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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任务(4)

      [快穿]以复仇女神之名 作者:华玫

    叫住秋兰的是许氏。许氏沉着脸,迈动两只小脚,像个成精的大圆规似的,摇三晃地走了过来,“干什么去?”

    秋兰的心跳得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给我们小姐买草纸去,上回买的,快用完了。”

    许氏斜眼瞅了眼江佩芝生产的西厢房,“她还没死呢?”

    秋兰恨不能举起手里的竹篮子,劈头盖脑地抡许氏顿。要不是我家小姐,你跟你儿子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遭大瘟的老货,等着吧,你跟你儿子早晚有报应!

    虽然心里恨死了许氏和吴包子,可是秋兰知道,自己身单力孤,根本不是许氏和吴包子的对手。再说,现在也不是跟许氏顶嘴的时候。现在,她有重的事要办,这件事关系着小姐和她的命运。对了,还有小小姐。

    “嗯。”秋兰避开许氏的目光,低低的嗯了声。

    许氏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上次买那么些纸都用完了?”她很不愿意再在江佩芝身上花钱。这会儿没咽气,不代表待会儿不咽。要是待会儿秋兰把纸买回来,丧门星咽气了怎么办?不白花钱了。不过要是不给买,又怕丧门星时半会儿地不死,弄得满哪儿都是血,晦气。皱眉撇嘴地寻思了片刻,她阴森森地盯着秋兰,“去吧,记着别买太了。”

    “哎,知道了。”秋兰的心稍稍放下些,转身刚要走,许氏又把叫住了,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买最便宜的!”许氏恶狠狠地补了句。

    “知道了。”秋兰低应声,在心里把许氏的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出了院门,秋兰长长地出了口气,抬手摸上胸口,掌下的心,扑嗵扑嗵,跳得热闹。

    吓死我了!遭瘟的老货!秋兰扭头对着紧闭的院门,作了个咬牙不齿的表情,又在心里暗骂了声,然后挎着篮子,忙三火四地去找贵生。

    贵生住在村东头。间眼瞅要塌的破烂草房是他的栖身之地。秋兰来到他家时,他正在半露天的土灶前熬着棒子面粥。见秋兰来了,贵生又惊又喜又尴尬。

    惊的是没想到秋兰会来,这还是秋兰第次上他家来。喜的也是秋兰能来。尴尬是因为他这所谓的家,实在是太破太寒酸了,连个象样的待客之地都找不着。

    “秋兰,你坐,我给你烧水去。”贵生把秋兰让进他睡觉的地方,间四面漏风的屋,又低又矮,除了是睡觉的地方,还是吃饭的地方,会客的地方。

    秋兰没客气,抬腿就往屋里走,边走边侧身对贵生说:“贵生哥,我不渴。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贵生见秋兰的神色不是般的严肃,与往日带着点小娇羞的秋兰绝然不同,不由愣,愣过后,他连忙跟在秋兰身后,走进了屋。

    “把门关上。”进了屋,秋兰转身叮嘱贵生。

    贵生又是愣,不过却也没说,很听话地回身把门关上了。关上房门转回身,贵生问,“恁们地了,出嘛事儿了?”

    秋兰坐在炕沿上,五十地,把自家小姐嫁到吴家以来所受的苦楚,言简意赅地跟贵生说了遍。着重说了江老爷死后,许氏不让自家小姐奔丧,自家小姐为此早产血崩,差点死了。自家小姐不想跟吴包子过了,写信向表姨太太求救,想找个可靠之人把信送出去。讲这些事的时候,秋兰掉了好几回眼泪,贵生也是越听脸色越凝重。

    “贵生哥,你能帮帮我家小姐吗?我家小姐说你心眼好,定会帮我们的。”说到这儿,秋兰扑嗵声跪到贵生脚下,仰起头望着贵生,“贵生哥,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老爷死了,除了表姨太太,再没人能给我家小姐撑腰了。表姨太太要是不来,我家小姐指定得死在吴包子和他娘的手里。我家小姐要是死了,我也得被许老太太卖了。那咱许老太太就跟我说过,要是我家小姐死了,就把我卖给郑家店的郑老三作小。”

    贵生听就急了,又急又怒。他知道许氏和吴包子母子不是好人,也知道他们娘俩欺负江佩芝主仆的事情。可是自己是个穷光蛋,没钱,二没势,有心无力,帮不了这对可怜的主仆。

    如今秋兰的番话,让他看到了这对主仆重获新生的希望。加之听闻许氏要把自己心仪的女子,卖给个六十岁的大麻脸,罗圈腿当小老婆,加坚定了他要解救这对主仆的决心。

    “秋兰,快起来。”贵生往起拉秋兰,“我答应你,我帮你们。快起来,地下凉。”

    “真的?”秋兰高兴得鼻子酸,又流出了两行热泪。边搭着贵生的双臂往起,她边问。

    贵生重重点头,“真的!”

    秋兰重新坐到炕沿上,伸手从怀里掏出条半旧的水粉色绣花小手帕,快速翻开手帕,露出里面的信和银耳环,银戒指。“这是我家小姐写给表姨太太的信,信封上有表姨太太家的地址。这对耳环和戒指,我家小姐说让你上县里当了,换点路费。来回坐车,下车吃点饭,喝口水嘛的,都要用钱。”

    贵生把信留下了,把银耳环和银戒指推了回去,“这耳环和戒指你拿回去,我有钱。这些年给人挑水,大钱是没存下,小钱儿少还存了俩。”

    秋兰觉得过意不去,“这怎么行……”

    贵生伸手挡住了秋兰递过来的小手帕包,坚定地摇了摇头,“这耳环和这戒指,我指定是不能要。要了,我就不算个爷们儿了。秋兰,你回去吧,我换件干净衣裳马上就走。要是顺利的话,我估摸着,明天上午我就能回来。”

    天津离北京很近,如果贵生现在走的话,天擦黑的时候能到北京,当天晚上怎么也能找到江佩芝的表姨家。送完信再到火车赶夜班车回天津,半夜就能到天津了。到了天津在火车里对付宿,第二天早找个拉脚,上午八*九点钟左右,就能回到村里。

    秋兰见贵生肯出手相救,心里的愁云当时散了半。从贵生家出来,她去村里卖杂货的小店里,买了几刀草纸。除此之外,又偷偷地买了纸包红糖。

    她没生养过。虽然没生养过,可是她有这方面的知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听人说过,女人生完孩子,要喝小米粥,吃煮鸡蛋,喝红糖水。小米粥和鸡蛋是不敢想了,她没钱,买不起小米和鸡蛋。就是买得起,许氏那个老货也不会让自己给小姐作——烧点柴火像要烧她似的,没见过那么刻薄的人。

    小米粥煮鸡蛋没戏了,不过红糖水,她还是可以想办法让小姐喝上的。

    只要小姐把这几天熬过去,等表姨太太来了,以后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秋兰挎着篮子出了杂货铺子,踌躇满志地回了吴家。她往吴家走的时候,贵生换了身干净裤褂,拿上秋兰给的信,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