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 --完结+番外第77部分阅读
金风玉露 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你成全。”
对一匹马也不肯辜负,这样的女人,才配做他的王妃。慕容恪心里想着,微微点头。
这时,孙福珩刚才张罗的马车也到了。慕容恪立即扶石中玉上马车,奇怪的是,四大铁卫和孙福珩对慕容恪与石中玉之间的亲昵举动视而不见似的。做手下做到这种荣辱不惊的份儿上,真是好功底。
一声尖啸,百名精兵收队,马车就要开拔。这时,石中玉发现左左和右右不见了。往马车外一看,两个宝宝还背对着众人,笔直地站着,军令执行得真是如铁如山,丝毫不苟。就是傻了点,大队都开拔了,他们两个还死守不动,倒惹得一众人笑个不停。而等左左和右右也上了马车,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回府。
路上,石中玉骨痛发作,慕容恪不知点了她什么|岤,令她昏睡过去,抵抗疼痛。结果,她是被慕容恪一路从大门抱进主院的,又引起了王府内疯狂的、轰动性八卦。传来传去,竟说王可能要立石中玉为侧妃。毕竟,宗政氏得了恶疾,只怕保不住了。
得恶疾什么的,自然是对外的说法。但大家对王要娶个寡妇,还是在背后吐了好多口水。
石中玉顾不得理会这些,人站在高处,怎么会不被人议论,尤其是她这种打破常规的?当时她回府后,早有先头人员找了最好的跌打大夫来,等在王府主院里。那大夫确定了她折断和扭伤错位的地方都复位良好后,留下一大盒祖传的药膏,开了宁神的汤药,走时,得到了大批诊金打赏。随后,在点|岤和药力的双重作用下,石中玉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醒来时,是轻烟在一边守着。
“院子里有什么消息?”她才喝了一口水,就急着问。再看左手,肿得像一只猪脚。
轻烟已经看出王对石中玉的态度,昨天晚上又得孙福珩的嘱咐,让她对石中玉好,所以对贴身侍候一个女先生之事,并无反感。
反而,因为孙福珩郑重其事托付的缘故,还对石中玉有了几分亲近之意,因而毫无保留地道,“昨儿孙……他跟我说了,赵侧妃那院里是看不得王眼里有别人,要害左左右右。真是缺德带冒烟,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王看出端倪,下令要抓白薇和外院洗衣的李婆子,正巧李婆子回了家,在半路上被截住,在她身上发现了好些精致的吃食,然后又在她家的灶台下面搜出二百两银子。她家那么穷,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可怎么问她,她倒是个嘴硬心实的,只一味磕头,却不肯说实话。咱们王又是不屑拿她家人孩子威胁的,于是就找了几只野猫来,喂了那些吃食。结果,那些猫顷刻都被毒死了。李婆子这才明白,人家是要杀人灭口哪,当下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她说什么?”石中玉急得想坐起来,忘记腰和膝盖都有伤了,登时疼得轻叫起来。
轻烟连忙扶住她,在她身后垫上靠枕,责备道,“你看你,自己不留心身子倒罢了,可王却紧张着,三不五时跑出屋子,站在走廊上往这边儿看。你要有个什么不好,王定然怪我照顾不周,你这不是把我放火上烧吗?再说,那两个小祖宗现在什么事也不做了,天天拿把小竹剑守在门外,若他们听到你呼疼,也得在我身上戳上几下,敢情你不疼。”她一向是个泼辣、嘴上不饶人的,就算心里对谁好,呛着人家说话的德行还是照旧。
石中玉知道轻烟是个嘴硬心软,眼里不揉沙子的,当下也不反驳,只道,“好好,我老老实实的,你快给我继续说。”
轻烟看她一脸哀求,得意一笑,“有求着我的时候了吧?看你可怜,就不卖关子了。那李婆子说,她做这些事是白薇指使的,但她不知道白薇要去害人。因为白薇对她说,跟马夫定下了暗计,要引得王的马到一处去。白薇对王那点心思,谁不知道?李婆子只道白大姑娘是想引王去见她,再用些狐媚子的计策,让王沾了她的身子,就好从此跟了王,侍候得好,再得个脸面,当上咱们王的妾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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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表急哈,曙光也是慢慢变成强烈日光的。不可能上来就杀七个,宰八个,那个不现实。66不会拖戏,后面还有比较强烈的情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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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二十九章 女人的两大渴望
第二十九章 女人的两大渴望
“啧啧,白薇是故意让李婆子这么以为的,免得李婆子或者害怕,或者还有点良心,不肯下手。”石中玉点头赞叹道。
毕竟,引王去苟合是风流韵事,不会造成大的伤害。李婆子为了养活儿子,一咬牙也就冒了这个险。说不定王心喜白薇,还会对她有赏赐。唉,到底是混外院的,不知道这内院的花样阴毒,岂有这么简单的?而白薇选李婆子,也是拿准她不合群,家里又穷困,偏又心实,真个儿被毒死了,连个出来讨说法的人也没有,大不了十几二十两银子,就断了一家子的生机。
好狠的手段
“可不是。”轻烟叹了口气,“因为知道自己要被杀人灭口,李婆子才看清楚整件事。一直求王只杀了她,但放过她的儿子和婆婆。说事情是自己做的,草药是白薇给的,与他人无关。”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石中玉也叹道,“王怎么说?”
“王说先押着再说。我猜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吧?听说你救左左和右右时,简直是不要命的。”
石中玉微笑摇头,并没有搭腔,转而又问,“白薇呢?”
“她跟了赵侧妃这么久,阴坏的心眼子学了不少,知机着呢没等王找她,也没等她那卸磨杀驴的主子杀她,早跑了。”轻烟哼了声,“她脑子这样灵巧,心却是蠢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是陪嫁有丫头,赵侧妃是个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可她总惦记能做了陪房。就那么点的奢望,把青春都耗费了,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一叶障目,好多聪明人都栽在这四个字上。可惜,到底让她跑了。”石中玉心有不甘地说着,想起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永远也吃不到,永远在追着走。
从这个角度看,白薇适合的是对李婆子的评介反过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别急呀。”轻烟口风一转,“昨儿,孙……他说,给你带话儿到外头了,叫你放心呢。”一说起孙福珩,轻烟就有些娇羞,总以“孙……他”的语气进行时,听得石中玉想笑。
轻烟看到她的模样就更羞,啐了一口,就出门去给她端吃的去了。正好,这宁静时光让石中玉把事情的前后想了想。
白薇这一跑,倒给了赵氏推脱罪责的借口。顶多,她是管教丫鬟不严,以至做了这等下作狠毒的事来。慕容恪还没理顺思路,暂时不会动赵氏。而丢卒保车,可是赵氏父女惯用的手段。
所以,白薇是关键。纵然不能用白薇扳倒赵氏,也得从她那套出点秘密来才行,不然多浪费了她这番筹划。
昨天她以口型对孙福珩说的是:小二
最近,三大护卫之“小二”一直做宁山王和石中玉之间的联络工作,孙福珩是认识的,也知道那是石中玉带来的嫡系。更明白她叫他即刻找小二的意思:动用暗中的力量,找白薇
今天轻烟带过话来,说明孙福珩顺利把她的口令带到了那边。真好,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力气。那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伤,别让儿子和老公担心。听到轻烟说他们父子三人的情形,她心里又温暖,又心疼来着。
不过很多事她还不能对慕容恪说,比如慕容楚和大燕皇帝慕容长天赠与她的、朝廷潜伏在明镜的力量。说句残酷点的话,那蛊一日不解,事情就都有变数。
好好大吃了一顿,又让宝宝们进来,母子三人说了会儿话,轻烟就要服侍石中玉推拿。可才拿了药油来,就听到外面咳了一声,石中玉还没意识到是谁,轻烟的脸先飞红了。
“是孙将军吧?”石中玉笑道。
现在孙福珩地位尴尬,管家之称是之前在裕王府的,现在他只是个近身点的低级仆役,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他的身份,所以石中玉称之为将军,毕竟他出身军旅,在民间客气一点的话,管小兵也会称为“这位小将军”的。而且,显示出她对孙福珩的尊重。
轻烟听石中玉这么称呼孙福珩,果然有几分高兴,但当石中玉调侃的目光看过来,又扭捏起来,本来很泼辣,甚至有点“二”的姑娘,却小女儿态十足。看来,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啊。不过谁像她和慕容恪呀,爱一场也要这么多艰难险阻。有时候她会想,也许是慕容恪之前的杀伐和暴戾之气太重了,于是老天降下了惩罚,可怜她这么正直善良,聪明伶俐惹人爱的,也跟着吃瓜落儿。
“请孙将军进来说话吧,你留下。”石中玉笑道,不知不觉的,带上了王妃的气势。
大燕风气虽然开放,明镜边蛮之地更没多少讲究,但孙福珩来她的房间,也要有其他人在场才行的,这是很基本的礼仪。
轻烟“嗯”了声,到门口晃了晃,也没说话,就又转了回来。大约她是使了眼色的,因为孙福珩就跟在后面。
“孙将军有什么话说?”石中玉问,又对轻烟道,“看坐上茶啊,傻站着干什么?”
轻烟还没回答,孙福珩就抢道,“将军二字不敢当,其他……也不敢当。今天来,就是……就是说一句话。”
石中玉和轻烟都是一愣。
她们本以为,孙福珩这么郑重其事的求见,是和“外面的事”有关,没想到会是别的。
不过石中玉从来是个痛快爽利的人,不爱婆婆妈讲那些虚礼,因而直接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轻烟,不是外人。”
“我……对不起您,等王的事办妥了,我只求一死谢罪。”孙福珩掷地有声。
轻烟羞涩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显然,关于梅小芳的来历,孙福珩对她有所隐瞒。她知道,却不多嘴问。男人的事不肯对亲近的女人说,自然是有难言之隐。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以死谢罪?死? 他哪儿对不起梅小芳了?
石中玉先前也是怔住,但很快就明白了孙福珩的意思。孙福珩是个谨慎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以为是朝廷放话,说她还活着,以诱捕慕容恪。眼前轻烟在,就算他和轻烟有情,也不说破她的身份。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有些迂腐,但他的忠诚无可质疑。
这句对不起,这个以死谢罪,是他深深的愧疚,是因为他的失误,造成了她与慕容恪五年的生死相隔,到现在也找不到前路。但她不能怪他,当初,他的选择是基于对慕容恪的保护。
他信错了人、他傻蛋了、他刚愎了、甚至他的决定是身为属下的大忌,但出发点却是好的。
但若她就这么轻易说“没关系”,只怕他心里的结还是解不开。倒不如给他个诺言,让他实现,这样他心里会好过些。
孙福珩有错,但他尽心尽力为慕容恪辛辛苦苦三十年,连妻儿都耽误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做为慕容恪的正印老婆,她不能寒了他身边死士的心。
哈,赵碧凡的智慧怎么跟她比?姓赵的连这点人情大道理也不懂得。这不是收卖人心,而是真诚地给予回报。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世上没有后悔药好吃。”她故意说得很恶劣,但是当孙福珩面色一白,而轻烟身子都轻轻发抖,投递过来恳求的目光时,口风一转道,“不如为我做点实事吧。”
“但有差遣,莫敢不从。”碍着现在的伪装身份,孙福珩不得跪拜,只深深低下头去。
“若要用你的一生来完成呢?你也做得到吗?”石中玉又问,并瞄了轻烟一眼。后者,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也感觉到他对她有情。可是他总是心事重重,愁眉紧锁,不肯对她说出哪怕一个字的承诺。这样没有未来的前路,她很害怕。如果梅小芳要他后半辈子做些秘密的事,难道她永远也不能嫁给他,过她渴望了很多年的平静生活?
“做得到”孙福珩咬着牙说。
轻烟都绝望了,拔足想走,不愿意听到可怕的结局,但石中玉的话又留住了她的脚步。
“那好,我要你定日子娶了轻烟,一辈子相亲相爱,不得纳妾,不得离弃。可做得到?”
孙福珩和轻烟两人都没料到石中玉会说这个,先是愣住,之后同时涨红了脸。
“这……这……”孙福珩嗫嚅着。
“怎么?做不到吗?”石中玉板着脸,“你刚才怎么说的?大男人,还要在我这个小妇人面前食言而肥吗?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给个痛快话吧。能做到,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不能做到,自己蹲墙角画圈圈去”
蹲墙角,画圈圈?什么意思?孙福珩怔住。但随即想起,这位王妃之前就是这样,经常口吐奇怪的言语,做奇怪的事。他也好,四大铁卫也好,不都习以为常了吗?
再看石中玉,面色不似作伪。他情知这是王妃原谅了他,心头又羞又愧,暗暗发誓此生此世都要为王妃及两位世子效忠。然后,坚决地点头。
“领命。”
轻烟闻言大喜,但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这模样,可不就是默许的意思?
石中玉心里很高兴,很有成就感。怪不得人家说,做媒和做母亲是女人的两大渴望,如今她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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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有情人的要幸福,没情人的,明年一定要补上哦。
还有,不知道大家的两大渴望实现了没有?做母亲嘛,普通情况下,是必先有爱情再嫁人,倒合了今天情人节的意思。
我嘛,决定今天努力工作一天,以繁重的劳动来自嘲没人跟我过情人节的可怜。这样才够杯桑和凄美嘛,是不是?
再度祝愿,大家一定要有爱情,一定要快乐。
谢谢。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章 秘密
第三十章 秘密
帮轻烟和孙福珩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石中玉过了几天猪一样幸福的生活,吃、喝、睡觉,跟两只小猪玩耍,终于在第五天上得到消息:白薇被她的人秘密逮到了。
这女人可真能躲,居然藏身在青楼,也不知用什么易了自己的容,变身个婆,在青楼的后厨帮工。
赵氏父女的人侦缉四出,差点翻了明镜城,但绝没想到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比普通富贵和官户人家的小姐还尊贵的白大姑娘,为了活命竟到了最肮脏下流之地。
“想办法把她给我弄进府来。”石中玉想了想,对轻烟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赵氏父女知道我们也在找白薇,定然想不到我把她捉进府里。再者,我这腿脚还不能四处乱走,要想亲自审她,非把她带进来不可。”
自从前几天帮轻烟定了姻缘,轻烟现在已经是石中玉的铁杆心腹了,当下就道,“现在府里正乱,掩人耳目也不是难事。赵碧凡自身难保,还得做点样子出来,没她碍手碍脚正好。只是,还要报告王一声吗?”
“你不说,孙将军也会说的。”石中玉笑道,“他那种忠诚,天上无二,地上无双。不过王这几天忙于政务,似乎把这茬忘记了似的,摆明交给我处理的。”
慕容恪显得不太在乎,对此事的关注是三分钟热度,又这么多天没探望她一次,这样赵氏父女才不会狗急跳墙。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是上上之策。看来,慕容恪真的在苏醒,脑筋即清楚,又很沉得住气。而最近他虽然没有积极插手政务军务,却比平时略勤快了些,即不会惹人注目,还有机会做自己的安排。
好,这才是她的男人虽然赵氏父女不会为此而放松警惕,甚至……会觉察出更多不利的情况,但只要让他们觉得还有耍阴谋的机会,他们就不敢直接撕破脸。
这就是狐狸的悲哀。自身没有实力,却要操纵狮子,非万不得已,就不敢硬碰硬啊。
而对于她和慕容恪来说,时间,是第一要素。即不能太慢,也不能太快,火候真的很难拿捏。逼得太紧,一个不小心,他们一家四口外加亲朋好友都性命堪忧。毕竟,他们是身处龙潭虎|岤。赵知信若心经营多年,虽然基础脆弱,却不是好相与的。
当天晚上,白薇就被带到了主院中的一间空房。
慕容恪“心情好”,在花园里摆沙盘演兵,把三大美婢都带去了,主院中只轻烟一人,暗中自有孙福珩等几人守卫。若有大事,只一个呼哨,慕容恪片刻就到。花园距离主院,那可是相当的近哪。
看慕容恪虽然不说什么,但行动上这么配合,石中玉甚感欣慰,以致见到跪在地上的白薇时,竟然火气不大。但她也不说话,只居高临下地望着已经像乞丐婆子似的白薇。呵呵,哪还有王府第一大丫头的威风。
轻烟站在一边,连同化妆成一个强壮婆子的“小二”,目光炯炯,也犀利地瞪着白薇。
半晌,白薇终于抵受不住强大的心理压力,膝行几步道,“不是我做的,饶命”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还没那个胆子。可给人当枪使也是有罪的,就像宗政弥也。”石中玉冷笑道,“她现在生不生,死不死,就给干晾在那儿活受罪。想来,你跟了赵碧凡这么多年,待遇会好点,死得会很快。”
这话,正刺中白薇的心窝。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赵碧凡的冷酷无情,卸磨杀驴的事,赵碧凡干得多了。就连给李婆子的所谓谢礼,那些下了毒的吃食,也是经了她的手的。
事情没成,反倒是载了,她知道自己也不能幸免,肯定被扔出来当替罪羊,但好歹还留着一线微弱的希望。只愿赵碧凡念在她多年辛苦侍候,为赵氏做了这么多事的份儿上,给她一条生路。可是,她彻底的失望了。本想风声过了就逃出明镜,毕竟赵知信不能长时间封城的,没想到被人给揪了出来。
眼前的梅小芳,神通广大,现在又越过王去,亲自审她,可见是攀上了她从没攀上过的高枝儿。而她站错了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枉她自诩精明,了解这内宅,可结果……到底还是个笨的。
“我不想死……”她喃喃低语,哭了起来。
“那要看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东西,抵了你的命去。”石中玉语气平静,“别谈条件,也别问我会不会守诺,因为你没有路可选,可我有的是。”
“您想问什么?”白薇犹豫了片刻,把头低得更深,称呼全变了,对石中玉改了尊称。
这都什么人哪石中玉暗叹。
主子不义,仆人不忠。慕容恪应该暗自庆幸去,他那么对不起孙福珩和四大铁卫,甚至宁山王和戚老夫人母子,但这些人,没有一个背叛他。可见,他平时虽然做事不着调,但内心对人真诚,有感的人自然明白。
还有,他有个好母亲。不自夸的说,现在还有个好老婆,两个好儿子。喵滴,这家伙太幸运了,皮囊又那么好,就算生命中波折痛苦多,失去无数,但他得到也很多啊。
以后一定教他,要感恩
“宗政弥也和她的人怎么样了?”石中玉问。
“宗政弥也被关在废院,因为赵碧凡身边的宋婆子身上有功夫,想要把她弄出来,只怕很难办到。”白薇老实地答,还以为石中玉要弄出宗政弥也,以回利用,“至于宗政弥也的人,也还关在那里,大部分因为挨了棍棒,熬不过,死了。”
“珍珠呢?”石中玉问起叶明珠。同时,得到了赵碧凡身边有高手的信息,以后做事要多一分小心和布置了。
白薇不明白石中玉为什么特意问起那个叫珍珠的媳妇子,但她现在什么也不管,只求能苟活下去,也不多想,直接回答道,“那倒是个能熬的,还活着呢。”
“赵碧凡为什么不处置宗政弥也?”石中玉又问,“别说什么是等王示下,王几乎都不理会那件事了。”
“宗政弥也出事后,赵碧凡急召了赵知信来。”白薇直呼这两人的名字时,忍不住的咬牙切齿,“他们密谋了半天,我什么也听不到。但后来听赵碧凡隐约提起,似乎要留着宗政弥也做点大事呢。”
石中玉一愣,猜不透赵氏父女这一招的用意。
宗政弥也已经是废棋,就算之前,因为那蛊中有她之血,也是做掩护用的棋子。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用处?
暂时想不通,她就先放在一边,对轻烟使了个眼色,拿了纸笔,扔给白薇,冷声道,“这点小家子气的事,只是先给个添头儿,下面才是重点。你跟在赵碧凡身边,对赵氏父女在明镜及军中的布置,谁是他们的真正亲信,多少会知道点吧。你识字,干脆把这些写出来,若真有分量,我就饶你不死。”
白薇一听,立即伏地苦求,“您明鉴我只是个丫头,虽然得赵碧凡重用,可您看到对我的态度,能事事让我得知吗?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低贱的,随时能抛开的弃子罢了”
“你日夜与她一起,她要做事,终究因为身份而不方便,全指望着你。”石中玉哼了一声道,“我不会逼你,但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回忆起来的事情越多,对你越有利。你仔细想想,蛛丝马迹总看得出一点半点吧?若你为保命胡说,我看不出端倪,王也看得出。就算我们都走了眼,你该知道我找人的手段。那时,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的。”
白薇听这话,感觉石中玉对她杀意不盛,心里安定了些,开始仔细回想。
石中玉也不催她,只留了小二在此看管,自回屋享受轻烟的推拿去,好让腿脚早日利索起来。最近因为行动不便,她才知道健康的可贵。
过了一个时辰,孙军过来报说,王的兴致还很高,演兵的时间推长了些。若是需要,一夜半夜也是可能的。
石中玉明白这是让她慢慢审的意思,不禁笑道,“王不辛苦,左左右右过一个时辰也要睡了。”以此回复慕容恪,再这一会儿,她这边就能大功告成。
其实内宅的事虽然凶险,毕竟场面小,还在控制的范围内。关键是外面,她虽托付了宁山王,慕容恪虽然也有所行动,但很多内情,哪怕模糊的知道一点,也能掌握主动。赵氏父女急着杀掉白薇,也有这么一层原因。
白薇,知道得太多了。
而孙军才走,小二又来说,白薇交待好了。石中玉立即被搀扶着回到临时审讯室,看到白薇居然写了厚厚一叠纸,立即叫轻烟拿去给孙福珩大约鉴定一下。
片刻后,轻烟回报,“他说,虽不能完全辨别真假,东一句,西一句的,但有纲有谱,很用得上。到时候照纸上所说,暗中观察一下,再结合咱们自己探听的情报,就能知道真伪。”
轻烟说话很小声,白薇听不到,但见石中玉面沉似水,以为通不过,心中大为惊吓,连连磕头道,“我真的没有隐瞒,所知道的,尽写了下来。军中之事我也不懂,只是赵碧凡叫我做的,还有我偶尔听到他们父女的话,全说了真的全说了”
石中玉看得出,白薇说了实话,但她不能就这么放过白薇,因而冷笑道,“全说了?都在这儿?那你还真的没有利用价值,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白薇听这话,都快吓瘫了。她在追杀中活了下来,但却被人揪出。以为必死,后来又有了曙光,可眼看又要得而复失,心理早就崩溃了。
对生的渴望,激发了她的潜能,令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爬到石中玉脚下,哭道,“我还有我还有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我告诉您,求您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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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一章 血
第三十一章 血
看到白薇狂乱的眼神,石中玉感觉鼻尖都冒汗了。
秘密?说不定是与那个蛊有关的。但是,她不能表现出太热切的样子,不然这筹码就显得贵重,说不定白薇会再耍花样。
“先说来听听,至于值不值得我放过你,咱们大家走着瞧吧。”她压抑着激动,用近乎冷漠的态度说。
果然,白薇见石中玉不甚感兴趣的样子,心下凉了半截,恨不能把那秘密的最详尽处全说出来,好换得自己的小命。
“这件事,是奴婢无意间偷听来的。”她居然连自称也换了,更显谦卑,“赵碧凡和赵知信密谈之时,身边总是不留人。就连奴婢,也被派去远远的守着。那赵知信武将出身,奴婢平时不敢靠近,生怕他听到脚步声,就把奴婢立毙于地上。”
“那你又是怎么听到的秘密?别是唬我的吧?”石中玉冷笑道。同时挥挥手,让轻烟暂时先退下去。
“奴婢不敢”白薇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又向前膝行了几步,恳切地道,“您不知道,王身上是被中了蛊的,所以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而且不管如何厌恶赵碧凡,但总是会相信她说的话。这才是赵氏父女在明镜只手遮天的原因,并非因为王的宠爱和信任王一直想着太府都的石中玉,根本就没在别处留过情。”
石中玉听白薇这么说,心头先是一甜,之后又不禁一阵失望。
难道,白薇所谓的秘密就是这个?诚然,这确实是天大的秘密,但她既然已经知道,这消息就没有价值了。不过,她还是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来,却不接口说下去,看白薇还能爆什么有意义的猛料。
“那蛊被种下之前,要以自身之血喂养几日,不知宗政弥也使了什么手段,居然知道了这件事,还以自己的血养了蛊,因此王所信任之人,当然就包括了宗政弥也在内。”白薇搜肠刮肚,恨不能把所知的一切全抖落出来,“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奴婢本不知情。想那赵碧凡,连我都防着,却着了宗政弥也的道。不过赵知信得知此事后,就立即进了内院,和赵碧凡商议此事。那几天,王初服奇蛊,身子很差,赵碧凡要扮贤妻,亲自在厨房给王炖汤药,于是就和赵知信在厨房里说话。他们摒退了左右,却不知道……却不知道那厨房的下面是一个菜窖,为了通风,有一条管子相连。恰巧,奴婢那日正在下面……”
“你故意留在那儿的吧?也是故意偷听对不对?”石中玉打断白薇,“你早知你那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偏偏手中是一幅烂牌,打来打去也打不赢,你心里又急又怕,当然要给自己也抓着筹码了。多知道一些事,总多一点保命的机会。”
白薇目瞪口呆地看着石中玉。
她当时确实是这个想法,于是没告诉赵碧凡地窖的事。赵碧凡整日算计,这点“小事”没必要知道不是?反正无伤大雅。而那天她得知赵知信来了,就叫白芍去叫赵碧凡,自己则快一步潜入地窖。她知道赵碧凡要亲自看火,还要装样子给人看,必定要到厨房和赵知信密谋的。
“还有,你之前真的不知道蛊的事吗?”石中玉又说,“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赵碧凡给王秘密种蛊,之前还要以血养之,再怎么小心,你这个贴身之人也不可能全不知情。再者说了,宗政弥也就算手段通天,又怎么知道如此内情?定然是你不想赵碧凡一人独大,到头来卸磨杀驴,断了你的机会,所以两面收好处,让宗政弥也也插上一脚,你好得到双重保障。”
白薇更惊,脸色都灰白了。
石中玉毫不同情,继续道,“你这人,又想得到最好的,又不肯冒险,总要依附于所谓强人,自己贪图点残羹剩饭,结果却只能两手空空。当日若你以自己的血养蛊,现在的筹码岂不是更大吗?”
“赵碧凡把蛊盒日夜藏在怀里,奴婢没有武功,没有,不得下手。”喃喃的,白薇似受了蛊惑一般,轻声道出心底最黑暗的秘密,“奴婢想,不管两位侧妃谁得了王的宠爱去,若有一分念着奴婢的好处,也会眷顾着些。就算她们都忘恩负义,奴婢也没有损失,倒让她们斗来斗去,岂不乐哉?”
“哈,你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石中玉扬首一笑,“既然我猜得到这一层,那赵碧凡事后猜不到吗?甚至我想,宗政弥也早把你泄露了出去。那女人,眼里除了王,还在乎过谁?又哪有过信义二字?而赵碧凡知道你背叛了她,却什么也不说,表面上仍然信任你,不过是知道你暂时离不开她,拿你当枪使罢了。这次惊马和刺杀事件,她毫不犹豫的把你当了弃子,欲除之而后快,你就不怀疑吗?人非草木,你从小侍候她,二十年了,她若舍你,也不可能这般毫无留恋吧?除非,她早就恨你入骨。”
一番话,惊得白薇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平时不知,现在回想,似乎赵碧凡在下蛊事件之后,看她的眼神是和从前不同,多了些掩饰下的冷意。原来,她才是最傻的那个。想算计主子,结果小丑一样,都被人看在眼里,还自以为得计、得宠,卖命的为她们办事。
到头来……到头来……
哇的一声,白薇伏地大哭。
石中玉向下看着白薇,又鄙视又可怜。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强求得到,不惜使用各种无下限的卑鄙手段,那不是执着,那是无耻赵碧凡、宗政弥也和白薇,不都是如此吗?赵碧凡可怕之处在于,她要的更多,天遮得更大。
“小声点,难道你想让人知道你在这儿,活不得命吗?”石中玉冷冷的道,“我没闲功夫跟你耗,还有重要情报没有?有就快说,别东拉西扯的。跟我撒谎,就是拿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天,到底你在地窖下还听到什么?”
白薇心如死灰,只想苟活下去,当下狠狠抹了一把泪,低声道,“当时赵碧凡很生气,说要杀掉宗政弥也,但又怕养蛊之人死掉,会影响王的寿命。”
“什么?养蛊之人死了,会伤害到王吗?”石中玉大吃一惊。
以德从没告诉过她要如何解蛊,以及解蛊之前的种种禁忌。事实上,以德花了五年时间从北蛮荒得到改颜蛊和相关信息,已经很不容易了。想那赵知信如此大的势力财力,除无意间得到的断情蛊之外,打听多年也还是不知道这奇蛊原本是一对的。可难道,这蛊还有秘密?
“是会伤害到王。”白薇点头。
石中玉的心都凉了。
这什么意思?难道就算她想办法解了慕容恪的蛊,那两个贱人还不能死,否则就会伤害到他的身体吗?如果这样,她这一辈子还怎么安宁?
幸好,白薇的话还有下半句,“但是如果取了养蛊之人的血给中蛊之人饮下,虽然不能解了蛊,但却能断了彼此的联系。”
“就是说,若喝了宗政弥也和赵碧凡的血,王就不会再听信她们的话,她们是死是活也再与王无关?”石中玉再也演不下去,急着问。
“是。”白薇很肯定地点头,“赵碧凡当时还说,如此正好,干脆除掉宗政弥也算了。可赵知信却说,宗政弥也很受其父宠爱,宗政老儿在北魏又很有些说话的分量,所以留着她还有用处,又能掩护赵碧凡做事,不由任她去狂,只要她生不出孩子就行。”
石中玉腾地站起来,心头火热,白薇说的后面半段话,根本没太注意。
原来,就算解不了蛊,但断去蛊主与宿主之间的联系却并不难可恶的是那些北蛮荒的蛮人,以德道长既然取得了改颜蛊,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件事一起相告?是恶意?还是古怪的心态或者奇异的风俗?另一方面,谁会想到饮人血这么变态的法子?又不是吸血鬼。
“那我……奴婢说的这个秘密,可换得我命?”白薇见石中玉兴奋的走来走去,心中涌上希望,壮着胆子问。
石中玉并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况且放了白薇,她顶多流落江湖,再掀不起风浪,能不能平安活下来还是未知数。至于王府的这些秘密事,她想忘记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到处乱说。
于是,她把轻烟又叫了进来,吩咐道,“叫人送白薇出城,然后随她去。她若聪明,就躲到天涯海角去,从此白薇这个人算是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了此残生吧。”后半句,是说给白薇听的。她相信,白薇虽无大智,但小聪明还有,懂得如何保命。
白薇闻言,知道终可活下去了,伏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被带下去。临离开王府时,她不禁回头望望那巍峨的黑色影子,真感觉就似做了一场噩梦般。
醒了,终于醒了,纵有万般苦楚,到底是醒了。
而此时在王府内,石中玉却有如困兽,瘸腿的困兽,一拐一拐的在房间内走动。
血,她要赵碧凡和宗政弥也的血。暂时找不到解蛊的办法,那就先断了那两个贱人和慕容恪之间的联系再说。他不信她们的话了,慢慢地就会想起从前。就算那蛊仍然阻隔着他们的爱情,他可能还记不起两人的过往,但没了怕他受伤这个障碍,说不定她可以为所欲为了。
可是,怎么取血呢?取了来,又怎么让慕容恪喝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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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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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二章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第三十二章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当晚慕容恪回主院后,并没有和石中玉做交流,而是拿了白薇写的“材料”,一头扎进书房,一夜都没出来。灯光,自然也是亮着的。
这边,石中玉挨着两个孩子,也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取血,灌血,技术上并不难,了不起强来好了。但问题的关键是,她不能强来。
过度刺激赵碧凡,逼得那贱人没退路,反咬一口就麻烦了。因为明镜一地,赵知信的势力最大,真惹得他们狗急跳墙,大家就有危险。慕容恪武功再高,四大铁卫和孙福珩再强悍,和军队比起来,也是沧海孤舟。何况,她还带着两个孩子,能不急马刀兵自然最好。
就目前的情势看,赵氏父女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只是他们觉得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有就是他们以为握着最大的筹码,就是慕容恪身上的蛊。基于这点脆弱的希望,他们父女才没玩鱼死网破那一套。
她才不要和赵氏父女搞到两败俱伤的结果呢,她还大把好人生,要和儿子老公一起过,悲惨可怜什么的,让作恶?br />