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下公路的大斜坡。过往的车辆急刹闪避，碰撞轰响。而更远的山路上，一队警灯遥遥地呜咽，红光闪烁。

    丛林间的枝桠盘根错节，两名同样矫健的战士，几乎是在低矮的树冠之上奔跑、穿行、躲闪、追击，都察觉碰见了硬点子。

    钟泽单手持qiāng开火，前方那棵树zhà出一片碧绿色的碎屑。

    视野里那个顽强的目标飞身跃起，躲闪开了，也单手抓住一根树枝藤条，转身持qiāngbàoshè……那样的场面让人不敢看，比军事演习惊险一百倍，又比电影画面残酷得多……

    裴逸喊着，试图往山坡下跑，遥遥地望着山谷中的激战却鞭长莫及，绿色丛林上方闪耀火光。

    “组长？！”聂妍抓住他的手臂。

    裴逸回头猛地看到聂妍，眼神都懵了：“我，我刚才看到他了。”

    聂妍茫然：“你看到谁？”

    裴逸也一脸迷茫：“我好像，看到他……”

    二字的名字盘桓在他喉咙口，异常艰难。中qiāng带起一片飞溅的血光再缓缓倒下的身影再次刺痛裴逸的眼，心痛的知觉不可能忘却。

    方才那一分钟的死亡凝视让他度秒如年，让他那时极度震惊都忘了质问“你为什么没开qiāng”，都没打招呼，但他明明白白地看到对方的脸。

    qiāng手从树枝下方倒挂，凭借腰力翻上来了，占据树冠顶端，像是站在天地之间。在山谷一株大树最高的枝桠上面，转身凭借手感就轰击对手……清晰的身影映着一轮月色，终于让那个轮廓印在裴逸的眼膜上。

    两丛火光同时亮起，钟泽也瞄准开qiāng击发了。

    隐隐听到“呃”一声吃痛。

    尖锐拖长的qiāng声仿佛洞穿了神智让裴逸大叫。荆棘枝蔓划过他的肩膀和脸，裹着他滑下山坡的身躯……

    他摸到温热的身体，摸到自己同伴：“阿泽？……阿泽！”

    裴逸摸到了血。

    钟泽应该是中qiāng受伤了，脸色亦一片煞白，但没有紧迫的生命危险，不在要害。

    频道里，范高不停嘴地汇报：“方圆三公里搜索，没有电波干扰，没发现可疑信号，但那小子跑了，已经隐身了……没找到标记信号，应该是一匹独狼，不像有同伙的……”

    “肩膀，一点擦伤……没事。”钟泽剧烈喘息。

    “别追，都别开qiāng！”裴组长喊，拦住公路一侧涌过来的警方队伍。

    仅仅是钟泽身上涌出的湿热粘稠的yè体，不是致命qiāng伤，足以让裴逸心都要碎了。他双手沾满血浆，神智都不太清醒，好像中qiāng的是他自己。

    瞳孔深处喷薄着涌出的，全是记忆中的血。

    仿佛一把带着寒光的兵器chā入心脏，让他感到尖锐的疼痛，并且正中灵魂深处最脆弱的、饱受责备的要害，这太残忍了。

    不可能。

    我的闻羽，他已经不在了。

    聂妍，聂妍？裴逸转身寻找。

    长发的姑娘呆怔在公路边上，一步都没挪动，不断闪回的记忆中，一头黑发就是这样在淡紫色晨光和硝烟中飘扬。

    裴逸感到害怕无助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跑向他最熟悉又柔软的母xing怀抱。他紧紧抱住聂妍，强抑住震惊让自己的呼吸沉缓下去，逐渐冷静。

    聂妍捂住嘴泪流满面：“我看到他的脸。那是面具吗？我看到了闻羽。”

    裴逸点头，用最轻的声音回应：“我也看到他了。”

    ……

    车辆在公路边“劈劈啪啪”焚烧。夜风中飞旋而过的火舌，撕开一段浪漫的血色回忆。

    “羽哥，欢迎！敬礼！”年轻的裴组长笑眯着眼，“啪”得磕响鞋跟，帅气地立正敬礼。

    “为什么打报告非要调来我们组啊？”裴组长很不要face地从身后搂住他看得顺眼的帅哥，“不会是因为我们组的侦查员长得好看吧？快给老子jiāo代实话！”

    “嗯，废话。”同一个青年训练营里混出来的qiāng手先生推开他，“不然能是因为你好看？”

    “卧槽，我真的以为哥们儿你是为我来的？我的心都碎成渣渣了卧槽！原来不是因为我的优秀和我的个人魅力……”小裴组长嗷嗷地打滚。

    他的脸就被qiāng手先生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