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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狂想曲 作者:老鬼先生
年她爸把她妈妈给捅死了,进了监狱。”
“她被送进了福利院,日子也不大好过,里面的管事阿姨冬天让她们用冷水擦地,据她说福利院在悄悄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定期会有人到那儿去选女孩,她十五岁那年被一个头发冒油的老头看上了,撑着晚上的时候偷跑了出来,路途比坎坷,但是她也没细说怎么个坎坷法,跑出来不多久交了个男朋友,怀孕了。”
“猫的这个渣男朋友跟她爸一样也有狂躁症,一犯病就打她,扯头发扇耳光,有一天太过了,用脚踢她肚子,流产了。”
“那以后精神就不大正常了,平常看着还好,有时候会突然情绪紧张,尖叫,有时候会采取自残的方式减轻自己的痛苦。”
“然后她又从她男朋友那儿跑了,昏睡在小河沟旁,我把她带到了我这儿,但肯定是关不住她的,她还会往外跑,或许客死他乡,又或者能找到一个她不愿意再流浪的地方。”
酒吧老板几乎是轻描淡写般的语气把这段可以改编成一部电影的人生经历叙述了一遍,那样淡的语气也听得白成音直打寒颤,被活生生踢到流产是种什么样的痛她体会不到,但是确实已经足够把一个精神临近崩溃的女孩彻底逼疯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陈辞亭曾经告诉过她,这世界上的人说着公平自由,其实生下来就是分了三六九等,你高等些体会不到低等人的苦难,不知道想要活下来也是一件近乎于奢侈的事情,而低等人或许这辈子混到死也不知道牛排会是什么味道。
所有的不幸大多来自上一代,而不幸到了一种程度,所谓的天道酬勤就变成了一个笑话。猫从她那能砍死自己老婆的男人手上逃出来,是运气好,从那个做着地下生意勾当的福利院毫发无损的逃出来,也是她运气好,而如今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又从暴力狂手上捡回一条命来,当然也是运气占了上游。
可是,她每多活一天似乎就会在这个生活的泥沼中再深陷一天,上半身裸露在外,抬眼似乎能看见太阳,可是下半身无力动弹,只能任由希望在眼前出现又消失。
所以活着,对猫这样的人来说真的是件运气好的事情吗,在白成音看来那不过是上天换着法子在折磨她了,活着就是她最坏的运气,死了或许才能称之为生机。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飞快的在白成音脑袋里转了一圈,她不会无聊到把这些听了要睡觉的丧气鸡汤说出来给这么严肃的气氛再蒙上一层阴影。
她只是在向启屹谢戈以及那个酒保老板惊讶的眼神中,用着她那副惯有的无所谓的神态,带着一贯无所谓的语气道,
“可惜了猫的天分。”
这很符合白成音的脑回路,如此一个值得说一些关于围绕活着真是不容易而展开的话题,却能被她轻易得给带上了另外一条道上去——谁又说过活着简单,心知肚明的事情,也就没必要拿出来当作人生理想一样带着敬意瞎扯淡的聊上几个小时,自己走好自己的路。
白成音看着向启屹和谢戈眼中闪过一丝‘没救了’的表情的时候,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然后酒保老板也沉默了,说了句猫唱歌是挺有天赋的给白成音搭了句腔,然后他们四个人低着头喝了三杯水。
向启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着酒保老板道,
“那个福利院你们不举报吗?”
酒保老板笑了笑,
“没人不知道的。”
向启屹皱眉,像他这种一身凛然正气的新时代三好少年,听到一句如此颠覆世界观的话,看着就要一拍桌子起来好好纠正一下这种邪恶的帮派做法,却被谢戈一把拉了回去。
谢戈一手提起向启屹,一手提起白成音,转头对着酒保老板说了句再见,然后把他俩连拖带拽的往门口拉,白成音听到谢戈对着向启屹小声说了句,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我管不了你也管不了,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情,别多说了。’
白成音知道谢戈可能觉得她也是个心底一片澄明的新社会主义好青年,这样黑暗的一句话没想着让她听到,但是白成音那心可是早就跟着白城那老狐狸染得透黑透黑了,她在向启屹一脸责备于不可置信之中,在心里悄悄对着这句话点了点头。
可是轻描淡写这么一句,不过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你最珍惜的那块罢了。
第108章
白成音回去的时候满脑子装着一个半大少年对世界观的思考,想到死胡同里转不出来,越发觉得世界可爱又可憎,到了出神入化无法自已的地步,以至于推开门的时候都没看一下四周环境,把鞋子脱下来随意一甩,却听到她那不算太软的鞋子撞在了一个不算太硬的东西上。
那东西是正弯着腰不知道在行李箱里翻什么东西的陈辞亭,鞋子刚好飞起来砸在他后膝盖窝上,所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对着墙壁半跪了下去。
白成音看着这样一幕再也无暇去思考她的人生哲学,只是在脑袋里思索着待会儿要怎么跪下来道歉才能优雅而得体,并且让陈辞亭真切的感受到她确实是无意的。
陈辞亭在地上跪了得有十秒,就在白成音以为她这一鞋子飞过去把他给撞折了的时候,陈辞亭终于站了起来,回头,一脸不悦的低头凝视着白成音,白成音觉得他那眼神跟聚焦镜头似的,聚集成一点感觉能直接把自己给烧个洞出来。
她看着陈辞亭的眼神抖了抖,然后抬头,目光十分坚毅的和陈辞亭对视着,陈辞亭本以白成音又要和他开始一场八百回合关于自己不小心踢到他所以没必要这么凶的看着她这个话题的争论赛时,白成音那能杀死一只苍蝇的眼神看着陈辞亭,嘴里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句,
“对不起。”
陈辞亭听着倒是挑了挑眉,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火,居然也没想着要和她吵上一两句,心里觉得可能是想着她后天要比赛,自己作为一个具有师风师德的师父,不应该坏了徒弟的赛前状态。
他准备问一些作为一个师父应该涉及到的问题,可两人几乎是同时的开口道,
“喂。”
然后奇异的目光交汇了一秒钟,接着又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先说。”
白成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耸了耸肩,
“我先说吧。”
陈辞亭点点头,拿着他的老年人茶杯,坐在了地上的坐垫上,茶杯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两只手分别搭在他的膝盖上,白成音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独角兽,坐在了桌子对面的另一个坐垫上,一只腿平放在地上,另一只腿蜷缩起来供她把手搭在上面,
“这个项链是我妈给我的,之前这东西被关在笼子里出不来的,多亏了这节尾巴,才能放出来。”
陈辞亭端着他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