去。

    他这样的力士也只能用锤才能显出威力，上去yī zhèn 砰砰，连人带马打死好几个，回头狄阿鸟受到解放，手舞狼牙棒在敌群中冲荡，似乎醒悟到什么，晃晃nǎo dài ，但他不能放弃眼前就要杀的敌将，又咆哮声，往前硬冲。

    右翼被他们自侧后刮，有几个地方开了口子。

    不少东夏旗兵喊着：“是大王。是大王。”是yī zhèn 雀跃，拼命往里头蜂拥，敌人用的是马队，虽然步兵不能追赶，无法给他们带来过的伤亡，他们却立不住马脚，又因为拉展，兵力稀疏，侧外有狄阿鸟带着的几十名骑兵刮来刮去，所向披靡，却是被驱赶动了。

    陈军右翼转眼间被驱赶，有往中军方向扎的势头，旗兵中的骑队也转绕过来。拓跋晓晓好优先顾好中军，把手里的生力军用上，拦截旗兵的骑队。

    狄阿鸟压住了阵脚，利用卫队的犍牛奔跑吼叫来带动旗兵跟随，驱赶右翼像网样，东夏的旗兵又扎向陈军中军的侧后方，与右翼呈现出角度，陈军右翼根本没bàn fǎ 停驻，或者再向右拉伸。

    东夏军队知道背后还有敌人的军队，出于急迫感，拼命往前趟，右翼坏，中军乱涌，陈军中军转眼间密集起来，任战马四面乱扎。

    拓跋晓晓自己也意识到了，投入兵力太过仓促，太急于消灭东夏军队，便试图用左翼去圈东夏军府的军队。

    左翼动，布敖瞬间就抓住了战机。他亲自带人杀向陈军左翼拉出来的薄弱点，把左翼击穿，得住个角，往陈兵中军气撒射，眼看陈军中军要被窝上，终于顶不住，全线败退。然后，东夏从陈军右翼向陈军左翼杀了过去，而zhè gè 方向，正是狄阿鸟想扎营立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